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心魔劫
察覺到這股力量，陳洛心念一動，迅速轉身向著融靈長老所在的方向飛去。
不過片刻他就到了黑石山下。
黑石大陣破解以後，這一片區域都成了廢墟，三階靈脈的力量失去陣法的收束開始大範圍外溢，黑石老祖若是回來，看到這一幕定然會暴怒。不過此刻沒人去理會這些，陳洛也沒管，靠近融靈長老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心魔訣的力量更加活躍，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
‘吃了他。’
陳洛嘗試著走進這一片區域，結果剛一走進，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所謂的聲音是陳洛自己的理解，實際上這並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意志。
和水往低處流的意志一樣。
“這心魔訣，真的是築基功法？”
自從習得黑石秘術以後，陳洛感覺心魔訣愈發的恐怖，這門功法太過逆天，現在想來，當初死掉的心魔老祖可能比他猜想的還要強大，難怪無為真人要逃到七國區域，還只學了半部功法。
這要是學全了，肯定會被人斬草除根。
陳洛嘗試著呼叫神通，結果發現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別說神通了，連靈力都沒有。
“吃了他”
等到畫面再次清晰的時候，陳洛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條長街當中。
往來的商販叫賣著，一些達官貴人坐著八抬大轎從人群當中經過，還有一些士子、姑娘沿街遊玩，給他的感覺無比真實。
做完這些，他在背靠石壁的位置坐下，放開對心魔訣的壓制，同時呼叫了乾屍大腦。
嗡.
陳洛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心魔訣的能量在身體當中流轉，六十條靈力蛟龍旋轉的速度加快了一絲，這一絲能量如同氣體一樣，劃過靈力蛟龍，最後流轉到眉心，冰涼的觸感在眉心一閃。
伴隨著心魔訣的運轉，周圍空氣中流轉的‘心魔劫’被他一點點吸收，功法的力量愈發的詭異，隱隱間好像是在呼喚陳洛快點衝進去‘吃’掉融靈長老。
取出融靈長老的氣息，陳洛再次聽到那道聲音。這一次他沒有再停手，而是全力運轉功法，一層灰白色的能量運轉開來，在體內形成了周天，並且以神魂為中心，開始往體外擴散。
“靈力消失了。”
吸收了天劫的力量以後，心魔訣的運轉速度快了數倍，他現在眼睛看到的世界都出現了變化，一些迷彩氣體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這是當初運轉心魔訣以後才能看到的畫面。
陳洛四下環顧了一圈，這一次經歷的心魔劫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不再是外面圍觀的心魔，而是真正進入到了天劫當中，成為了‘天劫許可’的心魔。
漸漸的，陳洛感覺到自己再一次離體而出，這一次有融靈長老的氣息牽引，他很快就找到了源頭。感知不斷拉長，如同穿過通道一般，先是狹長，幽暗.片刻之後豁然開朗。
近距離的吸收心魔訣力量和以前依靠功法的遠端吸收完全不同。前者是吸取的天劫之力，後者是吸取的渡劫失敗者死後殘留的力量。
‘左邊罈子裡面有三枚銅錢。’
離開黑石城，陳洛一口氣遁出數百里，直到一處無人的荒山才飛落下來。七杆陣旗落入地面，一個簡單的迷陣佈置完成，陳洛飛入陣法，隨手在山體上面挖出了一個山洞，然後進入山洞用大石頭把洞口堵上。
依舊是和以前一樣的評價，這讓陳洛放心不少。注意力重新落到心魔訣之上。
在所有人都在狂歡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離場的。
穩住心神，陳洛攝取了一縷融靈長老的氣息，然後頭也不回的飛離了黑石城。
‘功法可行。’
相當於從觀眾變成了演員！
陳洛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發現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體型和這裡的普通人一樣，都是穿著粗布麻衣的普通人，他手裡還拎著兩條魚，看樣子是剛剛打到魚準備去市場售賣魚販。
“我成了融靈長老的心魔劫？”
‘坐在轎子裡面的是一個官家小姐。’
‘.’
