“變化的盡頭，也或許是草藤種的本質……”
米青看著這一句，若有所思。
再檢視子母棺，上面的變化更是古怪。
【子母棺：因怨與冤而生的汙染源
種類：虛靈（空靈）
等級：三級（陰氣潰散、鬼子新生）
特性：共生、共鳴、生命共享、啼哭、入棺、鬼物叢生、？
汙染數值：1
背景故事1：……新嫁娘，嫁新娘。懷胎三月，三月冥婚。親夫主婚，死者為大。胎兒為引，新娘為咒。死生置換，庚帖已燃，婚書已消，無冥無婚……
背景故事2：……行事不慎，鬼子出淵，‘黑河’本體暴露，被趙靈言、袁靈犀捕獲；後又被蘭簫笙抽取本源陰氣，致使等級跌落，實力大減；後又被……
背景故事3：不聽召，復世神魂自斷其死，去又借腹重生，生逢轉機。恩恩怨怨，終究有報……
注：冤不解，怨不消；怨消，結緣；腹剖子，子新降，意重聚】
“背景故事1……冥婚……”
米青收了檔案。
活山消散，大坑仍在，別山第一界在崩塌。
宋子柳大喊，“米青，撤！”
趁著米青與活山大戰之時，他找到了已經解除了神降卻還活著的卓菲歆。
很顯然，不知道米青是如何做的，反正是她救了卓菲歆，收了別山。這次，他心服口服。
米青速度比他們快，順便帶了他們一程，找到藏起來的董明功幾人，離開了崩塌的第一界。
第一界消散，第二界又重啟。
完全不給幾人反應的機會，他們就已經泡在漫無邊際的水域之中了。
董明功暗罵一聲，使用了能力，冰室凝聚，眾人平穩落在冰室中。
無窮的水被董明功抽離，冰室內半水遮身，他揹著全明仁，石慶賀揹著徐銀，他又看看被宋子柳揹著的卓菲歆，咂舌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活山死了？是被卓隊的神降弄死的？卓隊如何了？”
一口氣，想問的都問了，完全不管誰能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米青靠在牆角，身上的血順著水流逸散，卻被自主從體內鑽出的草藤種吞噬，一點都沒有擴散開來。
她很累，完全不想說話。
宋子柳看了她一眼，低聲將之前發生的一幕簡單的說了一下。
見董明功他們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又道：“想知道更詳細的，出去了自己看錄播就好。”
他不想搭理董明功他們，但心中卻有幾個問題想問米青。
“米青，你那鬼子分明能吸收卓隊身上的墮神之源，你為何要阻止？”
鬼子吸收墮神之源，卓菲歆就能恢復神智，而米青後來也不會遭遇這般摧殘。
米青睜眼，看著宋子柳的眼神莫名，半晌她輕笑，“倒是沒有想到，宋先生竟是這般天真。”
天真？
對一個奔四十的青年而言，這個詞可不是一個好詞。
宋子柳不喜，但面上已經學會了忍耐。米青的實力，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也讓他學會了低頭。
董明功插嘴，“米青，你怎這般說？”
他問出了宋子柳的問題，米青身上的傷勢即使有修復加持也不見短時間能修復，正疼著呢。
藉著和別人交談，轉移一下注意力。所以，她有心情回覆他們這個無聊的問題。
“鬼子是什麼？”
幾人對視，董明功大大咧咧，“虛空之靈啊。”
“虛空之靈……你們竟是覺得可信？這還不夠天真？”米青意味不明的一笑。
宋子柳自然不會相信虛空之靈，但他信能力者的能力，“……鬼子是你的特性，怎能與其它虛空之靈混為一談？再者說，它受你掌控，為你分擔風險不是正好？”
米青：“天真。”
“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可信的。”
“子母棺也好，草藤種也罷，它們可用卻不可信。”
“我這人，寧願將所有的力量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也不容許它們有絲毫反抗之力。”
有自己意識之物，人也好，靈也罷，怎麼可能信他們呢。
宋子柳可算是聽明白了，“你……是覺得鬼子不可控？但它是你的能力，你能遏制它，它便是可控的。你硬生生將那力量壓制在你體內，終會被反噬。”
米青覺得，與宋子柳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是你的所思，而不是我的所想。”
宋子柳皺眉。
能力者若是連自己的能力都不信，她還能信誰？
有直播間在，他若是不想和米青交惡，這個話題顯然不好繼續進行下去了。
於是，他沉默。
董明功聽的含含糊糊，但大致意思懂了。
米青認為她的特性不可控，所以即使明知鬼子有可能吸收卓菲歆身上的墮神之源，她也還是選擇廢了不聽話的鬼子。最後，她選擇以自身吸收墮神之源，將這股力量化為己用。
可即使如此，她只會用墮神之源，卻不會信墮神之源。這與她不信自己的能力，是一樣的。
而宋子柳和大部分能力者觀點相同，依仗信賴自身的能力。畢竟，他們都是靠著自身的能力才走到如今的。不信能力，豈不是和過橋拆河是一個道理。
他撓撓頭，這兩人的想法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大多數能力者甚至普通人的觀念，都與宋子柳一樣。
畢竟任何一個能力者走到如今都是信賴自己的能力的。
這個話題若繼續辯駁下去，又會扯出別的問題。直播間人多嘴雜，一些話題不可交淺言深。
所以，大家還是彼此放過彼此吧。
他與石慶賀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有眼力見的轉移了話題，“別山第二界，是水域壓制。”
“若冰室內氧氣耗盡，我們就得應對水域了。”
董明功本就沒有斷了從外面水域抽取微弱氧氣的操作，可即使他如此費盡心思，冰室內剩餘的氧氣也維持不了多久。
“最多兩個半小時，我們就得出去了。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之後還要靠你們呢。”
這話，主要是對米青說的。
這在進入別山之前，誰也不會想到。如今這關頭，二級的米青竟是成了舉足輕重的人。
甚至說，在卓菲歆昏迷，宋子柳本命劍臨近崩潰之際，全能的米青已經成了真正的領頭人。
米青閉眼，在調息。
精神的傷害可以靠論心壓制，但肉體上的傷勢短時間內是恢復不了。不過，體內流失的血液被新生的赤金血取代，沒有失血過多的症狀，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