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裝治療,八神可算是站起來了。

但他全然沒看立香,而是注視著維吉爾逃走的方向。

“再讓我抓到你……”

他腳步踉蹌,朝那邊走去。

“請等一下!你這個狀態必須先靜養!”

立香這麼說,八神還是不理睬。立香乾脆跑到八神前面。

“滾開。”

被八神按著肩膀一扒拉,立香摔了個屁蹲。

看樣子,他昨晚跟維吉爾那一戰吃虧了。以八神的自尊心,這口氣肯定不會簡單嚥下去。

達·芬奇靈機一動。

“八神,你要是想跟那個白頭髮再戰,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果然,八神站住腳,略微轉過頭來。

“你什麼意思?”

“其實啊,那個白頭髮維吉爾,是蛇影的從者,蛇影就是我們迦勒底的敵人啦。他們派人來這裡,肯定是為了抹殺藤丸立香,也就是你的御主。所以,你明白了吧?”

八神似乎提起了興趣,身子也轉過來了。

恐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信,以及滿滿的威脅。

“只要跟著這個小鬼,那個白毛就會出現,是嗎?”

“沒錯沒錯。”達·芬奇連連點頭,“到時候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們絕不攔著。不過當然啦,要是藤丸立香死在別人手裡,那麼維吉爾也不會再出現了。”

“哼,意思是順便讓我當這小鬼的保鏢?”

“先說好,這可不是利用,也不是命令。我只是覺得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也就是雙贏合作啦。怎麼樣?”

“呵呵,你這女人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發出低笑的八神,目光移到立香身上。

雖然剛才他一心攻擊維吉爾,但也確實看得出來,維吉爾是衝著這個小鬼去的。達·芬奇所言應該不假。

“也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我去,這都行?刑部姬不由得向達·芬奇投去敬佩的目光。

“達·芬奇親好厲害啊。”

“只是簡單的交涉而已啦。”

不不不,這可一點都不簡單,立香想。你在八神的氣頭上說這話,一個不小心我就沒了啊。

雖說成功了,立香心裡還有些後怕。

他笑著向八神伸出手,然而八神並沒有握,甚至都沒有看。

很尷尬。

“那麼,你們的問題解決了?”

跟阿拉德談完的尤里烏斯,這會兒也過來,問立香道。

“算是吧,尤里烏斯先生。感謝您出手相助。”

“不客氣。而且,我也希望你能說明一下狀況,到我家去吧。”

巴士裡的人無一生還,連全屍都沒有,死狀悽慘。

最開始到現場的是警察,但沒多久就撤了,接著是軍隊到場。

意味著這件事的背後原因將被掩蓋過去。

尤里烏斯家裡,阿拉德和修瑪在接受治療,八神則是很有性格地拒絕了,獨自在院裡待著。

書房裡,只坐著尤里烏斯和立香。

尤里烏斯連阿萊克斯和瑪莎都沒有放進來,因為他要立香,還有那手環影像裡的達·芬奇,把迦勒底隱瞞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他耐心地聽完,靠著沙發,緩緩說道。

“你們也夠辛苦的啊。而且,呵呵,真沒想到,我們的世界竟然如此相像。”

“是啊。也幸好如此,我們的地理常識還能派上用場。”

立香苦笑著說。其實,達·芬奇並沒有把二次元的概念透露給尤里烏斯,只說是來自平行世界。

“但這樣一來,我就更加確信了。”尤里烏斯說,“最近,阿普塞尼山區聚集了十幾萬的魔物。那絕不是現代魔法師能做到的,想必是從者所為。”

“阿普塞尼,羅馬尼亞西北的山脈啊。”達·芬奇自言自語,“而且十幾萬,這個數量也太龐大了吧?”

“沒錯。雖然我們的軍隊配備了足夠的銀質子彈,十字架等等退魔武器,但面對這個規模的敵人,我也必須出馬。今天軍隊和教會的人也來商量此事了,我並沒有異議。只是要說擔心什麼……”

咚,咚,咚——

門外,出現了急促而沉重的皮靴聲。尤里烏斯皺起眉頭。

接著,書房的門被粗暴地拉開。

“上校,您還不能進去。”

“書房和會客廳不一樣,不是隨便能進的!”

“少囉嗦!”

瑪莎和阿萊克斯想攔著哈維恩,但哈維恩那個肥胖的身體硬是把兩人擠開,第一個走進書房。

尤里烏斯很不滿地嘆了口氣,不過這個表情也沒持續多久。他剋制住情緒,站起來。

“上校,我正在和客人談話。您這樣衝進來,恐怕不妥吧?”

“不妥?哼,我看你正想做出更不妥的事。比如因為那個藍衣刺客,就要留在村裡。”

“這是什麼話?我擔心自己的家有問題嗎?”

“沒有那個必要。”

叼著雪茄,哈維恩走向立香。

鄙視的眼神一覽無餘。

“我已經在街上打聽過了,也確信了,那個刺客是衝著這個傢伙來的。只要把他趕出村子,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一口煙吐在立香臉上,哈維恩對著手環又指指點點。

“還用著那麼奇怪的道具,你們也是東洋哪個魔法師團體的吧?國內姑且不論,你們外國的魔法師可不值得相信!”

“哈維恩上校!”

尤里烏斯擠到哈維恩和立香中間。他並沒有顯得很憤怒,但肯定算得上生氣。

“請不要對我的客人這樣說話。”

“客人客人的,你就沒好好想過嗎!?”

