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芙——”
伴隨著芙芙有些焦急的可愛聲音，臉上傳來一下下軟綿綿輕飄飄的觸感，立香睜開了眼睛。
“哦，早上好，芙芙。”
“芙……”
芙芙像是在嘆氣，又跳到床頭櫃上，毛茸茸的尾巴在電子鐘上掃了掃。
時間是8點50分。
“糟糕，睡過頭好多……”
慢慢坐起來，立香舒服地打個哈欠，手指在芙芙的腦袋上點了兩下，算是對它叫自己起床的感謝。
“芙！”
芙芙開心地蹦到地上，甩著尾巴，看立香洗漱，穿衣。
很快精神抖擻。
“好，走吧。”
去食堂簡單吃些東西，立香進入了管制室。
沒有任務的時候，管制室通常只有幾個負責維護裝置的技師，偶爾會有達·芬奇。
她正一邊瀏覽著什麼檔案，一邊喝著咖啡。
“呀，早啊，藤丸君。怎麼樣啊，回到迦勒底以後的第一覺？”
“睡得好極了。話說都這個時間了，你可以早點叫我起來啊。”
“這不是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嘛，否則變成刑部姬那樣就不好了。”
達·芬奇指了指旁邊。
好麼，只見刑部姬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卻倒在一臺裝置上，眼神無光，彷彿熬夜打遊戲之後的樣子。
“呃，公主不行了……”
“昨晚那麼忙啊。”立香搖搖頭說。
“御親，御親。”
發出鬼叫一般的聲音，刑部姬舉起胳膊，投來撒嬌的目光。
“公主太累了，要御親拉著才能起來。”
“嗯，好吧。”
立香答應得很痛快，抓著刑部姬的手，輕輕一拉。
“辛苦你啦，小刑。”
“咿！”
一聲尖叫從刑部姬嘴裡噴出來。光是被立香握著手就很激動了，而且，那個稱呼……
“小，小，小刑什麼的……”
“跟達·芬奇親一樣算是暱稱啦。雖然聽起來有點怪，今後咱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
“哦，哦！啊哇哇！”
刑部姬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轉過去，深呼吸。
身邊，幾隻紙蝙蝠拍打翅膀的頻率也加快了，似乎在透露主人的心情變化。
這麼過了一會兒，刑部姬朝達·芬奇和立香豎起拇指。
挺起胸膛，一掃平日的陰沉屬性，陽光燦爛。
“好！就讓公主來說明接下來的事吧！可以吧，達·芬奇親！”
“行行行，”達·芬奇笑著喝下咖啡，“畢竟這次也是託你的福才有了很大進展，而且以後的特異點也要仰仗你呢。”
“嗯嗯！很好！那麼開始吧！”
這會兒立香才想起來，他來是為了聽取達·芬奇的報告。至於修瑪，昨晚在醫務室接受身體檢查，看樣子還沒完事。
等聽完報告，就去看看她吧。立香拉過一把椅子坐好。
刑部姬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
“呃，從哪開始說呢……”
好傢伙，剛吹完就掉鏈子啊。達·芬奇沒忍住偷笑了一下。
“小刑，就從恩奇都開始說吧。”
“哦哦，好的！”
“恩奇都？是說為什麼那個時候能召喚出恩奇都嗎？”立香問道。
“沒錯哦。”
刑部姬坐在旁邊的裝置上，紙蝙蝠紛紛停在她的肩頭。
立香不太懂。
“要問原因的話，當時不是明白了嗎？透過古雷架構了電力能源轉換成魔力的通道，使得召喚成功。”
“問題不在這啦御親，而是‘為什麼召喚出來的是恩奇都’。”
“這，不是隨機麼？”
“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達·芬奇接過話頭說，“但聽了刑部姬的話以後，我認為這應該不是巧合。特別是後來ZERO記憶的恢復，證實了二次元的確存在某種符合我們預想的規則。”
