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們一死,獸人的抵抗就成了最後的徒勞。殘存的獸人連同惡魔衛士一起,沒有懸念地被人類軍隊殺光。

達·芬奇鬆了口氣。當她發現房子外面的法陣其實具有獻祭功能時嚇壞了,花了些時間才遠端解除。

人類勝利了,但沒完全勝利。

“該死……”

阿爾薩斯跑進廣場,光看就知道有些人已經不行了。即使法陣消失,被法陣吸收獻祭的靈魂也不會回來,所以無法復活。

聖騎士們挨個治療,最後發現活下來的人不到一半。他們當中有的靈魂受損,奄奄一息,還是對阿爾薩斯表示著感謝。

但阿爾薩斯聽不進去。年輕的王子緊握聖錘,抬不起頭。

“殿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法瑞克安慰道,“獸人牢牢佔據了主動,俘虜的生殺大權都在他們手中。您已經盡力了。”

“這怎麼是一句‘盡力’就能帶過的結果?可惡!”

咣——

聖錘被阿爾薩斯狠狠杵在地上,他擺擺手。

“不好意思法瑞克,能麻煩你替我和外面那些百姓說明情況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呃,這當然沒問題,但是殿下您真的沒必要如此自責。這話可能不太恰當,我認為就算是換成烏瑟爾大人來,也基本是這個結果。”

“謝謝你,去吧。”

“是!”

法瑞克敬個禮,騎上馬向南邊去了。那邊,馬維恩又走過來。

“殿下,剛才幫忙的人已經帶過來了,您要不要見一見?”

哦對,還有這個事。阿爾薩斯抬起頭,調整好表情。

正跟立香四目相對。立香主動伸出手,想了想不對。對方可是王子,哪能握手?

要收回去的時候,阿爾薩斯卻將他的手握住了。

“我是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感謝各位的幫助。”

“啊,那個……不客氣……”

立香沒想到這位王子如此親民,有些窘迫地收回手。他注意到馬維恩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對這個舉動不滿。

他還是略微低頭行了禮。

“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叫立香,這兩位是修瑪和惠惠。還有……”

立香啟動手環,顯示出的影象上有達·芬奇和刑部姬的影子。

“我是達·芬奇,旁邊是刑部姬,見過王子殿下。您可以稱呼我們為迦勒底。”

既然見到了阿爾薩斯,當然可以多透露些底細。不過現階段只能到這個程度。

看著手環的影像,阿爾薩斯並不算很驚訝。

“通訊魔法?你們在什麼地方?為何不出來見個面?”

“我們在諾莫瑞根附近,”達·芬奇說,“您看這背景裡的機器。”

是有挺多金屬製的東西,符合阿爾薩斯對諾莫瑞根的印象,雖然他沒去過。

“那麼……”

阿爾薩斯正想說些感謝的話,馬維恩終於忍不住開腔了。

“殿下且慢。據我所知,這種通訊魔法非常高階,只有肯瑞託內部在使用,但我看他們並不像肯瑞託的人。還有剛才戰鬥中,憑空變出武器,空間變色,這些魔法我根本沒見過。有必要弄清他們的來頭。”

好傢伙,當著我們的面說要搞清我們的身份。立香被馬維恩如此直接的表現給驚到了,因為太過直接反而不好回答。

他給修瑪使個眼神讓她不要說話,又死死捂住惠惠的嘴,發出幾聲尬笑。

達·芬奇則是平靜地說道。

“我們只是一個來自暴風城的魔法研究小團隊,我們的一切工作都沒有超出暴風城法師塔的要求。”

“暴風城?”

阿爾薩斯想起來了。昨天南海鎮的雷德帕斯寫了封戰報送到洛丹倫,其中提到有三個來自暴風城的幫手。

他很欣慰地點著頭。

“原來你們就是幫助了南海鎮的勇士,感謝你們為洛丹倫做的貢獻。”

“舉手之勞,殿下。”立香順著說道,“我們聽說洛丹倫正被瘟疫和獸人困擾,若殿下不棄,我們願意相助,為殿下分憂。您可以當做是暴風城人民對洛丹倫帶領聯盟打贏戰爭的感謝。”

這套詞立香沒白準備,阿爾薩斯的喜悅之色可說是相當明顯了。馬維恩還想說什麼,阿爾薩斯打斷了他。

“不管這些人什麼身份,他們終究是提供了兩次幫助,那我有什麼理由去懷疑他們呢?”

王子都這麼說,馬維恩也不敢再有意見。

這樣就算是成功和阿爾薩斯接觸了,立香鬆開了捂著惠惠嘴的手。

“哇,憋死我了。”大魔法師抱怨道。

“那麼迦勒底,我以洛丹倫王子之名,宣佈你們是軍方認可的民間協助者。”

阿爾薩斯上了馬,看著馬維恩。

“就暫時請你們和馬維恩一同行動。如果我有事需要幫忙,會透過他傳達給你們,期待你們能有更活躍的表現。馬維恩,為我們的勇士準備相應的金幣。”

“是,殿下。”馬維恩說,悄悄齜了下牙。

“你今天和迦勒底就留在這裡,步兵隊隨後就到。你們幫百姓修復房屋,安頓好大家。明天我會給你們進一步的指示。”

佈置好任務,阿爾薩斯一牽馬頭,帶著聖騎士和騎士們撤走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惠惠和修瑪就死死盯著馬維恩。馬維恩也是不客氣回敬了懷疑的眼神。

“既然是殿下吩咐,”他又對立香說,“我希望你們不要做出任何可疑舉動,辜負殿下的好意。而且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你們。”

“我們也一樣。”惠惠毫不客氣,“你就小心點別被我強大的魔力吞噬吧!”

