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他的心裡話
她靜靜盯著衛生間的格紋磚，心跳一聲聲劇烈。
“阿凝，我騙了你，是我不對，是我太心急，原本我是想著等你和墨晟淵離婚後再挑明心意，可你失去記憶後，我不知道那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
白凝聽著他的解釋，沒出聲。
“醫院裡相見那日，我本打算偷偷看你一眼，可沒想到……你主動跟我說話，願意跟我走，我不想錯過唯一能靠近你的機會。”
“我的確糾結過，是不是應該把你送回去，正好趕上墨晟淵被人脅迫，他的身邊不安全，他同意讓你暫時留在我這裡，感覺全世界都在幫我，我沒辦法放棄這條路。”
“在宏山縣的時候，我看到你為我雕刻的三枚掛飾，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把你藏起來，讓誰都找不到，你是我一個人……”
“你別說了。”
白凝打斷他赤裸裸的表白。
他大刀闊斧的表述心跡，擾亂了她本就不平靜的心。
白凝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沒有心動過，可眼下，她騙不了自己。
即使知道連紹城對自己說了謊，即使生氣於他的欺騙，可對他的依賴和喜歡，還是超過了前者的情緒。
她自知不對，可感情這東西，並不受控。
連紹城果真不再說話，只小聲嘀咕一句，“聽你的……我不說了。”
白凝，“……”
她抬手捋了捋頭髮。
兩人沉默了將近一分鐘，連紹城問道，“你在聽嗎？”
“不在。”
聽筒裡傳來男人低沉深邃的笑音，讓白凝的耳朵跟著發熱。
“既然不在，那我就說點悄悄話，白小姐俏皮可愛又漂亮，撿到這個寶貝，是我上輩子積攢的福氣，如果可以，下次見面，跟你講講我們的每次相遇。”
“我們的每次相遇，都很奇妙。”
白凝心裡癢癢的，倒是很想知道她和連紹城是怎麼認識的。
“阿凝，墨晟淵接下來會按照中醫的方法給你治療，五伯五嬸說過，用不了太久你的身體就會有氣色，我只求，你記起過去後，不要忘了我。”
白凝跟著緊張起來，“我會忘了你……現在嗎？”
連紹城頓了頓，“你害怕忘了這段時間嗎？”
白凝心說，她怕。
雖然不知道失去的記憶包含什麼，可……隱隱有種壓迫感，想來不會是好的回憶。
“阿凝，你想見我嗎？”
白凝抿了抿唇沒說話。
連紹城絲毫不介意她的迴避，“我想見你，現在就想。”
白凝往窗外看看，回家的時候，她看到莊園四周守衛森嚴，家裡的門窗和過去也不一樣了。
她想走，肯定是走不掉的。
況且這就是她的家，她還能去哪呢。
她還要在這裡等爸爸回來。
忽然，門外傳來玻璃杯掉在地毯上的悶響。
白凝火速掛了電話，先將電話手錶放回原位，緊張地閉上眼睛，躺在知知身邊裝睡。
門外的墨晟淵聽到了動靜，手上動作頓了幾秒。
他唇角無奈地勾起一抹弧度，用力下壓門扶手，房門開啟一條縫隙。
室內只有窗邊亮起的一盞小夜燈，光線很暗。
墨晟淵看到床上隆起的兩道弧度，眼中散佈一片柔和的光影。
放輕腳步走進去，先將地上的玻璃杯撿起來，放在了櫃子上。
之後來到床邊，靜靜看著一大一小安靜的睡顏。
不久便發現，白凝沒睡著。
墨晟淵眉梢微挑，並未喚醒裝睡的人。
他在床邊站了許久，久到白凝身體都躺得發麻了，也不敢動一下。
聽到有腳步聲響，白凝暗暗鬆了口氣。
結果這口氣還沒出來，就感覺知知的另一側傳來動靜。
白凝眼皮顫動，想睜眼又不敢。
可她完全能想象得到，墨晟淵躺在另一側的場景！
她竟然和陌生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腦子忽然一頓，她好像不久前還和連紹城躺一起。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性質不一樣。
連紹城是她喜歡的人，墨晟淵……
她記憶裡沒有墨晟淵的影子，對於現在的她來講，墨晟淵就是陌生人。
白凝身體緊繃得像一塊鋼鐵，但一人之隔的另一側，沒有任何異常，安靜到彷彿已經睡著了。
她便稍稍安下心來。
想著等他睡著後，她偷偷離開。
房間那麼多，哪個屋子她不能睡一晚？
這麼想著，僵硬的脊背便鬆懈下來。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裡，忽然傳來男人壓得很低的聲音。
“阿凝，我知道你睡了，聽不到我說的話。”
白凝，“……”
不，我聽得到，我沒睡……
“你把我和知知忘了，我很難過，但醫生說你忘記的是讓你痛苦的回憶，我又有些慶幸。”
白凝腦子一團漿糊，用力理解這句話。
墨晟淵翻過身，隔著女兒睡到昏天黑地的小臉蛋，看著女人的側臉。
白凝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臉上，她連呼吸都要錯亂了。
“阿凝，對不起，過去是我識人不清被矇在鼓裡，害得你被我誤會，害得你和女兒分開四年。”
白凝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悔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和知知分開四年？
怪不得他拿了四份親子鑑定，難不成有人騙他，孩子不是她生的？
白凝內心吃瓜，瘋狂吃自己的瓜。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對你的虧欠。”
“這個世上，我只剩你和知知了。”
白凝想著，你爸媽你家人呢？怎麼搞得好像家破人亡似的。
墨晟淵後來又說了很多話。
白凝一開始聽得全神貫注，但很快睏倦來襲。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入大腦，她不多時便徹底睡過去。
墨晟淵發現她睡著時，眼底浮現淡淡笑意。
能在他身邊睡著，便是一種不設防的好現象。
他不怕白凝的牴觸，無論兩人距離多遠，這次，他都會堅定走向她。
哪怕隔著刀山火海。
白凝再次醒來時，感覺懷裡抱著個軟軟熱熱的洋娃娃。
睜開眼，看到白嫩嫩的小臉蛋，長長的睫毛和凌亂的頭髮。
她愣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看到知知的小腿掛在自己腰上，頓時哭笑不得。
這小東西怎麼跟個粘豆包似的？
摸了摸她的小臉，惹得小傢伙緩緩睜開眼。
“媽媽，早上好……”
軟軟乎乎的聲音，讓白凝心都化了。
她沒計較媽媽這個稱呼，“早上好。”
知知發現自己不優雅的睡姿，立刻將腿收回來，小臉紅撲撲地往邊上挪了點，小聲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