“換言之，那個環境下，御親召喚來的三次元從者，幾乎百分之百是恩奇都。”
刑部姬的手指，在嘴唇上一按。
“原因就是MODELA和恩奇都之間，有聲音與屬性共鳴。”
這是達·芬奇聽了刑部姬的意見後得出的結論。
先說聲音。MODELA與恩奇都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一高一低，但只要用裝置解析一下，就能發現相似度極高，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當然刑部姬只用耳朵聽就感覺出來了。
“等等等等。”
立香有點跟不上節奏，雖然剛聽了幾句話。
“聲音？說話的聲音？這也可以？”
“真是的御親，要說幾次你才會接受啊？”
刑部姬無奈地一掐腰，紙蝙蝠也跟著搖了搖身子。
“那可是二次元的世界，在二次元，聲優梗是個很常見套路啦。要記住，如果把二次元作品比喻成人，畫面就是血肉，劇情或者系統就是骨架，聲音可是靈魂。”
“呃，是這樣啊……”
“那當然。你看漫畫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為裡面的角色配上聲音，看小說的時候，會想象出實際的場景。所以漫畫黨和小說黨一看到自己追的作品動漫化，馬上就會高潮。嘛，雖然很多時候也會失望就是了。”
這一番話，立香聽不太懂，但大受震撼。
他可能還是第一次看到刑部姬這麼囉嗦地解釋某件事，那這一定是關鍵事項。
“我懂了，小刑。那，屬性是什麼？”
刑部姬滿意地點頭。
“嗯，可以理解為二者之間的共同特點，那就是武器。”
“武器？”
“還記得古雷被精神控制的時候嗎？MODELA沒被控制，因為它是作為古雷的武器被召喚的。而小恩的武器屬性，就不需要多說了吧？”
“原來如此……”立香若有所思，“所以，那個時候召喚出恩奇都，就是這兩個原因嗎？”
“目前可以如此判斷。”達·芬奇也說，“我們做了一些簡單的模擬，結果均顯示那時召喚出來的三次元從者必定是恩奇都，顯然這是兩個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在登入的已知從者中，也有幾個人和恩奇都一樣具有武器或者兵器屬性。但聲音能高度重合的，只有恩奇都自己。不如說……”
“聲音重合才是關鍵。”立香說出了答案。
“沒錯。我準備將這種現象命名為【聲紋重合】，列入今後召喚時的參考。”
這可真是新鮮的概念。不過立香也只是點個頭就接受了。
“如此我們能干涉二次元召喚的手段就多了。”達·芬奇繼續說道，“三次元從者無法在二次元直接召喚，但只要某些二次元現象和屬性，能和某些三次元從者之間共鳴，召喚的可能性就會出現。而且二次元從者之間必定也遵循類似的規則，繼續研究下去，說不定還能召喚出指定的二次元從者。”
“當然，聲紋重合是最基本的一種手段。為了拓展這方面的資料，公主可是忙了一晚上呢，累死了累死了……”
刑部姬又是扭脖子，又是捶肩膀。這個晚上，達·芬奇提取了已經登入的，所有三次元從者的聲紋資料，然後讓刑部姬挨個對照，哪個三次元從者可能會和哪些二次元從者有聲紋重合。
工作量可想而知。
她偷偷瞄了立香一眼，尋思讓立香看到了，會過來給自己揉揉肩膀。
然而立香正看著達·芬奇，思考問題。
“也就是說，聲紋重合並不是唯一的，必須的手段。”
“可以這麼說。我明白你的意思，藤丸君，畢竟這個只能靠祈禱。總之，從者召喚這方面，我還會進一步研究。好了……”
達·芬奇給了刑部姬一個眼神。
“小刑，下一個事。”
“知道啦。”
沒能讓立香注意到自己的刑部姬有些小不開心，但只鼓了鼓臉就算了。
“下一個就是，關於名場面的應用。”
名場面這個概念，之前刑部姬已經解釋過了，就是在9S和A2戰鬥的時候。
