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靠譜戰力加入,阿爾薩斯一行回到洛丹倫城。

王子簡單向國王陳述了他的計劃。先解決安多哈爾的瘟疫,找出沿途村鎮的詛咒教團。接著繼續北上,前往壁爐谷。

迫於形勢,國王准許他所有事情可以獨自決斷,無需報告。而烏瑟爾要去別的地方,於是也允許阿爾薩斯呼叫一部分白銀之手聖騎士。

所以接下來將是阿爾薩斯的個人秀。這讓王子興奮不已。

整個下午,他忙著集結部隊,調整編制,開會講計劃,給安多哈爾方面發通知。順利的話,明早就能出發。

時間來到晚上。

“我忍不了啦!”

一天沒有機會放爆裂魔法的惠惠終於爆發,不顧一切衝出兵營,要去城外修整地形。

立香只好讓修瑪跟著。偏偏哀木涕也坐不住,說要一起去看看。

迦勒底在兵營的住處裡,剩下立香和阿爾託莉雅。

不一會兒,又多了個阿爾薩斯。

“他們幹什麼去了?”阿爾薩斯望著最後跑出去的哀木涕。

“呃,就是跟您說過的,惠惠的每日一爆。”立香慶幸之前跟阿爾薩斯提過一嘴。

“那個啊。放心,我不是已經給她找好地方了嗎?在那裡怎麼放都行。”

“多謝,真是過意不去。”

“沒關係。我聽馬維恩說過,那魔法的威力非同小可。從明天開始,就能看到它在敵人的頭上爆炸了,呵呵。”

阿爾薩斯笑得很開心,他今天心情非常好。

接著,他收起笑容。

“那麼立香,我可以和阿爾託莉雅單獨談談嗎?”

“我明白。”

立香說著就出去了,這一幕在意料之中。

阿爾薩斯忙碌一天的亢奮,也掩飾不了他心中的不安。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被委以重任,而且是全權負責。

責任這個詞總是會壓垮許多人。王子需要討教,需要榜樣。

這位榜樣就在眼前。阿爾託莉雅站了起來。

“殿下有何吩咐?”

阿爾薩斯關上門,自己先坐好,又示意阿爾託莉雅坐下。

回城的路上,他聽立香介紹阿爾託莉雅的時候,就想好一定要單獨談談。

“還是請直接叫我阿爾薩斯吧。被一位王這樣尊稱,實在是不習慣。”

“現在的我只是御主的從者,殿下是未來的國王,禮數當然不可少。”

“說到稱王,你是我的前輩。這也是我來的目的。”

“唔,既然殿下這樣說……”

阿爾託莉雅坐下了。王的雙眼直面王子期待的目光。

“……你想知道什麼,阿爾薩斯?”

立香告訴阿爾薩斯的,都是阿爾託莉雅的偉業。什麼拔出石中劍,圓桌騎士團,征討蠻族,尋找聖盃,保衛國家人民諸如此類,比較泛泛。

王子想知道細節,這樣或許能給自己接下來的任務一些提示。

同時他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在你去世的時候,你的王國變成理想中的模樣了嗎?”

阿爾託莉雅一直很堅毅的眼神明顯有所失落。她猶豫了一陣。

“我的王國,毀滅了。”

這是阿爾薩斯不曾想到的詞語。

“毀滅?有那樣的力量居然會毀滅?”

“不管擁有多麼強大的戰力,也無法阻止來自內部的分裂。”

接下來阿爾託莉雅說的事情,就是立香絕不會說給阿爾薩斯聽的內容。

【蘭斯洛特】與【桂妮薇兒】的戀情,【阿格規文】的死,【崔斯坦】的離開,【莫德雷德】的反叛。以及最後的卡姆蘭之丘。

原本鐵板一塊的圓桌騎士,從第一道裂痕開始不斷分崩離析,最後連同國家一起毀滅。

“為什麼會這樣?”

不止阿爾薩斯,這個問題阿爾託莉雅自己也問過自己無數次。當她倒在那棵樹下,等待【貝迪維爾】把王者之劍投回湖中時,彌留之際,她還在想。

也還是想不通。

直到成為從者,有機會接觸不同的人,不同的價值觀,她大概明白了一些。

“或許,我只是在扮演王而已。”

“扮演?”

