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他們的房子像一個個蘑菇,走近了才發現,他們的房子分為三層。最底下一層用來養牲畜,第二層住人,頂層則用來堆放雜物,頭頂則是茅草堆的尖頂。

鄉下沒什麼好菜招待,但他們帶來的廚娘手藝好,哪怕只是簡單的野菜也烹飪出勾人的香味兒。

不大的院子裡,孩子們四處撒歡,男人們聚在一塊閒聊,村裡的幾個百姓被叫過來陪他們。女人們有的在燒飯,有的在村子裡溜達。

走到村子最中央,一塊極大的空地,周圍栽滿了樹,那裡坐著一群年輕姑娘正在樹下編草繩。

林曉帶著巧兒和靈初靠近,一開始以為她們編草繩是為了賣錢,可看著她們把彩色的布條系在上面,感覺不像要賣。兩人蹲在旁邊,巧兒從兜裡掏出一把糖,給這幾個姑娘每人分兩顆。

姑娘們似乎很少吃糖,接過糖後也不吃,小心翼翼收起來。

巧兒然後指著她們手裡的草繩問,“你們編這個幹什麼?”

聽是聽不懂的,但還是能明白她們想問什麼,就指指周圍的樹。

巧兒不明白,林曉左看看,右看看,“該不會是想繩子系在樹上吧?”

那幾個姑娘沒聽懂,見巧兒還是懵懂的樣子,想著拿了人家的糖怎麼也得讓人家明白,就有兩個姑娘停下手裡的動作,將剛剛編的草繩往樹上纏。彩色的布條像一根根頭髮迎風飄揚。

她們將這些樹圍成一個圈,就好像五彩世界。

兩個姑娘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她們頭上戴著銀色的頭飾,衣服是彩色的,蹦蹦跳跳間有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巧兒終於明白了,“小姐,她們是不是要舉行慶典?”

林曉點頭,“應該是。”

她聽說雲南這邊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愛跳舞。他們豈不是能跟著看熱鬧了?

林曉興奮得小臉通紅,手指不停比劃,“什麼時候你們正式舉行慶典?”

擔心她們聽不懂,她還跟著扭了兩下脖子。

那幾個姑娘眼睛一亮,以為她也會跳舞,當即就拉她們一塊跳。

林曉沒學過舞蹈,被她們帶了幾圈,像一隻笨重的醜小鴨跑進了天鵝群,手腳都不知道擱哪放了。

幾個姑娘似乎也不嫌棄,耐心教導她。

林曉是個好玩的性子,她們願意教,她就跟著學。她本來就聰慧,除了高難度動作做不了,一些簡單的舞步,她學了一遍就記住了。

有姑娘要拉巧兒和靈初一塊跳,被兩人拒絕了。

等李秀琴帶著兩個孩子來的時候,林曉已經與這群姑娘跳在一起。

她們嘴裡唱著這個民族的歌謠,舞蹈一致,跳起來婀娜多姿,洋溢著青春的喜悅。

“哇!姐姐好棒!”七七興奮得小臉通紅,不教人的時候,姐姐還是很好看的。

寶柱也很給面子拍巴掌,“姐姐最棒了!”

跳完一曲,大家已是熱得汗流浹背。

巧兒給林曉擦汗,有個小姑娘跑過來,一頓比劃,林曉聽得一知半解,也回了句,“好!”

那小姑娘這才蹦蹦跳跳回了姐妹們的隊伍。

李秀琴給女兒重新綁頭髮,“你們剛剛說了什麼?我怎麼半個字都沒聽懂。”

“她剛剛說明天晚上他們村有晚會。到時候有節目,問我能不能多留一天。我答應了。”

李秀琴有些好笑,“你該不會也想跟著跳吧?”

“為什麼不呢?”林曉喜滋滋道,“太有意思了。娘,我後悔了,早知道跳舞這麼好玩,我當初應該學跳舞的。”

小時候李秀琴和林滿堂對林曉寄予厚望,想讓她多才多藝,就給她報了各種興趣班。

可女兒性子野,不愛跳舞,非要學跆拳道。

學了七八年,身手越來越好,性子也越發不好管。有一年部隊招兵,林曉瞞著父母偷偷報了名,最終因為年齡太小,被刷下去了。

再到後來,她才收了心,專心讀書。

李秀琴抽了抽嘴角,當時她苦口婆心勸她學跳舞,人家非不幹,用絕食抗議,一定要學跆拳道。現在居然跟她說後悔?她才不信。

七七和寶柱一邊一個接著姐姐的手,“姐姐好厲害,姐姐也教我們跳舞吧?”

七七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林曉心立時融化了,“好。姐姐教你。”

等扎完頭髮,林曉便手把手教妹妹。

寶柱在邊上也跟著學。

他畢竟年紀大一些,學東西速度比七七快多了。小身子扭得像麻花,跳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兒,逗得不少人悶笑。

李秀琴瞧著周圍人越來越多,趕緊上前阻止,“行了,飯已經燒好了,趕緊吃飯吧。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呢。”

林曉只好停下動作,鬆開七七的手。

七七改牽住寶柱的手,兩人動作一致,邊走邊跳,嘴裡還哼著剛剛聽來的歌。

其實已經不能稱之為歌,因為兩人根本聽不懂懂,就只能聽個調調,隨便哼哼。

即便如此還是逗得大夥樂個不停。

吃完晚飯,大家從牛車上拿下被褥到二樓打地鋪。

好在這地方溫暖,直接睡在地上也不會著涼。

第二日,天還未亮,院子裡就開始熱鬧。

大家簡簡單單吃了個早飯,然後又出了村子,到梯田下面看日出。

大家沿著梯田的小道慢慢往上走,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梯田優美的輪廓在黎明的晨曦中若隱若現。太陽緩緩升起,散發出柔和的光,深藍的天空被慢慢照亮,太陽越升越高,漸漸變得耀眼、明亮。