哈維恩突然放出高音,像是在訓斥下屬一樣。

“我倒要問問了,這群人到你這兒以後幹什麼了?除了對付那個衝著他們來的刺客以外,還幹了什麼?他們是給這兒的百姓捐過錢了,還是給你的村子修過路了?只不過說了聲並肩作戰就拿下了你的好感度,我現在就說他們是敵人派來的奸細,你能反駁嗎!?”

“你個死胖子,少在這胡說八道啊!”

達·芬奇和立香沒說話,刑部姬跳出來了,指著哈維恩大聲說。達·芬奇連忙把她推到一邊去。

“哼,我沒工夫搭理你們這群野蠻人。”

最後瞪了尤里烏斯一眼,哈維恩轉身出去。

“給我搞清狀況,尤里烏斯。那群魔物一旦開始行動,造成的傷亡不知是今天的多少倍!好好想想吧年輕人!”

甩下這些話,皮靴聲遠離了書房。

尤里烏斯原地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應該跟立香先道個歉。

“不好意思,迦勒底。上校他……”

“沒關係,尤里烏斯先生。但我覺得他說得對。”

立香微笑著站起來。

“我們確實應該離開這裡。但還請允許我們在教堂休息一天,明天天亮就走。”

也只能這麼辦了,走出貝爾蒙多宅院的立香如此想著。

那個叫哈維恩的上校,話糙理不糙。而且,就算尤里烏斯有心留下迦勒底,其他人是不是同樣想法,也說不準。

只要看看昨天剛見面時,阿萊克斯那個反應就知道了。

如果說留在村子裡會使貝爾蒙多內部產生裂痕,那麼還是趁早抽身比較好。貝爾蒙多是對抗德拉古拉的主力,不應該在大戰前自己先鬧翻。

反正,迦勒底也有了新的目的地。沒錯,他們打算繼續尋找那個送餐員的店鋪。

即使沒有阿拉德的幫助也無所謂,不如說,立香很納悶為什麼自己才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

只要打個電話讓送餐員來送餐不就得了麼?

不過今天就算了。八神還需要恢復,等明天他狀態好一些的時候再出發。

蛇影派來的可能不光是維吉爾,得保證有足夠的戰力應對才行。

“話說,藤丸君,你對尤里烏斯怎麼看?”

路上,達·芬奇丟擲個話題。立香沒明白什麼意思,簡單琢磨一下。

“很厲害。”

“不是說戰鬥力啦。我是說他的態度。”

“態度?唔,很謙遜。”

“你可真會給別人臺階,他明明被那個上校說得不敢大聲還口,就跟有什麼把柄被拿住了似的。”

“軍隊拿住貝爾蒙多的把柄?那種事……”

立香正要否定,忽然想起刑部姬說過的話。

“難道是因為裡希特?”

“很有可能吧?小刑,該你了。”

“什麼叫該公主了啊?”

刑部姬像兔子一樣,把嘴裡的巧克力條咔咔咔咔塞進去,又捏起一根。

“裡希特在那次事件之後,可能是身體原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把聖鞭交給了貝爾蒙多的旁系,莫里斯家族。此後兩百多年,一直是莫里斯家族,以及其他民間組織承擔著對抗德拉古拉的重任。按照遊戲的設定,貝爾蒙多拿回聖鞭的第一戰,就是今年。”

“原來如此,”立香說,“那,裡希特的事,最後怎麼處理的呢?”

“誰知道?遊戲裡又沒明說。”

“根據遊戲的細節,去推斷遊戲裡沒明說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任務嗎?”

達·芬奇捏住巧克力棒的另一頭,輕輕折斷,拿走了一小半。

“達·芬奇親你這麼想吃啊……”刑部姬吞掉了另一半,“要讓公主說的話,政府和教會大概知情。他們為了調查惡魔城派出不少人,但凡有一個活下來看到裡希特,回去以後都會馬上傳開。”

“確實,可能性還不低。”

“但是,貝爾蒙多家族會因此一直抬不起頭嗎?畢竟他們的功績擺在那裡啊。”

立香怎麼也想不通這事,特別是他看著周圍,人們議論巴士慘案時候的緊張,以及提到尤里烏斯和貝爾蒙多時,緊張變成樂觀的樣子。

“普通百姓不知情,仍然把他們當做英雄。這不是挺好嗎?”

“哼,誰知道呢?”

沒想到,接立香話的,居然是八神。

他仍然目不斜視。

“把家族曾經的過錯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蠢貨,我看那個男人就是這種型別。”

立香驚得沒答話,他是沒想到八神會摻和進來,當然他很歡迎。

“確實啊,不像你把家族和宿敵什麼的都放下了。很少有人能做得這麼灑脫吧?”

然後修瑪彷彿是與之呼應一般,適時地送上擠兌的話。幸好八神現在很平靜,沒什麼反應。

只說道。

“別把我跟那種窩囊廢相提並論。”

“可是,尤里烏斯是解決德拉古拉的核心人物啊。”刑部姬提出了反對意見,“不管敵人有多強,自己人有多不和,他也會突破困難,達到目的的吧?”

“小刑,別忘了這可是現實,不是在玩遊戲。”

達·芬奇提醒著刑部姬。她在立香昨天和尤里烏斯談話時,就多少感覺到一些。

現在她確信了。尤里烏斯的性格有些軟弱,遇事缺少決斷力。至於是不是像八神說的那樣有負罪心理,姑且不論。

在旁人眼中,他恐怕更像一個聖人,而不是領導者。有點接近某個不列顛的國王。

這樣下去……

“弄不好,那個三方聯合內部會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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