“用……某些王者的話來講,正因為做得盡善盡美,才使我更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榜樣,而不是王。”

阿爾薩斯搖頭。

“我還是不理解,很遺憾。或許你的身邊發生了一些我無法想象的事。”

“沒關係,畢竟我自己也沒有找到正確答案。曾經在迦勒底,我很羨慕那些既能治理好國家,又能善終的王。”

阿爾託莉雅苦笑著。

“可能正如某個征服王所說,我只是在保護人民,而不是領導人民。”

“保護人民並不會錯。我明白,不是每位國王都能正確指引他的人民,但他首先要能夠保護人民。”

“那麼阿爾薩斯,我想問你。”

騎士王向騎士投去嚴肅的目光。

“人民也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所有人都會一直與你同心協力。如果有一天,你所保護的人民不再支援你,甚至成為敵人,你會怎麼辦?”

騎士則回給騎士王自信的表情。

“首先,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其次,即使人民是我的敵人,我也不會對他們舉起聖錘,那不是聖光所允許的行徑。”

聽了這話,阿爾託莉雅的表情有些複雜。像是讚許,但又有點別的內容。

最後,這些都化作期待的話語。

“那麼在現界的這段時間,就讓我好好關注你的所作所為吧。”

第二天天剛亮,阿爾薩斯率領的大軍就浩浩蕩蕩地向著安多哈爾開進。他挑選了一千精兵,外加二十名聖騎士,還有迦勒底全員。

首先要路過的鎮子還是費爾斯通。雖然那裡已經擺脫了瘟疫和邪教的威脅,阿爾薩斯還是打算去叮囑幾句。

只要每座城市,每個村鎮都做到嚴防死守,就能一點點把邪教逼入絕境。

前面已經能看到小鎮邊緣的房屋了。

“這,請等一下。”

達·芬奇的聲音從立香的手環裡發出來。旁邊的阿爾薩斯勒住韁繩。

“怎麼了?”

“小鎮裡有魔力反應,而且有點強。”

“魔力反應?怎麼可能,所有收繳的魔法物品都已經送去達拉然了。”

“不妙啊,阿爾薩斯。”

後面的吉安娜閉上眼睛,認真感知了一會兒。

“這個距離我都能感覺到,那鎮裡恐怕已經……”

“全體加速前進!”

阿爾薩斯心中不好的預感開始擴大。隊伍快速靠近小鎮。

當馬蹄踏上小鎮的大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屍體,到處都是。衛兵的,百姓的,死亡的氣息瀰漫在小鎮裡,到處都看不到活人。

難道說……阿爾薩斯不敢想象。

“快!救人!”

眾人馬上散開,到小鎮每個地方,試圖尋找生還者。

然而找到的全是屍體。

“情況不太妙,阿爾薩斯。我認為應該先離開這裡。”

一直跟著阿爾薩斯的吉安娜提醒他。但阿爾薩斯已經跑遠。

從鐵匠鋪到旅店,從伐木場到馬廄,每個地方,都只有屍體。

“這怎麼可能!”

最後,他衝向城鎮大廳。鎮裡如果出什麼事,這裡往往是防禦最堅固的地方,或許會有生還的人。

“等一下殿下!魔力反應增大了!”

達·芬奇的警告也沒能被阿爾薩斯聽到,他看到了死在城鎮大廳外的鎮長。

“可惡!”

正要進去的阿爾薩斯,忽然感到腳踝被抓住了。

低頭一看,本該是屍體的鎮長正死死抓著他,又抬起頭。

“呃……”

發出一聲呻吟,爬了起來。他的臉掉了一塊,手也少了根指頭。

卻突然撲在阿爾薩斯身上。

“唔!”

本能的反應促使阿爾薩斯把鎮長推倒,又退了幾步。

“這到底是……”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不能再盯著鎮長看了。

“呃……”

“哦……”

因為整個小鎮的屍體全都慢慢站起來。

攻擊所有看到的活人。

十幾分鍾後,小鎮徹底安靜下去。

復生的屍體又一次倒下,這回它們消停了,魔力反應也隨之消散。

而將它們再次“殺死”計程車兵們,心裡都不是滋味。有的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修瑪沒什麼感覺。惠惠雖說見過不少殭屍,但一想到它們曾經是善良的百姓就很難受,沒有參加戰鬥。

“這是復活亡靈的魔法呀。”

哀木涕很鎮定,說得輕描淡寫。在《魔獸世界》裡,牛頭人和亡靈同屬部落,所以他早就見慣了。

“死靈法術,真是噁心。”吉安娜厭惡地皺眉,“這肯定是詛咒神教乾的。”

