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和蕭定安到了皇宮門口,進去沒多久便有一頂小轎,榮華夫人身邊的嬤嬤過來,“這是榮華夫人特地命老奴過來,抬您過去的。”

林曉小臉一紅,心裡暖和得不像話。有這樣心疼人的長輩是她的福氣。

到了榮壽堂,林曉下轎,就看到皇后帶著嬤嬤和宮女從裡面出來,她眼角微微泛紅,顯見剛剛哭過。

林曉和蕭定安立刻上前行禮,皇后看到小轎,心中著實豔羨,卻還是抬了抬手,“免禮。”

末了,就帶著下人乘著轎輦離開。

林曉收回視線,小聲問蕭定安,“她怎麼了?”

蕭定安壓低聲音道,“回去再跟你說。”

林曉收起好奇,跟著蕭定安一起進了殿內。

榮華夫人早上起來本來興致很高,想著侄子終於成親,接下來蕭家就能有後,沒想到皇后過來請安,沒說幾句話,就哭哭啼啼,把她好心情全給攪和了。

嬤嬤正在勸她寬心。等宮人通傳,又見到侄子和侄媳婦進來,榮華夫人收起情緒,拉起林曉的手問,“習不習慣?要是下人有怠慢的地方,儘管批評。”

林曉自然說事事都好。

榮華夫人見林曉氣色還好,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這侄子在女色上面特別嚴苛,簡直跟他表哥截然相反。昨晚頭一回開葷,她真怕這丫頭受不住。

好在這孩子底子好,身板結實,現在活蹦亂跳的。

“你要是有空,就進宮來瞧瞧我這老婆子。”榮華夫人嗔了侄子一眼,“他和他表哥都是忙人。連句貼心話說不到兩回,就會被人請走。我呀,就缺個可心的晚輩。”

林曉笑著點頭,“那當然。”想到宮裡規矩多,她又道,“不如姑母到蕭國公府住些日子,也讓我們儘儘孝心?”

榮華夫人聞言有些心動,可想到皇兒連個皇子都沒有,最近要忙的事比較多,“最近不成。宮裡亂著呢。過些日子吧。”

她拍拍兩人的手,“你們早點給蕭家開枝散葉,姑母還是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甜蜜了。”

林曉小臉通紅,昨兒剛成親,這就催生孩子了嗎?這也太快了吧?

蕭定安見她神色有異,忙道,“我們會要孩子的。”

榮華夫人朝嬤嬤使了個眼色。

沒多久,嬤嬤便端了個匣子過來。

榮華夫人將匣子推過來,又是紫檀木的,光匣子就很貴重。

“這裡面是我們蕭家祖傳徽印,向來只傳長子嫡孫。之前蕭家被抄,後來又被追回。你們可要好好收起來。”

林曉有些好奇,“我可以看看嗎?”

榮華夫人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林曉開啟匣子,便看到有一塊如玉璽大小的玉,玉璽上面雕刻的螭,而這塊玉雕刻的是白虎,戰伐之神。這塊通體透明,泛著微綠,彷彿整塊玉里都浸著水一樣,晶瑩剔透。

哪怕林曉見慣好東西,也不得不稱讚這塊玉價值極高,她當極稱讚,“好玉。”

蕭定安笑道,“那當然,這玉可是從高祖時期傳下來的。與玉璽是同一個礦坑挖出來的。不過玉璽是呈黃色,這個是綠色。”

林曉見這麼貴重,擔心不小心磕了碰了,趕緊將玉放回匣子裡,又遞給蕭定安,“那還是你收著吧。這麼貴重,萬一我給弄丟了,那就可太可惜了。”

蕭定安很少見她害怕,見此也忍不住笑話她,“是誰膽子膽大包天?今兒膽子倒小了。”

林曉笑道,“那不一樣。我之前膽大包天傷害的是我自己。這次要是膽大包天,傷害的可就是這玉。而且傳承了三百年的寶玉,丟了多可惜。”

蕭定安見她言之鑿鑿,只好收下,“成,我自己收著。”

榮華夫人見他們小兩口親密無間,好像尋常夫妻,心下滿意,“你們留在這邊吃頓飯再離開吧。”

林曉也想嚐嚐御膳,點頭說好。

沒過多久,皇上下朝到這邊吃飯。

榮華夫人看到林曉這瘦巴巴的樣子,就招呼她多吃些,“來,我聽你娘說你這孩子無肉不歡。快嚐嚐咱們御膳房做的燴鴨條。”

林曉夾了一筷子,滋味確實不錯,她當即稱讚幾句。

“你要跟你娘多學學。我覺得她那體態就很好。”

林曉笑道,“我娘要是知道夫人如此誇讚,她肯定高興。”

她娘體態豐腴,用她孃的話來說,就是中年發福。

林曉不想變成前世那個微胖女孩,一直刻意減肥,控制自己的體重。

榮華夫人點頭。

皇上給榮華夫人夾菜,“娘,李淑人也給您開了食補方子。您也要多吃些肉,不要總是吃素。”

榮華夫人長年齋戒焚香禱告,肉吃得極少。

上次李秀琴進京為她診脈,說她有些貧血。

皇上生母,住在良國最富貴的地方,竟然貧血,李秀琴要是說給前世那些同事聽,估計他們都不能信。可事實上就是,這老太太拜佛拜得太誠心,飲食上也與和尚沒什麼兩樣。

榮華夫人有些不情願,林曉也跟著一塊勸,“是啊,姑母,您還是多吃些肉吧。您要長命百歲,將來才能看著皇孫長大成人。我娘常常跟我說,壽數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只要管住嘴,邁開腿,活到九十九絕對沒什麼問題。”

黃章在邊上吐槽,榮華夫人可是皇上生母,真真正正的千歲,她竟然說活到九十九?