築基境的外接大腦迅速觀察完四周，並且反饋回來訊息。這些築基境大腦，和他一樣沒有看出任何問題，眼中的世界無比正常。
‘渡心魔劫，需穩住心神，謹守本心。’
結丹期大腦歷經過心魔劫，所以給出的反饋不同。
‘有執念，斬之可渡劫。’
乾屍大腦的視角又不一樣，它不僅發現了心魔劫的問題，還找到了離開的辦法。
“那就先去看看，融靈長老的執念究竟是什麼。”
陳洛拎著兩條魚，向著集市走去。
他現在也是普通人，第一步要做的事就是先找到融靈長老。只有找到對方，他才能找到對方的執念。至於是幫對方渡過此劫還是落井下石，那就要看後續的事態發展了。
拎著兩條魚來到集市，剛一過來就有人打招呼。
“張二哥，你又打到這麼大兩條魚！？”
一個小乞丐熟絡地和陳洛打招呼，在看到此人的時候，他腦海裡面詭異地浮現出了對方的資訊。
吳小二，吳婆婆的孫子，窮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和他是鄰居。
“運氣好。”
陳洛笑著回應了一句，注意力卻是在周圍的集市當中。他在尋找融靈長老的下落，只可惜集市這邊人太多了，他找了好半天也沒有看到此人，反倒兩條大魚引來了不少客人。
‘我既然是天劫，那肯定是和融靈長老有關，否則怎麼阻他渡劫？’
陳洛坐在攤位上，思索著融靈長老可能的身份。
賣完魚，陳洛拿著兩個銅板開始沿街找人。魚是瞎買的，他也沒當回事，只要渡過此次天劫就可以回去了。
過了菜市場以後，後面的街道乾淨多了，這裡的人都是士子書生，擺的攤位也多是字畫之流，一些大戶人家的丫鬟在這裡買畫，順帶給自家小姐傳遞情書。
整個世界嚴謹的就像是真實世界。
嘭！
巷子口，陳洛用棍子放倒了一個書生。他雖然沒了神通，但以前學的武功還在，加上外接大腦的輔助，這一身實力最少能夠千人斬。
‘與公子闊別，已三日有餘，三秋不見，吾心慼慼’
陳洛從書生的口袋裡面翻出一篇文章，一看之下發現竟然是一封情書，裡面還有署名和時間，就連兩人交往的細節都有提及。這一封情書看的陳洛眉頭皺起。
太完整，太真實。
真的就像是一個真實世界。
將書生丟到一旁，陳洛又襲擊了兩個身份不同的人。結果發現這些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甚至連煩惱、仇家都有詳細描述，一點都不像是幻想出來的世界。
一天過去，陳洛走了好幾個地方，襲擊了十幾個人，結果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在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裡面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最可怕的是，陳洛發現這個世界好像還不止這一座城，城外面還有其他城市，有國家！
這讓他怎麼找？
回到張二哥的家中，剛一推開門就聽到一道女聲。
“二哥，你回來了？”
一個挽著頭髮的婦人看到他回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快速上前接過他手裡面的東西，嘴裡還不斷地跟他說著左鄰右舍發生的事。
“李家婆婆說，他兒子下個月娶親，讓咱們到時候一定要去吃酒.本家大伯白天來了，說是侄子讀書缺二兩銀子，希望我們能夠借他一些.”
這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陳洛聽了半天也沒有獲取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
這是他老婆。
準確說是張二哥的老婆。
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陳洛對心魔訣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以前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總覺得那些渡劫者連最基本的慾望都斬不斷，道心不夠堅定。可若是換到這樣一個幾乎真實的世界，再封禁掉記憶，那對於渡劫者來說，這就是一段全新的人生。
在這種人生當中，斬斷自己最在乎的東西。
這種劫，有幾人能渡？
難怪那些渡劫者在聽到心魔訣的時候臉色大變，別說是那些渡劫者，他現在這個旁觀者都感覺到有些發毛了。
“你看著拿主意吧。”
陳洛敷衍了一句，先一步回到房間。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臉茫然地站在院子當中，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
屋子裡面收拾的非常乾淨，最值錢的就是一面銅鏡，那是女人結婚時候陪嫁過來的嫁妝。再就是桌椅板凳，都是一些老物件，上面的油漆都有些脫落了。
牆上掛著一些幹辣椒和大蒜頭，還有一頂竹草編織的漁夫帽，旁邊是蓑衣，都是下雨時候打魚用的東西，女人都清洗過，儘管窮，但很整齊。
陳洛走到櫃子邊上，拉開抽屜。
在裡面看到了一個木質的簪子，這根簪子是張二哥以前買給媳婦的，就兩文錢，可這女人一直捨不得帶，放在抽屜裡面，只有燈會節日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戴。
明明只是兩文錢的東西
可就算是在心魔劫當中，也窮得如此真實。
陳洛用手捏了一下簪子上面的木紋，反饋回來的觸感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就是真實的木簪子。
“二哥，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後面門口，女人一臉擔憂地跟了進來，那眼神，讓陳洛一下子就沉默了。
這心魔劫，誰人能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