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瓦倫克村的路途很安全。立香和修瑪坐的是往返於村子與市區的公交車,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沒再有魔物出現。

倒是車上有人談論著剛剛發生的戰鬥,還樂呵呵的。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心大,還是對貝爾蒙多特別信賴。

“OK,以上就是這次交涉需要注意的事情了。”

達·芬奇跟立香交代瞭如何與貝爾蒙多溝通,以及可以透露哪些情報。再有就是統一一下口徑。

在這個世界,或者說在幾乎所有二次元作品裡,由魔力催動的各種力量和術式,都被稱為“魔法”。這與三次元的定義有些不同,三次元把這些叫做“魔術”。

而三次元所說的“魔法”,指的是魔術和科技都做不到的事情。隨著人們對魔術和科技的深入研究,能稱得上魔法的力量,只剩下五種。

順便一提,從者召喚就是第三魔法的應用。

總之只需記住,在二次元世界要說魔法而不是魔術,聽到魔法這個詞也不需要激動,這就可以了。

剩下的和之前一樣,全都交給立香和修瑪交涉。在能確認聖盃,以及貝爾蒙多對聖盃的態度前,達·芬奇和刑部姬不會露面,立香也不會說出迦勒底的真正來歷。

對了,還得找找看有沒有幫手。靈魂石的協助者也說了,他在各個幻想地都和看上去能成為助力的人打過招呼,如果能找到那再好不過。

迦勒底只剩一次召喚從者的機會,必須留到最穩妥的時候再出手。

“哦,有從者反應了。”

剛下車,還沒看清周圍景緻的立香和修瑪,就聽到達·芬奇這樣說。

“從者?”立香環顧四周,只能看到來往的人群,“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是敵人嗎?”修瑪提高了警惕,她已經差不多恢復好了。

“有可能是敵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同伴。所以藤丸君,如何?要去看看嗎?單看魔力反應不算特別強,我感覺修瑪應付得來。”

“這……”

立香並沒有因為聽了這話而感到安心,畢竟這可是在村子裡,打起來就免不了傷及無辜。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

“哎呀,那個反應往北離開了,速度挺快啊。”達·芬奇有點遺憾地說。

“呃,抱歉,我考慮太久了。”

“沒事沒事。不過還是去看看吧,至少打聽一下。”

於是立香和修瑪朝達·芬奇說的那個方向走去,不算遠。

等到了地方的時候,有一群人剛剛散開,他們方才似乎聚在這裡。

而這群人的中間,是一個修女打扮的女人,旁邊是一個小夥子。灰頭土臉,還到處是血,看來是剛打完架。

他腰間掛著銀鞘的短劍。這做工和花紋,立香覺得是足以放進博物館的展品級別。

“還疼嗎?”

修女用手絹擦著男孩臉上的血,邊擦邊問。小夥子滿不在乎地抹了下嘴角的血跡。

“哼,不算什麼,就是挺窩火的。明明只是個女人,居然能把我打成這樣……”

“還不是你走路東張西望,撞倒了人家。”修女責備道。

“怎麼能是我的錯?明明是那女人……疼疼疼……”

小夥子逞強的表情,被胳膊的疼痛給擰歪了,直咧嘴。

立香有種預感,這小夥子是跟那個從者幹了一架。

他和修瑪走過去。

“你好,打擾一下。”

修女和小夥子看向立香。小夥子一臉糊塗,修女則是把手扣在胸前,低了低頭。

“祝福你,陌生人。請問我能幫什麼忙嗎?”

這修女好正經,立香愣了一下。

“嗯,我想問問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誰啊?”

不等修女說話,小夥子瞪著立香,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好像東洋人。”

“我叫藤丸立香,這位是修瑪,我們有事想找貝爾蒙多家。”

立香感覺這小夥子的眼神更不友好了,還不屑地撇著嘴。

我說錯什麼了嗎?

“【阿拉德】,這正好。”修女說道,“給人家帶個路,不麻煩吧?”

“嘁,知道啦【希維爾】。你快回去吧。”

很不情願地答應著修女的話,叫阿拉德的小夥子晃晃頭,把修女打發走。

又唉聲嘆氣。

“那個,我叫阿拉德·貝爾蒙多。我猜你們是衝著我哥,尤里烏斯·貝爾蒙多來的吧?”

啊這,沒想到居然一下子遇到了貝爾蒙多家的人,而且是尤里烏斯的弟弟。

立香突然有一種趁現在去召喚個從者試試手的想法,好在及時打消了。

他微笑著。

“正是,那就拜託啦。”

瓦倫克村不大,其實嚴格來說它連村子都不算。在行政規劃上屬於錫吉什瓦拉市,但實際管理它的就是貝爾蒙多家族。

家族的大部分人都住在北面郊外的大宅院裡,一片建在水邊,景色宜人的好地方。

“送餐員?”

路上,立香問起阿拉德跟誰打架。結果聽到了這個答案。

阿拉德揉了揉還有點疼的左臂,一副窩火的樣子。

“是啊,一個送餐員。跑得那叫一個快,跟我撞上了。可惡的希維爾,明明就是對方的錯……”

“然後你們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修瑪面無表情。

“那當然,我可不是嚇大的。只不過……該死,那女人還挺厲害……疼……”

“她往哪邊去了?”

