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樂的想起，他們也齊齊的跳起了舞。
看著他們扭動著身子，張開著雙臂，演繹著一段恢宏的舞蹈，秦初雪也被震撼了，目不轉睛地看著。
見她感興趣，沈懷瑾也不再出聲，只是安靜地護在她的身後。
這一隻儺戲跳了約莫二十多分鐘，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反倒是秦初雪有些撐不住，整個人都軟靠在了沈懷瑾的懷裡。
“懷瑾，這一支舞到底要跳到什麼時候？”
“這可不是舞，是一種戲，一般表現得都是上古時期，人們驅逐妖邪時的事蹟。”
“多是根據神話故事編造的，不過也不乏一些藝術的加工。”
“今日因為是祭祀軒轅大帝，所以表演得也是跟軒轅大帝有關的故事。”
“一般儺戲最少也要跳半個多時辰，中途他們會適時地換著休息一番，但是一般是不會齊齊停下來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秦初雪驚歎道。
“那不是很辛苦？”
“一連跳半個時辰，這也太不容易了。”
沈懷瑾笑了笑，將她的身子往懷裡又託了託。
“一年也就幾個重大的節日才會跳儺戲，平日他們都是接一些操辦喜喪大宴的大戶人家，搭臺唱戲，一唱就是兩三個時辰，習慣了應該也不會覺得太累。”
見秦初雪瞭然地點點頭，他又道。
“一會兒戲謝幕的時候，咱們也打賞一點，也算是為來年的豐收祈福。”
“好！”
秦初雪答應下來，便扭頭繼續往下看。
這儺戲雖不似京劇那般講究個唱唸做打，但是依然在情節上，設計得很有意思。
不但要表現出故事性來，還要有一定的觀賞性。
只是這一個個的鬼面，在這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嚇人。
好在周遭的吆喝聲，掌聲和鑼鼓的鏘鏘聲，驅散了這種詭異的氣氛，顯得熱鬧許多。
半個多時辰下來，接近尾聲的時候，鑼鼓聲密集如雷雨，最終落下帷幕後，十二個鬼麵人齊齊向周遭的百姓謝禮，其中有一人，帶著一個塗紅了鼻子的鬼面，捧著個銅鑼朝人群走了過來。
看戲的百姓有閒錢的，都會摸出幾個銅子扔進銅鑼裡，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囊中羞澀的，則只能後退一步，或鼓掌或擺手避開些許。
秦初雪記得沈懷瑾說過的，扭頭伸手衝他要銀子。
沈懷瑾輕輕一笑，從懷中摸出錢袋，隨後拿出了幾塊指甲殼大小的銀裸子，放在了她的掌心。
秦初雪在鬼麵人捧著銅鑼走過來的時候，已經伸出了抓著銀裸子的手。
對方連忙點頭致謝，急急上前兩步，將銅鑼捧得高高地去接。
隨著幾聲叮噹聲響起，銅鑼裡多了幾個銀閃閃的光點。
那鬼麵人收回銅鑼，忙對著他們鞠躬致謝，隨後將銀裸子先收進了懷裡，這才又捧著銅鑼繼續要賞。
看完了儺戲，鬼麵人和奏樂的人一道將道具和椅子都挪開，空出了廟前的供桌和香案。
隨後百姓們或是拿出自家帶來的香，或是在廟門口買的香，紛紛上前，燃香叩拜軒轅大帝，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沈懷瑾先下了馬，後又扶著秦初雪輕輕跳下馬。
他將馬兒扔給跟隨他的墨羽，牽著秦初雪的手在廟門口買了兩把香，隨後帶著她走到了香案前。
二人齊齊向軒轅大帝的銅像叩拜一番後，將香插在了巨大如鼎的香爐中。
看眼夜已經深，秦初雪的精神也有些萎靡，沈懷瑾便打算帶她回去。
“雖說平洋城這三日並不宵禁，但到底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
“明天咱們起早一些，我帶你到海灘看日出可好？”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秦初雪也睏倦上湧，掩唇打了個哈欠。
“嗯好，那咱們先回去吧！”
“估計嬤嬤也該擔心了。”
隨後沈懷瑾再次將她扶上馬，自己也騎了上去，將她護在懷裡，由著馬兒悠悠地往回走。
此時來來往往的百姓已經少了許多，就連眺望遠處的集市，燈火也似乎稀疏了不少。
等回到院門前，崔嬤嬤早就等在了那裡，就連楊芷蘭也帶著青禾一起，似乎也是等了一段時間。
見他們回來，眾人都鬆了口氣迎了上來，只有楊芷蘭悄然帶著青禾離開。
秦初雪看到她走，正要開口，卻是被崔嬤嬤和芳心等人簇擁著往院子裡走。
她只得按下了到嘴邊的呼喚，預備一會兒再去尋她。
進了院子，卸下了滿頭的珠翠，在崔嬤嬤的按摩下，秦初雪有些撐不住，眼皮打起了架。
匆匆洗漱一番後，她嘟囔著拉住了崔嬤嬤的手。
“嬤嬤，幫我給芷蘭那邊傳個話，明兒一大早我要去海邊看日出，你幫我問問她要不要一起。”
“還有，我還要撿好多好多......做了......”
她話沒說完，腦袋一歪，就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崔嬤嬤正極力的豎著耳朵聽，卻見她睡著了，可交代的事兒卻沒聽全，不免有些著急的看向沈懷瑾。
“主子爺，夫人這是要老奴給楊姑娘傳什麼？”
沈懷瑾一邊褪去自己的外袍，一邊笑著無奈道。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邀她去看日出。”
“不過眼下你也不必去問了，這事兒不用去傳，只說你沒聽全即可。”
“我本想與她二人同行，她偏要拉上個楊芷蘭，那豈不是掃興？”
“回頭你哄著她，讓她再擇個好天氣，姐妹同行吧！”
聽到他的話，崔嬤嬤臉上忍不住帶了幾分笑意。
“好嘞，老奴知道了。”
“老奴先命人去抬水，主子爺洗漱好了早些安歇。”
知曉沈懷瑾洗漱時不喜人伺候，崔嬤嬤帶著丫鬟們退下。
等到這邊吹了燈，這才又抬了木桶出去，再將房門關上。
第二日天還漆黑，崔嬤嬤就點亮了外間的燈，隨後溫和地喚醒了沈懷瑾。
“主子爺，時辰到了，該起身了。”
裡屋的床榻裡，傳出一聲低沉的應答。
沈懷瑾緩緩抬起身子，閉目片刻後，推了推身邊還沉沉睡著的秦初雪。
“雪雪，起來了，咱們去看日出去。”
秦初雪輕輕地哼哼了一聲，隨後側過身去接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