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快進來呀!”

知知朝他招手。

墨晟淵笑著從陰影裡走到陽光下,走到母女二人身邊。

光能溫柔一切,包括他在內。

渾身沐浴在光裡時,墨晟淵腦海裡浮現的是數年前的場景。

那是草長鶯飛的四月天,白凝從校園裡跑出來,臉上洋溢著屬於清純的氣息。

她像幼兒園裡撲向家長的小孩,笑著撲進他的懷裡。

那個擁抱,溫暖的如同今日的陽光。

墨晟淵看著身側的人,此刻的她,只剩淡漠的疏離,眼底的那些溫柔,也只屬於他們的孩子。

墨晟淵心口酸澀的快要炸開,可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他所強求來的此刻,是她最大限度的容忍。

進到這座房子裡,墨晟淵在客廳環視。

屋內裝飾簡潔,但卻在很多細節上充滿了心思。

是白凝花的心思。

玄關的泥塑花瓶裡插著造型別致的枯枝。

掛在沙發旁邊窗戶上的捕夢網。

餐桌上的陶瓷花瓶裡放著雛菊,已經枯萎。

墨晟淵想著她在莊園時的生活。

那時候的她,眼裡盡是防備和壓抑。

墨晟淵壓下視線,看著自己與四周格格不入的氣息,卻仍舊只能小心翼翼的抓住一絲希冀。

知知牽著他去樓上的房間。

二樓有三個房間,墨晟淵站在客房門口,“這間是給我的嗎?”

知知點頭,“媽媽說是的。”

“那你們住在哪間房?”

知知指著距離這間最遠的一扇門,“那是我們的。”

墨晟淵無奈一笑,揉了揉知知的腦袋,“謝謝寶貝。”

“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講,我讓媽媽準備。”

墨晟淵點頭,“好,也可以讓何楓叔叔去買。”

彼時的何楓,正全心全力的照顧著病號連紹城。

但這個病號不太配合醫生的叮囑,醫生建議他留院觀察,可他執意要出院回家。

抱著什麼心思,何楓自然是清楚的。

最終何楓拗不過他,只能辦理出院,開車載著他回了白凝的隔壁住所。

何楓下車前恭恭敬敬的開口,“連總,我想墨總現今的情況如何,您很清楚,您沒必要降低身價,和一個瀕死之人計較。”

連紹城從車上下來,視線落在隔壁的房子上。

他笑了笑,聲音很淡,“誰弱誰有理?他快死了我就要讓著他,哪來的道理。”

何楓抿了抿唇,“……”

看著素來冷靜矜貴的男人,竟然能說出此刻不要臉的話來。

也是讓何楓跌破眼鏡。

連紹城自然沒那麼多慈悲心腸,如果他不去爭搶,那麼墨晟淵便會安安靜靜的死去。

死在白凝對待一切都是冷淡的,無所謂的狀態下。

一旦未來某一天,白凝從這種狀態裡反應過來,那麼她記得的墨晟淵,便是脆弱的,無助的,殘破的。

是他冷冰冰的屍體。

所謂人死賬消,他不想白凝忘記對於墨晟淵的仇恨。

他怎麼和一個死人爭?

他怎麼抵得過那些沒參與過的年少青春?

連紹城早就打算一條龍走到黑。

無論白凝拒絕一次,十次,又或是一百次。

他這輩子,都要跟她耗到底。

晚上,何楓去超市買了一堆食材送到家裡。

白凝按照約定,接過食材走進廚房去做飯。

知知一直在他的房間裡,陪著他說話。

白凝不想在樓上待著,做飯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她心裡記掛著今天早上連紹城和墨晟淵的對話。

以至於切菜時,鋒利的菜刀刮過指腹邊緣。

鮮紅的血珠子瞬間湧了出來。

痛意讓她蹙了蹙眉,還沒等拿到水龍頭下清洗,腳步聲從身側傳來。

她偏頭看去,手腕先一步被人握住。

墨晟淵蒼白的臉在她眼底無限放大。

白凝遲了半拍反應過來,想掙脫時,紙巾已經按壓住傷口。

“小傷,沒事。”

她低著頭,看到血液染透了紙巾。

墨晟淵濃眉緊蹙,拉著她出了廚房,熟練地在電視下方找到了藥箱。

白凝拿過雙氧水瓶,“我自己來。”

墨晟淵默不作聲,擰開瓶子,沖洗她的傷口。

白凝看到傷口部位浮現密密麻麻的細小泡沫,不覺得疼。

“切個菜,你走什麼神。”

墨晟淵看向她。

白凝被他吼得莫名其妙,拿過紗布,簡單擦了擦,凝聲反問,“關你什麼事?”

墨晟淵心口一堵。

白凝翻了個白眼,想起身回廚房時,墨晟淵先一步越過她,走進了廚房裡。

他拿起菜刀,繼續她沒完成的工作。

白凝看著他的側影,無聲嘆了口氣。

早知道讓他做,自己浪費個什麼勁兒,還把手切傷了。

說來也是巧,她的手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過了一個小時,如今天徹底黑下來,白凝想要將窗簾拉上,看到外面閃著光的貓眼。

白凝立刻將下午煮好的雞胸肉端出去。

結果小精靈只是聞了聞,沒有吃的打算。

白凝疑惑地攏著外衣,“你這刁鑽的口味,到底哪裡養成的?雞胸肉都不吃了?”

“在我這養成的。”

牆外傳來的說話聲,把白凝嚇了一跳。

小精靈倒是沒被嚇到,它往牆頭處瞥了一眼,慢條斯理地走到那個略顯狹窄的貓窩。

白凝分辨出聲音的主人,看向聲源傳來的方向。

兩秒之後,一顆頭出現在牆頭。

白凝,“……”

連紹城跟她打了個招呼,“嚇到了?”

白凝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乾點正常人乾的事連總。”

連紹城直接抱著牆壁翻上來,黑天后風更冷了。

他吸了吸鼻子,“我餓了,墨晟淵派來的助理不太合格。”

白凝,“……”

何楓不合格?

何楓可是最心細全能的人了。

連紹城環著雙臂,絲毫看不出這是那個一貫高高在上,冷肅矜貴的大總裁。

更像是個為愛不顧一切的毛頭小子。

白凝心累得很,“他餓到你了?”

連紹城立刻說道,“他不給我買飯吃。”

白凝不太信。

連紹城從牆上跳下來。

白凝聽到那聲悶響,嚇得心一停。

他內臟出血穩定住了嗎?就這麼劇烈的蹦跳?

連紹城看到她眼底擔憂的神色,內心自不住的歡喜。

“沒事的,大不了多吃幾天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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