“北邊。她的店好像就在市區南邊某個地方,每次都是騎腳踏車從那邊來。”

方向對上了,那麼基本可以確定,送餐員就是從者。

只是,形象是送餐員的從者……這怎麼聽起來不是啥正經人呢?

“好啦,到地方了。”

阿拉德指著遠處那片宅院說。立香瞪著眼睛足足望了半分鐘。

這面積,如果不是蓋三層小樓,而是改成樓房的話,那完全能當成一座學校。

“太大了吧?”修瑪脫口而出。

“可不是,”阿拉德也說道,“想出來一趟費死勁了。行啦,你們去吧。”

“你不順便回家嗎?”立香問道。

然而阿拉德已經跑遠,就像要逃離那片宅院一樣。

“我還不想回去,拜拜啦。”

錫吉什瓦拉市區南部,某條不常有人經過的街上,立著一家非常突兀的店鋪。

它的面積不大,有兩層。店面沒什麼特別,簡樸而乾淨。

至於它是做什麼的,很難定義。

一樓是餐廳,但是吧檯那邊也可以像酒吧那樣喝酒。二樓的面積和一樓一樣大,但是有一半謝絕客人入內。另一半,提供圖書雜誌以及咖啡甜點。

大概只有四不像能形容它。

這個時間,一樓有幾桌客人在吃飯閒扯。吧檯播放著舒緩的音樂,沒有客人,只有一個服務生默默擦著酒杯。

他是個身材修長,頗有幾分帥氣的男人。尤其是配上墨鏡,還有一頭金髮以後。

那幾個女客人剛進來的時候,可是被他奪去了幾分鐘的目光,現在還邊吃邊議論呢。

咣噹——

“啊!煩人!”

門被粗暴地推開,接著就是能把所有人聲和音樂全蓋過去的咆哮。

那個送餐員,繫著白色頭巾,露出兩束頭髮,穿著一身白色圍裙的女孩,拎著一個外賣箱,使勁踩著地板,發洩怒氣。

但即使她嚴重打擾了客人們用餐,大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該吃吃該喝喝。

畢竟敢怒不敢言。

“這麼慢,又跟誰打架了嗎?”

只有服務生淡定地放下擦好的酒杯,問話的同時,又去擺弄身後櫃子上的酒瓶。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撞了我還敢大放厥詞,我就把他揍了!不過得說他還挺能打的……”

“該不會是貝爾蒙多家的那個小鬼吧?”

“管他呢?啊,餓了餓了。”

提著外賣箱,送餐員一蹦一跳地去了後廚。

那裡正飄出她熟悉的美味,和油鍋的滋啦滋啦聲一起。

“呀,歡迎回來,美輝。”

“我回來啦,李大哥!”美輝笑容燦爛地湊過來,“哇,今天中午是炒飯嗎?好哎!”

“呃,這個……”

“那個不是給你的,【鬼丸美輝】。”

服務生在門口探出頭,又指了指美輝剛剛放下的外賣箱。

“下一家,老地方,北頭的阿姆丹老爺子家。”

美輝的臉一下子哭喪起來。

“哎!?我才剛回來哎!我已經餓得騎不動車啦!”

“都有力氣打架,還沒有力氣騎車嗎?”

服務生不以為然地掏出煙來,點燃,輕吐一口。

給了廚師一個眼神。

“這是上午最後一家了,【李隼聖】,完事了你就先歇著吧。”

“啊,好的。”

“好個六啊!?”

啪——

美輝突然一記重拳,轟向服務生的面門。但是被服務生的一隻手抓住了。

不過他抓得也不穩,兩人的手都微微發抖,互相較勁。

服務生露出期待的微笑。

“怎麼?想再打一架?你不是沒體力了嗎?”

美輝雖然咬著牙,笑得卻比服務生還開心。

“要是跟你打架的話,那我隨時都能全力以赴!”

“啊,那個,兩位趕緊住手啊……”

李隼聖在一邊不知怎麼辦才好。別看他也是年輕力壯,其實文弱得很,是這家店鋪四個人裡頭脾氣最好的。

說到這第四個人嘛……

“都住手。”

他說話了,整個一樓都聽得見。但沒人看到他在哪,只能聽見聲音。

彷彿是唱美聲一般的男音,充滿了貴族的味道。

美輝和服務生立刻放下手。美輝眼神亂飄,有些後怕。

服務生則是整了整衣領,看不出什麼反應。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去吧美輝,別忘了你的活可不只是送餐那麼簡單。”

“是是是,嘁……”

嘀嘀咕咕的美輝,等李隼聖把熱騰騰的炒飯盛在大碗裡,封上保鮮膜,連同一些調料和小菜,裝進外賣箱。

她沮喪地拎起箱子,用只有服務生能聽到的聲音叨叨著。

“真是的,這都過去幾個月了。要是那個叫什麼迦勒底的真來了,也該找到咱們了吧?”

“店長都發話了,你就快去吧。”服務生又吐了口煙,“下午就輪到我了,這幾個月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知道啦知道啦。”

耷拉著身子的美輝,無精打采,拖著腳步走出了店鋪。

服務生也回到吧檯那邊,繼續忙他的事情。

名叫李隼聖的廚師,則開始準備美輝的午餐。

那些客人們,還在邊吃邊聊,有說有笑。

店裡和平時一樣。

這幾個月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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