“先說好她可沒開玩笑,”修瑪也在幫腔,“畢竟我們的戰鬥力你們已經見識過了。”

立香實在沒心情搭理她們倆,轉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還好,獸人專注於獻祭百姓,所以鎮裡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

但願那些飯館旅店都還完好,他從中午到現在還沒吃呢。

洛丹倫王宮,晚餐過後,泰瑞納斯將阿爾薩斯單獨叫到寢室去,聽他詳細報告斯坦恩布萊德的戰況。

這算勝仗,只是並不值得高興。老國王在椅子上咳嗽兩聲。

“竟然連術士都出現了。”

“而且為首那個術士,”阿爾薩斯說,“其穿著和使用的法杖與古爾丹很相似,應該是暗影議會的成員。”

“暗影議會啊……”

在獸人部落,暗影議會具有最高指揮權,部落大酋長也不過是他們扶持的代理人。所以獸人經常會以暗影議會術士為中心來編制部隊。

而這樣的術士出現在斯坦恩布萊德的戰鬥中。

泰瑞納斯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孩子,你重創了那些獸人。沒有暗影議會術士的指揮,獸人應該很難再組織起有威脅的襲擊了。”

阿爾薩斯聳聳肩。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其他術士。”

“比起術士,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老國王神色凝重。

“斯坦恩布萊德上午派出一部分士兵,中午就遭到獸人襲擊。而且連暗影議會術士都出動了,說明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得到了很可靠的訊息。”

阿爾薩斯自然明白什麼意思。

“鎮裡有奸細,父王也是這麼認為的嗎?但我想象不出理由。難道只是為了報復父王的決定,或是對現狀不滿,就引狼入室?”

“一般人確實不會這麼想。但,如果是被蠱惑了呢?”

泰瑞納斯注視著阿爾薩斯。阿爾薩斯皺起眉頭。

“父王的意思是,詛咒神教搞的鬼?”

“可能性很高吧?”

“但他們到底什麼目的?”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在遵循純粹的惡意,就像這群獸人一樣。僅僅是為了破壞而破壞。”

目的姑且不論,泰瑞納斯確信今天的戰鬥恰好同時說明了兩件事。第一,獸人的威脅進一步減小。第二,已經不能繼續放任這個詛咒神教胡來了。

砰砰砰——

“陛下,有急事!”

門外響起急促的聲音。阿爾薩斯開了門,一個士兵迫不及待地走進來,跪在國王面前。

“這是來自安多哈爾和壁爐谷的報告,用獅鷲加急送來的!”

他呈上兩封書信。阿爾薩斯拿過來遞給泰瑞納斯。

老國王一看,頓時呆若木雞。

就在下午,洛丹倫東部的兩座城市,安多哈爾和壁爐谷的地界內,發現了不少被瘟疫感染的人。

兩座城市相距很遠,疫情卻差不多同時被發現。如此一來,城市之間的道路,村鎮,全都不安全了。

這連起來的面積頂得上四個提瑞斯法,泰瑞納斯不得不採取更多措施。雖然他很想好好休息幾天,但至少明天他必須開一整天會。

“該死的邪教。”

從寢室出來的阿爾薩斯渾身發熱,那兩封信著實把這個年輕人氣得夠嗆。他怎麼也沒法在屋裡待著,打算到兵營去散散心。

正巧在路上遇到了烏瑟爾。

“我以為你回騎士團總部休息去了。”阿爾薩斯說。

“唉,跟你一樣,沒心情歇著啊。”烏瑟爾笑著回答。

“你也聽說安多哈爾和壁爐谷的事了?”

“是啊。陛下說什麼沒有?”

兩人聊著聊著就來到兵營的大院,看來和他們有同樣想法計程車兵還不少。大家要麼在對練,要麼在討論。

阿爾薩斯嘆了口氣。

“父王說明天要開會,準備實施一次大規模的搜查,把詛咒神教全挖出來。”

“好啊,這活可以交給我們來弄,但是瘟疫也得想辦法控制。這個事,我一直覺得還是讓肯瑞託正式出面比較好。”

“提瑞斯法的時候不是嗎?”

“那會兒他們就是來採個樣,”烏瑟爾有些不滿,“交代一下應對方法就走人了,說急著研究。主要工作還是騎士團乾的。但既然知道這瘟疫和魔法有關,還是應該讓肯瑞託派專人跟著咱們一起行動。”

“放心吧,父王已經給肯瑞託寫信正式要求協助。這可是國王命令,他們會派人來的。”

“真希望他們能派些靠譜的人來。”

說著,烏瑟爾忽然衝阿爾薩斯怪笑。

“要是派她來,可就好了呀。”

阿爾薩斯的臉變紅了些,甚至有些無措。

“烏瑟爾,你這是什麼語氣?是不是她又怎的?”

“哈,我都沒說名字,你就知道了。明明兩年沒見面。”

“好了,你這不正經的聖騎士。怎麼突然說這個?”

“行行行,不說這個。”

烏瑟爾感覺再說下去自己可能要捱揍,於是換了話題。

“那就說說迦勒底吧。”

阿爾薩斯的不快沒有消失,甚至增加了些。回來的路上烏瑟爾就提過一嘴。

“你也不相信他們嗎?”

“我只是覺得非常時期應該更謹慎。”烏瑟爾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詛咒神教擅長隱藏身份。既然他們要與洛丹倫為敵,安插些眼線也合情合理。”

“我相信我看到的。”

“而我更相信我調查到的。我已經派人給暴風城送信了,讓他們查一下這個迦勒底。孩子,多些小心總沒錯。”

“好吧,雖然我覺得是浪費時間。”

阿爾薩斯隨口回答。想了想,他走向那些正在對練計程車兵。

今天的心情真是一團糟,就找幾個倒黴蛋稍微切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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