“我以為你在肯瑞託見過這些。”達·芬奇說。

“肯瑞託的研究範圍雖然廣泛,但死靈法術絕不會碰,也嚴禁研究。敢頂風作案,必定遭到驅逐。”

知道,刑部姬想。克爾蘇加德就是這麼被趕出肯瑞託的。不過現在還是別提了,反正早晚能見著。

“我回來了。”

這會兒阿爾託莉雅跑過來。戰鬥剛結束的時候,吉安娜拜託她去鎮子周圍找了一圈。

“外面沒看到人。”阿爾託莉雅說,“周圍大多是平地,有些樹林我都找過了。”

“謝謝。”吉安娜說,又託著下巴,“但這就怪了。若是附近沒人施法,這些屍體是怎麼變成殭屍的呢?”

“有必要弄清楚啊。”達·芬奇躍躍欲試,“需要幫忙嗎?”

“那可太好了。咱們馬上開始吧。”

於是吉安娜帶上立香,準備找幾具屍體研究研究。手環可以收集魔力反應,相關的資料也可以傳給管制室進行分析。吉安娜手頭上沒有現成工具,有迦勒底幫忙就快多了。

“哦。”

她尋找屍體的目光,從阿爾薩斯身上掃過。王子一言不發,看似平靜的表情下,隱藏著正在升溫的怒火。

屍體怎麼被施法的姑且不論,小鎮遭到屠殺,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沒有一個人來報信,說明所有人都死在了這裡。

“詛咒神教……”

阿爾薩斯咬著牙,望著安多哈爾的方向。

“……這就是向洛丹倫宣戰了!”

費爾斯通鎮東邊有個鎮子,名為達爾松,是受瘟疫汙染的地方之一,早就實施了最高階別的戒嚴。別說人,連物品也不允許運出去。

每天除了王宮專門派來送貨的車隊,其他人一律不許進入。這幾天鎮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擔心糧食的儲備。

“嘟嘟嘟……”

一個穿著揹帶褲的胖男人哼著歌,走向一處馬廄。這裡原本有三匹馬,病死一匹,還有兩匹在外面幹活。

趁這個工夫,胖子找了個草料堆,打算好好歇會兒。

他正要躺下。

“我說老兄,差不多別這樣了吧?”

隨著他的抱怨,舒瑞克在他面前現身。胖子聳聳肩。

“我可是把費爾斯通的活幹完了才休息的,沒偷懶啊。”

“我知道。但是……”

舒瑞克沉著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你幹得太過火了。”

胖子捂著嘴嘻嘻地笑。

“這是什麼話?”

“你的任務不就是殺幾個人,測試瘟疫,順便伏擊阿爾薩斯嗎?沒必要把全鎮的人都殺了吧?”

“唉,老兄你真是不明白啊。”

胖子揚起頭,毫無愧色,甚至理直氣壯。

“殺一個和殺一群,有什麼區別呢?既然能殺一群,為什麼只殺一個呢?而且咱們可是天災,我這麼做也是在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啊。”

“浪費時間。我們的對手是軍人,沒必要盯著百姓。他們自會死於瘟疫。”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呀。”

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胖子笑得肥肉亂顫。

“看著那些弱不禁風的人,被寒冰箭射死,冰槍打死,成片成片被暴風雪砸死,就像割草一樣。啊,爽,太爽了。似乎我這靈基的本體一直喜歡這麼幹,既然當了從者,力量變得更強,那當然要玩得更大呀。”

舒瑞克扶著頭。

“你玩得大無所謂。但現在戰爭已經打響,你的死亡就是天災軍團的損失,不要忘了這一點。”

“知道知道,就算是我也有大局觀啦。”

“這笑話說得真不錯。話說阿爾薩斯的下一站估計就是這裡,準備好了嗎?”

“當然。”胖子一擺手,“不過機會難得,我想直接會會那個迦勒底,沒問題吧?”

舒瑞克哼笑一聲。

“我賭你會被當場打死。”

“不能夠,我的寶具多少能撐一陣,稍微騷擾一下就回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陪我嘛。”

“我可不想讓他們提高警惕,畢竟我負責刺殺迦勒底御主。”

“真沒勁,那我就自己玩啦。”

胖子身體放鬆,往草料堆上一躺。舒瑞克知道這傢伙犯起病來誰勸也不好使,就不打算多說了。

也罷,讓這位不怕死的同伴去刺探一下迦勒底的虛實吧。

正好自己能觀察一下迦勒底的反應,好在刺殺的時候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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