透過9S的寶具與設計，再現了和《尼爾·機械紀元》某個結局基本相同的局面。如果那場戰鬥沒有立香插手，那麼結果八成會對應原作的那個結局。
也就是A2和9S同歸於盡。
這個觀點，在ZERO恢復記憶時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佐證。達·芬奇將其命名為【名場面再現】，很通俗易懂吧？
簡單來說，如果某個二次元作品的名場面，被原作的角色重新演繹，那麼事情就會朝著該場面原本的結局發展。
這事非同小可。一旦形成，恐怕將如同世界法則一般具有強制性。從9S能強行戰平A2這一點看，顛覆從者之間的戰鬥力差距也不是不可能。
能無視諸多因素，強行達到某個場面的結局。若能善加利用，一定會成為強有力的武器。
不過，名場面再現的基本原理雖然明晰了，但仍有許多要完善的細節。比如怎樣算是名場面，和什麼因素有關，要符合原作到什麼程度才能形成名場面再現等等。
如果加上之前的聲紋重合理論就更復雜了。比如某些作品有漫畫動漫兩種版本，那麼同一個名場面形成時，聲音是不是必須的？
要是再算上小說的話，畫面也不一定是必需品。同一部作品的不同形式，以哪種為主？是按時間順序，還是受歡迎程度？
連一些同人二創作品也可以考慮進去。有些名氣大的同人作品，甚至超過並影響了原作品。
這麼多問題，已經不是研究模擬能解決的了，只能在實戰中去了解。
立香聽得有些頭大。
“好複雜啊。”
“雖然複雜，但最好還是記住哦，關鍵時刻肯定會用上的。”
達·芬奇又倒了一杯咖啡，立香則從刑部姬那接過一瓶可樂先喝著。
的確，不管多麻煩也要記住。今後的戰鬥一定會更加嚴苛，想在困境中找到突破的辦法，手中掌握的理論自然是越多越好。
喝了口咖啡，達·芬奇揉了揉眼睛。
“剛才說的是最重要的兩件事，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新的從者追蹤系統的開發，以及新從者的登入。”
“新從者登入？”立香疑惑道，“難道是二次元的？”
“是啊。雖然原因不明，但將那邊的聖盃帶回來以後，我們發現這次出現的從者都已經登入了，其中還包含ZERO和阿爾法。呵呵，說不定有一天，我們會需要在三次元召喚二次元從者呢。”
“這可不好笑啊達·芬奇親，難道說二次元那邊能干涉三次元抑止力了嗎？”
“既然連靈子轉移都能成功，那麼抑止力被影響也說得通吧？而且抑止力也不是第一次登入奇怪的從者了。當然啦，具體原因還有待挖掘。問題是關於二次元從者的職階……”
達·芬奇再次瀏覽著那些她收集計算出來的資訊。
“新登入的從者中，能判定2B，A2和ZERO是Saber，9S是Assassin，草薙素子是Ruler，阿爾法是Lancer，託雷和古雷是Archer。唯獨那個阿麗莎，不符合已知的任何一種職階。”
“嘛，職階這種東西，原本就是歸類而已啦，”刑部姬的可樂喝了半瓶，打著嗝說，“所以公主就說嘛，給她定義一個新職階就行了。”
達·芬奇直皺眉。
“這麼快就決定，太敷衍了吧？怎麼也得等多出現幾個相同的例子以後……”
“就先命名著唄，嗯……叫【Fighter（鬥士）】好啦！”
“還Fighter……”達·芬奇有點無語，“就因為人家出身格鬥遊戲？”
“簡單又直接，不是挺好嗎？”
刑部姬又給立香使眼神，這回立香看到了，露出遷就和寬容的表情。
“我覺得可以，達·芬奇親。”
他這樣說，刑部姬暗爽了一陣，達·芬奇直撓頭。
“我還想起個更優雅的名字，好吧……”
“達·芬奇代理所長，這裡是醫務室。”
廣播響起來了。達·芬奇放下杯子。
“怎麼了？”
“請您來一趟，靈魂石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