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繼續往前逛,到了前面,林滿堂拐進另一條巷子,再往前走幾十步就是花市。

大吉大利看什麼都新鮮,路引一家店,門口掛著一個鳥籠,裡面有一隻鸚鵡正衝行人叫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就一直唸叨這兩個詞兒,大吉大利頭回看到會說話的鳥,顯些以為遇到神靈了,剛要上前拜拜,就聽林曉道,“咦,居然是鸚鵡。”

大吉大利齊唰唰看向她,目光灼灼盯著她,“曉曉,你認識?”

林曉半點都不心虛,點了點頭,“認識啊,書上寫的。鸚鵡會學人說話。”

大吉大利恍然,又齊齊扭頭看向那鸚鵡,“它可真好看。羽毛花花綠綠的,真漂亮。”

難為他們還會用漂亮這個詞,林曉忍笑,也不打擾他們,扭頭問她爹,“爹,咱們來這兒幹什麼?”

林滿堂四下看了看,“咱們家的沙果最好要用海棠樹嫁接,但是新陵那邊的海棠樹品種不適合當砧木。”

海棠品種一共有十幾樣,但最適合嫁接沙果的海棠樹有山裡錦、野海棠、海棠花和西府海棠。

前面就有家花店,門口擺放各種花樹,林滿堂示意三人跑上,徑直進了一家花店。

這花店架子擺著各種花卉。

林滿堂粗略看了一圈,就發現有蘭花、牡丹、梅花、桂花、菊花、月季、杜鵑、山茶、徘徊花等。

林滿堂視線落到一棵海棠花上面,眼睛一亮,“你這是什麼品種?”

“這個是海棠花,本地可以生長的海棠還有西府海棠、三葉海棠、變葉海棠、花葉海棠、山裡錦和隴東海棠。”

林滿堂點了下頭,“那其他海棠呢?你們店也有嗎?”

掌櫃搖頭,細心解釋,“其他品種的海棠不適合本地生長,不好養,很容易養死。客官就別費那個功夫了。”

林滿堂便讓他把剛剛說的那幾種海棠都拿出來,他每樣都挑一棵。

掌櫃衝後頭喊了一嗓子,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應答聲。

掌櫃衝林滿堂笑道,“店裡太小,擺不下,我讓他去花圃拿了。一會就過來。”

林滿堂問及價格。

掌櫃給他報價,不同年齡的海棠價格各不相同。年齡越小,價格自然越低。

林滿堂都要三年生的。海棠果一般都是三年就能結果。

“咱們海棠樹都是精心修剪過的,一棵要一百文。”

就算府城比新陵物價高,但這個價錢絕對貴了,林滿堂沒見到實物,咂舌道,“這個價貴了。”

掌櫃見他沒還價,便笑道,“都是悉心照顧的。養了三年,等花來了,您瞧瞧絕對好著呢。”

林滿堂沒有回答,四下看了看,待看到一棵已經結幾個棉桃的棉花,他微微有些驚訝,“這個是?”

掌櫃笑道,“這是白疊子。南邊來的花。咱們北地沒有的。”

林滿堂被女兒科普過,據女兒所說,古代棉花是被朱元璋推廣種植的,現在只有南方才有,他順嘴一問,“這個多少錢?”

掌櫃見他似乎只是問價,擔心報高,他不肯買,說了個不高不低的價格,“這個從南邊來的,路途遙遠,您就給一百文一棵吧。”

大吉一聽就不樂意了,“這麼小一棵就要一百文,您也太黑心了吧?”

這個一看就不是樹,是一年一生的花,居然要價一百文一棵,這店家太黑心了。

掌櫃忙笑道,“哎,這位小兄弟,可不能這麼說。咱們這是打南邊運來的。買來價就高。運過來就得細心養著。”

大吉才不信這些話,撇撇嘴。

林滿堂見他氣成這樣,頗有些好笑,揉揉他腦袋,笑問掌櫃,“你店裡有幾棵?”

掌櫃聽他想買,只想把這燙手山芋出掉,忙不迭答道,“一共三棵。”

其實他們東家打南方一共帶回二十棵,只是這花似乎不適合北方的天氣,途中就死了一半,運到後,養了沒幾天又死了一半,之前又被別人買走兩棵,現在只剩下三棵了。

見林滿堂想買,他恨不得現在就賣出去,好把本錢賺回來。

林滿堂點了點頭,“這樣吧,三棵兩百文。你要是賣,我待會兒就帶著,要是不賣,就算了。”

掌櫃算了下,這價錢倒是可行。便答應了。

等那小二將幾種海棠花運來,林滿堂每樣挑了一棵,跟掌櫃討價還價半天,最終以每棵八十文買下。

他們還要逛街,自然不好拿著花苗,林滿堂便報了地址,讓他們送貨上門。掌櫃自是沒有二話。

出了花市,林滿堂又特地去了趟種子店。

既然這邊開了海禁,說不定他能買到從海外傳過來的種子,比如說辣椒、西紅柿等等。

只是他註定要失望了,林滿堂沒能買到這些。反倒是看到了西瓜種子。其實林滿堂不知道的是西瓜並不是直接從非洲傳到良國,而是前朝就已經從非洲傳到西域,到了今朝開了海禁才從西域傳到良國。又因為古代傳播速度太慢,新陵那邊就一直沒有人種植而已。

他又看到絲瓜種子,而且要價不便宜。

掌櫃咬死一文不少,“這是去年才透過海船運過來的。許多地方還沒有,價格自然也要貴上一些。”

