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快過來看看,我弄好了。”

林曉從外面衝進來,人還沒到,聲音老遠就傳了過來。

林滿堂和李秀琴齊齊站起來。

林曉跑到跟前,手舞足蹈一通比劃,“爹,娘,改良版織布機已經弄好了。快跟我瞧瞧吧。”

李秀琴看著她的黑眼圈,“你是不是又幾夜沒睡啊?著什麼急呀。”

林曉訕訕笑笑,摸摸腦袋,一手拉一個,“走,走,你們快去瞧瞧。”

兩人被她帶了幾步,無奈一笑。

到了林曉院子,就聽到東廂房傳來織布機有節奏的吱呀聲。

推開門,李秀琴便看到巧兒正坐在織布機前織布。

巧兒邊上還擺著一臺舊織布機。

林曉小臉興奮,“爹,娘,我仔細算過了,用這種新式織布機速度可以提升五倍。”

李秀琴細細對比這兩樣織布機,從用材來看,兩者相差無幾,只是這新式織布機用了飛梭,用起來要省力。

林滿堂示意靈初坐在老的織布機前面,讓兩人一塊織布。

一盞茶功夫過後,巧兒已經織了半截,靈初才只織了幾寸。

林滿堂摸摸下巴,“這倒是利國利民的好法子。我覺得……”

李秀琴先他一步開口,“你不會要把它捐上去吧?我跟你說,咱們家還欠著錢莊好幾萬兩銀子呢。咱們還是先想著自家吧。這織布機仿得很快的,只能做一回生意。你好歹也讓咱家撈這一筆。”擔心他不同意,又將女兒推出來,“何況曉曉熬了好幾個通宵才改良出來,咱們一文錢沒賺,全被別人賺了,你覺得公平嗎?”

林滿堂無奈,“我又沒說不讓你賺。你激動什麼?”

李秀琴翻了個白眼,“我現在發現你現在跟尉遲恭越來越像了。我還以為你沒家了呢?”

林滿堂嘆氣,“我哪能跟尉遲大人比啊。我呀,先小家後大家。得了,這事就由你來辦吧。”

李秀琴計謀得逞,心裡滿意,“我辦就我辦。我肯定能賣出好價錢。”

她又看向女兒,“閨女,你放心,娘肯定不會虧待你,賺的錢分你一半。”

林曉搖頭,“一半太多了,家裡還欠著錢莊那麼多錢。給我三成吧。省得我總感覺自己是個賠錢貨。”

李秀琴疑惑,笑容跨了,“誰說你是賠錢貨?”

難不成是下人碎嘴?居然如此沒規矩,敢嚼主人的舌根?

林曉搖頭,“沒有。是我自己覺得的。我換位思考啊。要是我有個閨女,把家底全掏空,還倒欠錢莊那麼多錢,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李秀琴沒想到女兒竟然如此感性,她閨女平時大大咧咧,萬事不入心,沒想到也有心事了。看來她急著把織布機改良出來,也是想為家裡做點事,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李秀琴心裡熱呼,嘴上嗔怪起來,“瞎說什麼呢。女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要是你因為嫁妝少了,被人指指點點,娘還不得心疼死。”

林滿堂也道,“你娘說的對。更何況只是暫時欠一下,咱們家那兩個鋪面生意好著呢。要不了多久就能還上的。”

林滿堂最近一直忙著政事,哪怕上級再怎麼省錢,可戶部這錢依舊如流水般花去,林滿堂心疼銀錢,對家裡的事就顧不上,也不怎麼了解。

林曉攤了攤手,“爹,你好久沒管家裡生意不知道,咱們家百貨對面蓋了個比咱們家還大的鋪子,前幾天開業,咱家生意被他們搶去一半。”

林滿堂看向媳婦,“怎麼沒聽你提過?”

“你天天忙著公事,我哪有功夫告訴你。”李秀琴擺手,“也沒事。咱們好歹有些主打品,生意也還成。”

幸虧她買了良田,讓佃戶改種了棉花。要不然生意還真被對面搶了。

林滿堂沒再問下去。仿冒品自古都有,別說古代了,就是到了現代,也無法杜絕。

李秀琴不想他煩心,順勢岔開話題,“你呀,還沒當母親,所以才覺得養孩子是件虧本的事。可等你有了寶寶,你就會發現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感情。”

林曉不太能理解,“那可不一定哦。我這人很自私的。我有好東西肯定會先想著自己。”

李秀琴拍了她一下,“竟胡說!”