這姑娘說話也太實誠了吧?

榮華夫人興致很高,“好,好,我吃。”

婆子見她願意吃葷,便去給她盛了一碗肉粥。

好些日子沒吃肉,榮華夫人吃點有點撐,她要去御花園散步。

皇上便扶著她,林曉和蕭定安跟在兩人身後。

“今天一大早,皇后就哭哭啼啼來到殿內,你們又怎麼了?”榮華夫人有些無奈,“這個媳婦可是你自己選的。你們成親才幾個月呀,就鬧成這樣?”

皇上面色有些沉,“她管不住宮人們的嘴,朕罰了她的宮人,她與朕頂嘴。朕收了她的寶印讓她長長記性。”

榮華夫人聽到是這樣,“可我怎麼聽她說,那話是她宮裡的嬤嬤聽其他宮說的呢?那嬤嬤也只是回來稟告她罷了?”

“事情都傳開了,不正是她這個皇后的失職。朕罰她,難道不對?”

榮華夫人見他生氣,拍了拍他胳膊,“你脾氣別這麼急。你也知道她小門小戶出身,生母又早逝,沒人教她,一下子管理這麼大的皇宮,規矩自然管不好。你要慢慢來。”

“朕之前體諒她,摔了朕的鎮紙、西宮大火撲救不吉時,朕都可以忍,也一再給她機會。可現在宮人到處傳朕將來沒有子嗣傳承?朕焉能忍?”

皇上氣狠了,“下次她再來叨擾您,就不是收三個月寶印這麼簡單了。”

榮華夫人對皇孫著緊不亞於皇上,聞言怒氣橫生,“竟然傳出這種閒話?”

皇上見她生氣,反過來勸她,“沒事了,娘,都是宮人亂傳,聽信謠言。朕已經將他們攆出去了。”

榮華夫人點頭,“攆出去好,這樣沒有規矩就該攆出宮。”

她又問,“那這三個月後宮由誰來管?”

“暫時交給薛賢妃,她之前管過,對六宮庶務也很熟悉。”

榮華夫人怔了怔,“也成。”她拍了拍手,“娘知道皇后這次不對,不過她到底是你的妻子,等處罰過了,你還要給她面子。”

皇上對現在的皇后寬容多了,聞言點頭,“朕已經為她找了嬤嬤,專門教她管理後宅。等她學完,也能少犯些錯。朕可不想自己的後宮成了篩子。”

榮華夫人深以為然,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要是那些王爺塞了細作進來,打探到內幕訊息,那才是要命呢。

身後,林曉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默默嘆氣,這後宮可真複雜,幸虧她沒進來。

從宮裡出來,林曉和蕭定安便回了蕭國公府。

蕭定安有三天假期,可以一直陪著他。

林曉回屋睡午覺,蕭定安讓她先回去。林曉以為他有事,也沒當一回事。

可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感覺有什麼不對,睜開眼才發現蕭定安已經回來了,正打算扒她的褲子。她當即唬了一跳,“你幹什麼?”

蕭定安忙把手裡的藥膏拿給她看,“這是我找府醫拿的。他說這個可以治傷。”

林曉鬧了個大紅臉,奪過藥膏,“我自己來。”

說著,也不等他反應,自己跑進耳房,沒一會兒就傳來水聲。

蕭定安脫掉身上厚重的衣服,躺在床上,昨晚鬧得太狠,他也累得不成,眼睛闔上,沒多久,便睡著了。

林曉進了屋,看到他睡著,想從他身上跨過去,還沒等動作,就見他突然跳起來,以手做刀警惕地看著她。

林曉嚇得不輕,拍了下他胸口,“做什麼呢。嚇死我了。”

蕭定安恢復清明,見到是她,立刻放鬆,“我在軍營習慣了。冷不丁旁邊躺了個人,有些不習慣。”

林曉爬到床裡,“你以後不會都這樣吧?”

蕭定安苦惱地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林曉轉了轉眼珠子,拍了拍床,示意他躺下。

蕭定安聞言照做,林曉便將腦袋枕在他胸口,“你不是說我身上有奶味嗎?那我貼得這麼近,你應該能習慣吧?”

說實話有這麼顆腦袋壓著自己,睡起覺來不太舒服。可蕭定安不想以後都拿她當賊防,點頭同意她的主意。

午覺醒來,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林曉給他按摩,“怎麼樣?有知覺嗎?”

蕭定安搖頭,“還沒有。”

林曉一直揉了一刻鐘,他肩膀才慢慢恢復知覺。

“你想做什麼?我陪著你。”

林曉看了眼身後,兩個丫鬟湧進來收拾被褥。外面還站著幾個丫鬟。

她指了指丫鬟,“家裡一直都這麼多下人嗎?”

蕭定安點頭,“一直都是這麼多。咱們家只有我們兩個主子,下人已經算少的了。”

林曉有些不習慣,“我不喜歡這些人聽我們的牆角,也太彆扭了。”

蕭定安臉頰微紅,想到昨晚那暢快事兒,他心神盪漾,忍不住又口乾舌燥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林曉拉著他的手出來屋子,打量這主院。

叢嬤嬤在外面伺候,林曉招呼她過來,“叢嬤嬤,下人住在哪裡?”

“一等丫鬟住在左廂房。”

林曉比劃了下兩者之間的距離,還算安全,她和蕭定安商量,“咱們在左廂房裡裝上鈴鐺,到時候有需要可以拉繩子通知他們。不讓他們站在外面守著。要是春秋還好,換成夏天和冬天,他們肯定要受罪的。”

蕭定安頷首,“行,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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