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連紹城所作的一切
連紹城面色陰沉如水,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到床邊。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女人的現狀。
一條手臂打著石膏,被子下方右腿部位置空蕩蕩的。
宋晚螢看到他的眼神,渾身豎起防備的尖刺。
就是這個男人,可以為了白凝連命都不要!
她失去的右腿,骨折的手臂,以及腹部的貫穿傷,都是拜他所賜!
如果那日濱海廣場上,連紹城沒有開車朝她撞過來,白凝必死無疑!
而她也不會變成個殘廢!
宋晚螢用一種近乎怨毒的眼神看著連紹城。
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想脫離墨晟淵的掌控嗎。”
宋晚螢眸色一頓,緊張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當年你作偽證,誣陷白凝殺……”
“你想讓我出庭作證為那個賤人翻案!?”
宋晚螢激動地大喊,她掙扎著想要起身。
奈何一動,腹部的傷口以及手臂腿上的傷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
她原本應該用止痛藥的,可墨晟淵不允許!
額頭遍佈出冷汗,蒼白的臉上浮現赤裸裸的恨意,“你做夢!”
連紹城看著她眼底的瘋狂,“墨晟淵不會放過你。”
“那他也不敢殺了我!他不敢的!我頂多就是進監獄!我不怕!”
宋晚螢用自己強橫無力的外表,掩蓋心虛。
可連紹城卻輕而易舉地察覺到她的不安。
扯了把椅子坐下,以一種審視玩味的目光盯著她。
宋晚螢起先還能保持鎮定,可慢慢地,她越來越慌。
這種拉鋸最能衝擊心理防線。
宋晚螢咬著唇,眼神閃躲,就聽身前的男人淡笑出聲。
“他殺了盧禹,他有什麼不敢的。”
宋晚螢如遭雷劈地愣在那裡,無血色的唇劇烈顫抖,“他……他殺了人?”
墨晟淵為了白凝,殺了人?
不可能!
他瘋了嗎!
盧禹是盧家的眼珠子,墨晟淵殺了盧禹,豈不是跟盧家不死不休了!
就為了那樣一個女人,墨晟淵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宋晚螢瞳孔劇烈收縮,始終無法相信連紹城的話。
“你騙我!”
連紹城神色淡淡,“我為什麼要騙你?現如今,想為白凝翻案的人不止我一個。”
宋晚螢嚥了咽口水,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回憶起墨晟淵看向她時,眼底濃稠的怨恨,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如果不是她有存在的價值,他肯定在接她回來的第一天,就對她下死手了!
“如今墨晟淵事務纏身,還沒到為白凝翻案的那一步,你想想,他為白凝翻案,第一個要找的人是誰?”
宋晚螢猛地看向他,“是……是我……”
連紹城循循善誘,“你不作證,試想他會怎麼對你?”
宋晚螢根本不用深想,以墨晟淵如今偏執可怕的態度,她必定生不如死!
“你再想想,如果你做了證,為白凝洗刷了冤屈,你又會是什麼下場。”
“我進監獄……”
說到這,她猛地頓住。
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砸落在被子上。
宋晚螢瞬間驚醒!
不是的……
替白凝洗刷冤屈後,她不再有利用價值,自然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宋晚螢牙關打顫,不安地看向連紹城,“你到底想要什麼。”
連紹城挑挑眉,他知道,宋晚螢是個惜命的女人。
他定定地看著她,“你幫我作證翻案,我保你生命無憂。”
宋晚螢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除了我,還能相信誰?你能靠自己走出這家醫院?還是能靠別人躲開墨晟淵的追捕?”
宋晚螢頭一次感覺到絕望。
如今宋章拘留中,她媽是個扶不上牆的,根本幫不上她的忙。
至於那個願意收留她的富商……
如果她不答應連紹城,她將面臨兩股勢力的撕咬,那個富商根本沒有能力跟他們二人對抗。
宋晚螢定了定神,“我替你作證,萬一你反悔怎麼辦。”
連紹城想了想,“你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要的是清清白白的白凝,對你不感興趣。”
他深眸裡晃過一道寒芒,可此時的宋晚螢風聲鶴唳,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宋晚螢咬了咬牙,在糾結近一分鐘後,“成交,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幫你作證可以,你要保證我的安全,事成之後,你要給我換一個身份,再給我一筆錢。”
連紹城笑了笑,“你這是好幾個條件。”
“可這跟白凝的清白比起來,不足一提,不是嗎?”
宋晚螢這句話,說到了連紹城的軟肋上。
沒錯。
付出的一切代價在白凝的清白麵前,不值得一提。
他爽快點頭,“成交。”
“你不問我要多少錢?”宋晚螢小心地打量他。
“是你說的,任何代價對於白凝來說,都不值一提,多少錢我都給得起。”
說著,他起身,邁著長腿往外走。
宋晚螢看著他挺括的背影,心中滋生出一種極端的恨意和嫉妒。
憑什麼優秀出眾的男人,都願意為了白凝赴湯蹈火!
前有一個溫修塵,現有一個連紹城!
就連厭棄白凝的墨晟淵,如今也跟著了魔似的,願意給她一切!
在連紹城走到門口時,宋晚螢忽然大聲喊道,“你會後悔的!”
連紹城沒有回頭,但腳步卻停住了。
“別怪我沒警告過你,白凝就是個災星!誰碰她都會倒黴!連紹城,你一定會後悔的!”
男人淡淡挽唇,沒有給出任何回應,推開房門離開。
後悔?
這世上的事,做任何一種選擇,在未來的某一秒,都會生出後悔的滋味。
既如此,順從當下的心意,便是最優解。
更何況,為了愛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被紀念的,何來後悔一說。
墨晟淵在照顧白凝,企圖從全方位侵入她防備的內心時,連紹城已經暗中蒐集認證物證,為白凝翻案澄清。
白凝一開始每天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後來早晚趁莊園人少時,偷偷去祠堂上香。
墨晟淵看到她的變化,默默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