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知道自已這麼威脅婆家人,以後日子會不好過,但沒想到婆家人會丟下她和女兒跑國外去。

這時候改革開放有幾年了,私企工廠一茬一茬冒上來。

但國企廠子的很多領導還保持著“躲在殼子裡等買方找上門合作”的老思想,且工廠裡還養著一大批靠著關係進來,不好好幹活還把廠子裡的東西悄悄往自家扒拉的人。

沒多久報紙上就出現第一家國企破產的訊息。

隨著這報道一出,接連不少國有企業跟著宣告破產。

A市布匹三廠也是如此,特別是苗建中接任廠長位置後,工人有將近一年的工資沒發,都是用那些過時的老布頂工資。

不但如此,他找各種錯處把老實幹活的人攆到最累最髒的位置,逼著人受不了,主動提出停薪留職,去外面找營生。

轉頭他就把自已鄉下的親戚弄進廠子裡,關鍵他找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很會偷奸耍滑。

布匹三廠被這些人弄得烏煙瘴氣,最後也不得不宣佈破產。

在最後清算的時候,廠子佔地和機器被賣後,不但不能給工人發補貼,還負債好幾十萬。

布匹廠三百多工人不相信,說要集體去有關單位上訪。

被苗建中威脅不老實就開除他們,還找社會人上工人們家裡去打砸。

等有關單位反應過來調查的時候,苗建中一家子已經跑國外瀟灑去了,唯獨留下原身和原身女兒。

母女倆成了眾矢之的,每天都被人堵門,還被人扔爛菜葉子。

這一年冬天特別冷,那些工人因為沒拿到補貼,沒飯吃,也沒煤燒,被凍死餓死不少人。

甚至有人臥軌自殺。

原身母女和那些工人一樣,被趕出了布匹三廠家屬院兒。

原身回孃家求助,結果被趕出來,沒多久母女倆也死在了大街上。

臨死前,原身緊緊抱著身體被凍的僵硬的女兒,無比後悔。

其實她當時發現了一些貓膩,有過想要去舉報的心思,但走到政府門口,看到自家公公正和一個穿著體面的人說話,就又躲了起來。

她猜到公公上面有人,只敢用左手寫了一封匿名信到市長信箱,卻石沉大海。

原身只是個普通婦女,能做到這點已經是她最大的勇氣,再多她真不敢了。

原身的願望是:舉報,一定要讓這家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還有離婚,帶著女兒出去單過,最好能把孃家拿走的錢要回來。

陸銘華來的時間點正好,原身的女兒剛被送走,等原身逼著這家人把女兒送回來的兩個月後,這家人就集體跑路了,包括在其他單位上班的三個女兒女婿也一起走了,只剩下原身母女倆。

陸銘華整理劇情的這一小會兒時間,這對母子又重新爬了起來,還時不時往她這方向瞟,老婆子鬼鬼祟祟想把菜刀拿回去。

陸銘華走過去一腳踩在菜刀上,把剛觸控到刀把的老婆子嚇了一跳,“你,你你個殺千刀的,想嚇死老婆子嗎?”

陸銘華一腳將老婆子踹翻,把菜刀拿起來,嚇得平時很橫的苗愛國往後縮了縮。

她斜瞥一眼,冷嗤,“這會兒怎麼不知道孝順你媽了?”

平時不管什麼場合,只要原身提出和婆婆丁點不一樣的意見,狗東西上來就是兩巴掌,說是不容媳婦忤逆老孃。

這會兒倒是乖了。

苗愛國臉一陣青一陣白,“你別發瘋,我,我讓人把小丫抱回來還不成嗎?”

老婆子急赤白臉,“不行!”

苗愛國朝他媽使眼色,“行的,媽,你別說話。”

老婆子這才閉嘴。

陸銘華不管這母子倆打什麼啞謎,“今天就先放過你們,你們趕緊去把孩子給我抱回來,不然以後一天三頓揍。”

他們當然不可能老實把孩子抱回來,轉頭就去找了一幫子人要好好收拾陸銘華一頓,小小家屬筒子樓硬是被擠得水洩不通,把這裡的住戶嚇得不輕。

陸銘華當然不會客氣,把來的人打的不是胳膊骨折,就是腿骨折。

這些人都是苗建中從鄉下找來的混子,可沒少禍害布匹三廠裡實在幹活的老員工。

大家平時畏於苗建中這個廠長,就算憋屈也不敢吭聲,頂多就是繞著苗家人走。

這會看到那些害蟲被陸銘華收拾,都暗暗高興。

等警察趕來,都紛紛替陸銘華說話,說苗老婆子故意找人來收拾兒媳婦,結果沒把兒媳婦收拾了,這些人反倒是被兒媳婦給打了。

老婆子簡直要被氣炸,“你們胡說,明明是那賤人先對我們這麼多人動手的。”

有個老伴被逼的停薪留職的老太太翻了個白眼兒,“你可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看看你找的這些人塊頭多大,再看看你兒媳婦,人都瘦成啥樣了,她會讓這麼多人來家裡找不痛快嗎?”

警察們看看陸銘華,再看看地上人高馬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一行人,都沉默了。

之後那些瘸胳膊瘸腿兒的被送去了醫院,醫藥費得苗家人出。

陸銘華則去了派出所錄口供。

有那麼多鄰居作證,錄完口供她就回來了。

倒是老婆子和苗愛國沒被放出來。

等苗建中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

他去派出所想要把人弄回來,警察告訴他需要得到受害人的諒解。

苗建中咬牙切齒回家想讓陸銘華跟她去派出所籤諒解書。

陸銘華:“可以,把女兒還給我,再給我一筆錢,還得讓你兒子跟我離婚。”

苗建中臉色難看:“離婚?離什麼婚?也不嫌丟人!”

這年代雖然有不少私企老闆都在外面養小的,但真正離婚的很少,如果苗家真的鬧出離婚這種醜聞,那他們可就太沒臉了。

更不要說他最近正運作的事,怎麼也得找個替罪羊。

陸銘華知道這老東西就不可能輕易答應,轉頭就進他們老兩口的屋子,從床底下摸出原身記憶中那個黑色的鐵皮箱子,“是不是非要我把這錢交到市長信箱你們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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