林曉笑了笑。

又過了一天,林家商隊從各個地方趕了回來。

這次海船送來不少新鮮貨,都是從榜葛剌帶回來的,比如象牙、瑪瑙、珊瑚、沉香、龍涎香、奇南香。甚至還有幾樣新奇動物,長頸鹿、斑馬和鴕鳥。

這些動物運到京城時,引起不少百姓圍觀。

市舶司那邊將將這些新奇動物進獻給皇上,並請皇上為其命名。

皇上看著這些動物,想到古書所言麒麟,形高丈五,鹿身馬蹄,肉角,將長頸鹿命名為“麒麟”。

皇上給蕭定安每樣送了一匹。蕭定安沒功夫養這些動物轉送給了林家。

林曉對這些動物不感興趣,倒是家裡兩個小傢伙興致很高。一放學回來,就直奔後院,非要餵它們吃草才開心。

白養這些動物也是一筆開銷,李秀琴便讓人在良國百貨門口圈了一塊地方,專門有來吸引客人。

李秀琴又選了幾樣貨品擺在外面做促銷,生意空前火爆。

十月初九,林曉添妝禮,各家都送上禮物。

這幾年,跟著商隊,大家都賺了一筆豐富的家資。

今年年初,他們不少人回老家探望親人。

榮歸故里,衣錦還鄉本來就是世上最快意的事情。

看到他們混得好,小莊村村民也讓家裡的孩子跟著他們混。商隊也漸漸擴充。

這次前來送添妝禮的人有許多都是熟面孔。

王高、關屠戶、林福全、許成祖等等,都是村裡的老人。

他們此次進京,是運送布匹過來,也是為了運藥材回去。半道上,得知林曉與蕭定安成了親,便過來觀禮。

可惜的是,林老太年紀大了,沒有跟過來。

這些年他們靠著倒賣藥材,賺得也不少。個個財大氣粗,居然每人送了一幅金頭面。

老一輩送過,接下來就是小一輩。

林福全送過了,可大吉、大利還是送一份禮物過來。

不過來的是枝秀和大利媳婦。

兩人知曉林曉不會做針線,就做了兩套裡衣、肚兜以及鞋子。

這鞋子還根據她的品級,用了金線綴了一圈珍珠。奢華無比。

林曉連連誇讚她們手藝好。

枝秀聽著笑,“我平時在百貨那邊忙,繡活不及你二嫂。你將就著穿吧。左右這些裡衣是穿在裡面,不會太丟人。”

這話說得太謙虛了。林曉可是知道枝秀性子要強。

因為是軍戶出身,小時候連吃飽飯都難,自然沒學過針線。

可嫁給大吉後,她就跟人學了針線。又因為她肯吃苦,手藝越來越好。

林曉將東西收好,又拉著她的手問,“你在百貨那邊怎麼樣?生意還好嗎?”

枝秀點頭,“好著呢。剛開始那家開業,打折力度很大,搶了不少生意。可他們捨不得花錢用玻璃裝窗戶,也沒有門路弄水泥,那些大戶人家的採買不樂意去。後來,我們太太搞了促銷卡。又把生意拉回不少。前陣子從國外弄來的動物吸引不少客人。吸引不少客人。你也別操心了。”

她說得時候興奮得不成,大利媳婦拉著她手,“你小心些,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動作還這麼大。”

林曉看了眼她的肚子,“你懷孕了?”

枝秀有些羞臊,放輕動作,“是啊,懷了。”

“恭喜恭喜!”

枝秀也有些不好意思,“明天客人多,我就不能來看你了。你見諒啊。”

林曉擺手,“你這還在前三個月,確實要小心。我又不是嫁到外地,什麼時候不能看到。不急於一時。”

枝秀見她體諒,暗暗鬆了一口氣。

正說著話,劉錦凝也來了,她親自送上自己繡的荷包以及一枚簪子。

劉家家境剛剛有起色,自然送不起太貴重的東西。

劉錦凝有些羞愧。

林曉卻細細打量這荷包,讚不絕口,“你這繡活真是越來越好了。”

劉錦凝見她不嫌棄,心裡放了心。

林曉小聲問她,“你定親了嗎?”

劉錦凝點頭,“定了。婚期定在明年春天。”

林曉嘖嘖,十六歲就嫁人,這速度夠快的呀。

“他見過你嗎?對你感覺怎麼樣?喜不喜歡你?”

劉錦凝小臉通紅,一直紅到耳朵根,“見是見過,但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林曉欣賞完她這害羞的表情,心寬慰她,“肯定喜歡。你長得這般好。他沒理由不喜歡你。”

劉錦凝小聲道,“但願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私密話,劉錦凝就隨著母親告辭離開了。

等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七七和寶柱兩個小傢伙也來了。

七七就是個守財奴性子,打小就知道歸攏東西。

今兒姐姐成親,她難得大方一回,買了花絲鑲嵌的託盞。

林曉接過這通體真金,精緻小巧的託盞,抽了抽嘴角。

最近市面上流行花絲鑲嵌,一經問世,立刻成為最頂級的工藝,與景泰藍、玉雕、牙雕、雕漆、宮毯、京繡合稱京城八絕。就連皇家都用這種工藝做東西,比如飾品、託盞、擺件等等。

這麼一個託盞,材料加做工少說也要二百兩金子。

林曉疑惑,“你哪來那麼多錢?”

七七有些得意,“你不是讓莊叔找書肆印《齊民要術》嗎?我剛好聽到,就自告奮勇去找人。我自己掏腰包印書,然後自己兜售。這些錢都是我賺來的。”

寶柱在邊上補充,“還有我。”

林曉更驚訝了,“你們怎麼賣?”

“我們找同窗幫忙賣啊。”寶柱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我讓他們比賽,誰要是賣的書最多,我就帶他們到家裡來玩。”

林曉疑惑,“咱家有什麼好玩的?”

七七急道,“他們想摸摸麒麟。”

雖然麒麟在百貨門口展示,但李秀琴擔心交叉感染,不讓百姓摸,只能在邊上看著。

看得到,摸不著,那群孩子心裡癢癢,就恨不得摸上一回。

林曉看著這兩個小傢伙,“你們倒是鬼精!竟然這麼會算計。”她笑得像個狼外婆,“說,你們賣書到最後賺了多少錢?”

七七抬眼望天,不肯回答。

寶柱與她統一戰線,“一般般吧。反正沒多少。”

說著,他將自己送的雙鸞銜壽果金簪送給她。

這也是通體花絲鑲嵌工藝製成,兩隻金色的鸞鳥銜著壽果,鸞鳥的羽翼根根分明,小巧的身材飽滿而又靈動,兩隻鸞鳥踩在花蕊之上,這花蕊有點類似彈簧,只要稍有微動,鸞鳥便振翅欲飛,栩栩如生。

林曉驚訝這古代工藝如此高超,看得暗暗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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