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方偉德立刻衝過去,一把將她扶住,這才倖免於難。

穆井橙只是停頓了那一秒,便繼續要往外走。

她顧不得自己已經骨折的那條腿,她甚至想要忽略掉那些疼痛,直接衝向區少辰的病房。

她只要看他一眼,只要確認他沒事就好,可是……怎麼那麼難?

“區太太,您的腿上有傷,不能走路。”小護士也擋在了她的面前,和方偉德並肩站在了一起,“而且,您也該換藥了,我……”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穆井橙警覺的看著他們,眉頭微微的皺著,一顆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可是方偉德和小護士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同時搖頭,否認她的猜測。

可越是這樣,穆井橙越是不相信。

“區少辰是不是出事了?”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顆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兒,“你們給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穆井橙質問的看著他,聲音低沉卻帶著怒氣。

“只是身體太虛弱,不方便……”

“我昨天還見過他的,今天怎麼就不行了?”穆井橙求證似的看著方偉德,聲音卻不由的低了下來,像是審問卻更像是陳述,“他出事了,對不對?”

“沒……”

“騙子!全都是騙子!”穆井橙突然就吼了出來,她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方偉德,直接向門外衝去。

即使骨折處傳來刺骨的痛,即使她走路的迅速比平時慢了一百倍,但她還是拼了命的向外跑著。

方偉德當然不可能讓她這麼“放肆”下去,但終歸她是區少辰的老婆,也算是自己的上級,即使他再怎麼有能力,卻也還是有些收斂的,只是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甚至握住了她的手臂。

但下一步的動作,甚至是更用力的方式,他連想都沒敢想。

畢竟,穆井橙的身份在那裡,而且一直以來,他都很尊重這個女性朋友。

朋友……

沒錯!在他的心裡,穆井橙不止是自己老闆的太太這麼簡單,更不是自己的上級這麼蒼白,而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一個可以說些心裡話,也讓自己很敬佩的女孩兒。

只是此時此刻,除了擋住她,除了不讓她做出傷害她自己的事情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穆井橙卻像瘋了似的想要掙脫開來。

“方偉德,你到底想幹什麼?”穆井橙還是吼,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強大一般,“為什麼攔著我,為什麼?”

“因為這樣對你沒任何好處。”方偉德語重心長的看著她,“你的身體同樣虛弱,你需要好好休息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區少……”

“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就讓我去看看他!”穆井橙甚至是請求的看著他,眼淚也在這一刻,像洪水一般的湧了出來,“他病的很重,我知道!”

“你知道?”方偉德心虛的看著她,難道是她知道了什麼?

“他被人解剖了……”穆井橙淚如雨下,聲音哽咽的幾乎無法說話,她抬頭看向方偉德,雙眼充血般通紅,“我夢到他被人開啟了胸腔,然後把他的器官拿了出來,然後……然後……”

“別說了!咱不說了……”看著因為恐懼,身體痙攣般微微發抖的女人,方偉德忍不住將她攬在了懷裡,心裡一陣抽痛。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昨天晚上的突發事件不可能是意外,他就知道他們倆人有那種無法解釋的心理相靈。

可是誰又知道……他們的將來,又會是怎樣?

誰又知道,他們還要面臨怎樣的折磨,怎樣的磨難?

“偉德……”穆井橙不再掙扎,也不再瘋狂,她忍由方偉德紳士般的安慰,整個人像被抽離了魂魄一般,聲音虛弱且哽咽的道,“求求你,讓我去看看他!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樣,不管他遇到了什麼事,都讓我陪在他身邊,好嗎?求你……求求你……”

“好!”方偉德的最後一條防線就這樣崩潰了。

他再也聽不得一個求字,再也看不得她淚如雨下的面孔,無法忍受她哭成淚人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原則,以及之前跟區少辰達成的共識,答應了下來。

昨天晚上,她被惡夢嚇到肌肉痙攣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以為只是普通的惡夢,甚至單純的肌肉痙攣,可是卻沒想到,她當時正在經歷那麼恐怖的事情。

現在……既然她已經有了那麼充分的心理準備,他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這件事情她早晚會知道,只是接受起來是否困難的問題。

方偉德覺得,與其讓她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胡亂猜忌,還不如告訴她實情,這樣的話,或許事情並不會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或許,有穆井橙的陪伴,區少辰的身體,恢復的還快一些。

或許吧……

此時此刻,這個想法就像是賭博,結果會如何,沒有人會知道。

但如果不賭一下,結果肯定是輸。

所以方偉德決定,不再瞞她了。

“我帶你去!”方偉德很確定的看著她,“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瞬間,原本還淚如雨下的女人,突然間冷靜下了下來。

她不再說話,甚至不再呼吸,只是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般定在了那裡。

看著一動不動的穆井橙,方偉德不由的慌了。

他突然間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在如此衝動之下做的決定,甚至懷疑這樣做的後果,自己是否會承擔的起。

可穆井橙下一步的反應,卻打消了他的那些念頭。

“什麼條件?”她抬頭的時候,臉上的淚水像是止住了一般,目光堅定,像換了個人一般,不再哭訴,也不再瘋癲。

就像剛剛那個大聲哭喊的女人與她無關般,極其的冷靜。

但即使如此,她眼眶裡那多餘的淚水,還是在她說話的時候,滾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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