此時還不是最美的。

等他們爬到梯田頂端,從高處俯瞰,紅色的朝陽緩緩投射過來,層層疊疊,從上至下,陽光映照著清亮的水面,添了幾分濃烈的色彩,一層梯田一層顏色,像一幅五彩繽紛的童話世界,那種多彩與爛漫,不由讓人陶醉。

他們就站在山頂,望著這既是山又是田的地方,望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將它們深深烙印在心底,一輩子也別忘記。

他們站在山上看風景久久不肯離開,山下的村民們也在看他們。

林滿堂衝他們道,“他們指定在下面講咱們是傻子呢。大清早,啥事不幹就跑到上面。”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林曉揹著手,很想將幅美景畫出來,可惜她只學過素描,並沒有學過油畫,真是太可惜了。

他們站在山頂看了足有半個時辰才往山下走。

似乎覺得不過癮,他們下了山,又去旁的梯田觀看風景。

到了中午,草草吃了頓午飯,又四處溜達。

這裡處處皆是風景,如果有一部相機,林曉估計現在會拿著相機按個不停。

夜幕降臨,落日餘暉中,五彩梯田又變幻了顏色。

早晨的五彩梯田是暖色調,傍晚就成了冷色調,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還未進村子,他們離老遠就聽到一陣悅耳的聲響。

林曉這才想起他們今晚要在祭壇舉行慶典,擔心誤了吉時,她拉著她娘快速奔跑。其他人紛紛跟在後頭。

說是慶典,其實有點像祭祀。感謝他們的神給了風調雨順的一年,祈求上蒼明年再次眷顧他們。

村裡殺豬宰羊,烹飪出精緻的菜餚,祭桌上還擺放著各色糕點和瓜果等物。

村長看到他們回來了,熱情邀請他們一塊坐下,請他們吃肉喝酒,與他們一塊共度佳節。

林滿堂與他們推杯換盞,喝得痛快。

一巡酒後,男人們扔掉手裡的碗,跑到場中跳第一支舞。

男人們穿著短打,下身扎著五彩繩子做成的短裙,赤著雙腳,圍成一圈跳起了舞。周圍一群人捧著這個民族特有的樂器為他們伴舞。

這些人的舞蹈動作很直白,哪怕語言不通,大家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表演挖梯田的動作意在表現自己遒勁有力的臂膀和勤勞。

除了林滿堂一家三口,小莊村的男人和女人從未見過男人跳舞,一個個都好奇地看著他們的動作,竟然從中領略出男性之美。

一舞畢,林滿堂帶著鼓起了掌。

接著就是一群姑娘上場,他們跳起了歡快的舞蹈。比起昨天林曉跳的磕磕絆絆,她們顯然跳得嫻熟多了。

精緻的表演服飾再配上高超的舞姿以及歡喜熱情的笑容,給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們在這邊待了兩天,第三天早上,便駕著牛車告辭離開了。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臘月二十六號到達了府城。

到了家,李秀琴便抱著孩子回屋睡覺。

林滿堂帶著文青和莊文到前衙處理庶務,林曉則回了自己院子。

她精神好,也不覺得累,徑直奔到西廂房找李天應。

李天應這次沒跟他們一塊去雲陽,說要想趕緊將火1彈製出來。

說是火彈其實就是地1雷。李天應研製了兩年就已成功了,可他是個謹慎的性子。將地1雷實驗過許多次,只要發現有的埋到地下炸不了,他就要改進。

就這麼實驗了一年,終於才在年前趕製出來。

林曉來了,他將自己制的資料拿給她看,“你們去雲陽這些日子,我在郊外做了上百次,一次都沒啞火。”

林曉瞧著資料挺滿意,“其實你不用太著急啊。到了京城再試驗也是一樣的。”

李天應卻搖頭,“不用了。說好了在你家住三年,我該走了。”

林曉一呆,“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我們又沒趕你走。你不是說你是三缺五弊,出去就會死嗎?”

李天應卻很執拗,“不必了。我是蕭府的仇人,你和蕭世子又是那個關係,要是他知道你一直照顧我。說不定會對你有想法。你倆是天定姻緣,如果因為我散開,那我才是罪人呢。”

林曉至今也沒告訴蕭定安,李天應在她這邊。他會怪她瞞著他嗎?

李天應又道,“我前幾天給我自己算了一卦,說我此次有了轉機。”

林曉訝然,“轉機?”

“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應該是京城。所以我打算與你們一塊回京城,到了京城,咱們就分開。”

林曉見他已經打算好了,便道,“那好。我會將這方子以你的名義獻上去的。興許他會諒解你呢。”

李天應搖頭,“他諒不諒解,我已經不指望了。不過我要叮囑你一句。”

林曉點頭,“你說。”

“這方子只能在大榮進犯邊境時再用。不能主動攻擊別人。”

林曉一愣,瞬間明白他這用意。如果是被逼無奈才用這方子反擊,那他就是救人無數。如果是良國將軍用這方子攻打大榮,哪怕勝了,他也添了業障。

“行,我會說的。”林曉爽快答應了。

李天應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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