既然許多地方沒有,那絲瓜價格自然也不便宜。他可以種在籬笆邊上,倒是不用特地找地種植。

來府城一趟不容易,林滿堂要了三斤西瓜種和兩斤絲瓜種。

大吉大利一人幫著背一袋種子。

幹完正事,林滿堂心情頗好,問三人,“你們看看想買什麼。我付賬。”

大吉大利不肯要,擔心回去後爹娘責怪他們不懂事。

林曉喜滋滋道,“爹,你看府城這邊的人身上穿的布料這麼好看,不如買些回去做新衣服穿吧。”

林滿堂點頭答應,帶著女兒進了成衣店選布料。

省城這邊布料價格與縣城相差無幾。

林曉挑了十幾樣布料,讓對方送去住處,林滿堂帶著三人繼續在街上逛。

給三個孩子每人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又買了些吃食,如燒雞、糖炒栗子、蒸餅、古樓子等。

經過一家鋪面,小二當街叫賣冰雪冷元子。

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冰飲,林滿堂想到自家媳婦也要賣冰棒,本著學習的原則,他給每人都叫了一碗。

冰碗端上桌,大吉見裡面是一個小糰子,迫不及待嚐了一口,冰冰涼涼,香甜可口,很是解暑。

吃著相當舒服,只是對比價錢,他卻覺得不合算,“我聽我娘說,村長家的冰塊一塊只要五文錢。可他一碗才用了這麼一點冰,居然就收這麼貴。也太黑心了。”

大利也點頭,“裡面只是用了些黃豆和糖而已。”

林曉攤手,“糖很貴的。要二十文一斤呢。”

雖然大吉大利不像大嫂那麼摳,但他們不可避免也沾染了節省的一面。林滿堂笑著安慰兩人,“貴就貴吧,好歹咱們也算見過市面了。要不然人家問咱們來趟府城,有什麼收穫,你們回去怎麼說?吃了這碗冰飲,回去就好說了。”

大吉大利對視一眼,二叔這話說得好霸氣啊。要是他們也有這麼多錢,是不是也能像二叔這樣厲害?

吃完冰雪冷元子,四人又買了些菜回去。

幾人當中,只有林滿堂和林曉會做菜。其中林曉只是會幾道簡單小菜,遠不如林滿堂會的多。

他親自幫著擇菜,洗菜,切菜,叫了大吉過來燒火,他負責炒菜。

花了一個多時辰,做了一桌好菜。

林廣源看著這一桌菜,都快不認識村民口中的懶人了,“滿堂啊,你怎麼會這麼多菜啊?”

林滿堂笑道,“去年我就開始跟著我媳婦學做菜了。你們跟我出來,我總不能讓你們天天吃饅頭包子吧?要不然回去,你們都瘦了,嫂子們該說我不厚道了。”

林廣源信以為真,被這話鬧了個大紅臉,拍開酒罈給他滿了一碗,“你這就客氣了。我們在家吃的都是豬食,咱在這邊天天吃饅頭包子,他們肯定以為是神仙日子。但是沒想到還能吃得更好。來,咱們幹一個。”

林滿堂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問他們,“嶽福樓今兒有沒有派人來?”

林廣源搖頭,“沒有。方法那麼簡單,他們沒理由不會啊。”

林滿堂點了點頭。

吃完飯,大家就各自睡去了。

第二日,林滿堂留在住處,換林廣源和林廣仁出去。

兩人許是嫌東西貴,在外面溜達一圈,又空著手回來了。

第三天,林滿堂帶著女兒閒逛,買了一套精緻的白瓷器皿。這是本地瓷窯燒製出來的,價格比新陵那邊要便宜一些。

還買了兩斤南邊才產的茶葉。林滿堂沒買太好的,只要了普普通通的那種。

等他回來後,林廣源又開始擔憂起來,“咱們帶那麼多錢回去,要不要僱個人啊?”

林滿堂見他這麼擔憂,本著安全第一,還是去鏢局僱傭了三個鏢師。

因為離得近,人數也不多,只花了十吊錢。

林滿堂趁此機會,跟對方打聽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特產,他來時是兩輛牛車,現在買的東西連一輛牛車都不到,就想順便運點貨回去。

鏢師自是對周圍幾個縣城比較熟悉,告訴他本地的綠豆粉絲很有名。

綠豆粉絲?這個根本不稀奇,林滿堂又問,“別的呢?”

鏢師沒辦法回答了。

主要是府城離新陵縣太近了,幾乎這邊有的,新陵那邊都有。

倒是有個鏢師道,“前幾天我們鏢局打南邊押送一堆貨物回來。現在那商賈正等在出售呢。你要是想買,我可以幫你問問。”

林滿堂眼睛一亮,要是有水果,那不是剛好回去可以做冰飲。他迫不及待答應,“好。”

鏢師很快就去聯絡那商隊,得到對方允許,帶林滿堂去住處挑選貨物。

“我這裡有茶葉,絲綢,果品,你要什麼?”

林滿堂問,“你這邊有什麼果品?”

“有芒果。南方水果大多都不好帶。也就是芒果才好一點。不過我帶得也不多。”說完開啟袋子。裡面有一袋都是芒果,顏色綠中發黃,顯見摘的時候是綠的,經過一路,已經有一半都變黃了。再過些日子就可以吃了。

林滿堂壓下心頭的喜悅,“多少錢?”

“你要的話,必須全部都買了。我不零賣,這幾日就得散乾淨。”

這一袋怎麼說也有兩三百斤,林滿堂點頭,“你先告訴我多少錢一斤?”

“一斤十文。”

這價格已經算厚道了,他這畢竟是批發價,要是當街零賣,起碼得十五文一斤。

林滿堂咬了咬牙,“行,你稱重吧,我都要了。”

付完賬,林滿堂和鏢師扛著芒果回了住處。

第四天早上,一行人套上牛車離開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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