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7點。
城市東部，23號公路上，亨利的貨車全速前進，不斷將其他車甩到身後。
司機們感嘆這貨車瘋狂違章的同時，更驚歎於車頂上立著的那個人。
有人認出來了，是ZERO。
“已經靠近市區了，再往前開，大概就要遭遇敵人。”
聽到腦海裡亨利的聲音，ZERO拔出了鐳射劍。
“那就到這裡吧，接下來按計劃行事。”
“嗯。不過ZERO，我想最後問一句。”
“什麼事？”
亨利略微停頓。
“你說過，你做的一切是為了遵守和X的約定，保護這座城市。所以不管是誰，只要危害到城市，你就會下手，是吧？”
“可以這樣理解。有什麼奇怪的嗎？”
“呵呵，沒有，只是讓大家吃個定心丸而已。”
“大叔沒必要那麼緊張啦。”達·芬奇笑笑說，“千萬小心啊，ZERO。為了不被雪兒破壞通訊，咱們這次用的是自制頻段的通訊裝置。雖然安全，但是範圍很小。”
“也就是說在大廈會合前無法通訊吧？我知道了。”
“那就好。去吧，一路順風。”
“嗯，你們也小心。”
嗖——
一個滑步衝刺加大跳，ZERO在空中留下一道短暫的殘影，落在前方另一輛車上。
他不停地跳，隨著車流前進。
蜻蜓點水般的連貫動作，讓刑部姬想到一個詞。
“哇，壇之浦·八艘跳哎。”
“這可比【牛若丸】厲害多啦。”達·芬奇說，“好了大叔，咱們也開始吧。”
“OK。”
等ZERO去遠了，亨利找了條小路，把車拐進去。
攻打雪兒大廈的行動，就此拉開帷幕。
ZERO的雙腳落在了地上，他正站在市區一條比較繁華的大道上。
他沿著大道跑起來，直到身邊沒有一個路人，全是得到訊息趕來計程車兵。
排成一排攔住去路。
看來雪兒已經命令全城戒嚴。很好，這樣就能放開手腳了。
“ZERO，大人……”
士兵們想跟ZERO說話。不過他們得到了雪兒的命令，說這是冒牌ZERO，不用留情。
話雖如此，命令卻不是殺死ZERO，而是捕獲。
“雪兒小姐也太能出難題了。”
“聽說沙漠那邊的巡邏隊發來報告，說這個冒牌ZERO和真正的ZERO大人不相上下。”
“什麼冒牌啊？我看這就是本尊吧？”
士兵們竊竊私語，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都讓開，我要見雪兒。”
咔——
ZERO右手展開光劍，左手裝甲開啟，握住翻出來的槍。
士兵們驚得退後幾步。但即使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幾個人舉槍。
最後，還是他們的隊長，一個穿藍軍服計程車兵出來。
“你，是真正的ZERO大人嗎？”
“和你們說這些沒有意義，我也不在乎你們怎麼看。”
ZERO脫口而出，一個眼神過去，隊長只覺得面前是槍林彈雨，讓他本能地想抱頭躲避。
這種壓力，應該是本尊吧？
隊長叫大家放下槍先。
“那麼，你打算幹什麼？”
ZERO稍微思考了下。
“我要見雪兒，跟她說一些事情。”
“如果你是真正的ZERO大人，那雪兒小姐肯定非常樂意。但她既然釋出了捕獲命令，就算我們相信你的話，也不得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隱情。所以，可以請你先告訴我們嗎？”
“這和你們無關。馬上讓開，否則我只能對不起你們了。”
為什麼啊？士兵們不解其意。
他們當中，包括隊長在內，有不少人是在拜爾奪權期間，從新阿爾坎迪亞逃出來，加入反抗軍的。他們之所以會選擇與拜爾戰鬥，ZERO和雪兒的名聲是最大原因。
聽巡邏隊說ZERO還活著的時候，所有人無不激動萬分。然而他們卻沒有看到同樣激動的雪兒，反而接到了捕獲的命令。
於情於理，他們自然想要知道緣由。偏偏雪兒不肯說，ZERO也不肯說。
士兵們的眼神變得犀利了。隊長率先舉起了槍。
“我能不能問一句，你要見雪兒小姐，是要和她談話，還是想對她不利？”
“這要看她的態度。”ZERO淡定地說，“必要的話，多少有些粗暴的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那可不行！既如此，我們只好按命令列事！剝奪你的行動能力，再帶去雪兒小姐面前！開火！”
砰砰砰——
所有士兵一齊射擊。ZERO靈巧地來回跳躍躲避，腳下噼啪亂響。
他絲毫不亂，同時用槍還擊。
啪——
一發子彈，打碎一把槍。彈無虛發。
齊射只持續了幾秒鐘，ZERO毫髮無傷。而士兵們的槍全都報廢了。
“準備白刃戰！”
隊長果斷下令。全員拔出對機械專用的粉碎電棍，就要包圍ZERO。
他們其實也清楚，連槍都打不中ZERO，近戰怎麼可能行得通。
“抱歉，我趕時間。”
果然，ZERO滑步衝刺，直奔隊長。光劍佯裝揮下，隊長下意識地舉起電棍。
ZERO順勢一個大跳，輕易躍過包圍圈，跑了。
“唔。”
但沒跑多遠，地面的震動，讓他側過頭。
三輛戰車正朝這邊快速駛來。
正好。
“讓我借用一下吧。”
他腳步一轉，反而朝著戰車衝去。
轟轟——
戰車的機炮亂射，也完全打不中ZERO。他躲閃，靠近。
光劍和槍聚集能量，發出強光。
砰——
槍口放出炮彈大小的光彈，一擊就打穿了左側戰車的車頭。
接著ZERO滑步逼近右側戰車，高舉光劍。
“哈！”
並沒有砍中車身，而是砸在地上，將路面砸碎。
戰車歪歪扭扭地陷進坑裡，動不了了。
“快出去！出去！”
兩輛車計程車兵們紛紛跳車，正要包圍ZERO。ZERO已經上了剩下的戰車，兩三劍把車頂切開。
車裡計程車兵被他一個接一個扔出去。他落進駕駛室，戰車立刻彈射起步。
士兵們的子彈除了聽響什麼用都沒有。
“呼叫指揮部！冒牌ZERO搶了戰車，朝大廈去了！”
雖然是請求了增援，但士兵們明白，不會有太多人來攔截，也不敢用重火力。打不著ZERO不說，反而會把城市打個底朝天。
ZERO這一路看到不少戰車，直升機，乃至大中小型的戰鬥機器人。
他能躲就躲，躲不開就硬撞。
終於，離大廈還有三公里左右。
轟——
戰車被突然從天而降的火箭彈砸了個正著，在沖天的火光中化為碎片。
及時跳車的ZERO環顧四周，很快判斷，火箭彈來自大廈那邊，而不是什麼戰車直升機。
因為他面前，只有一個人。
戴著黑眼罩，提著純白長刀的女人。
“2B……是你啊。”
“來得真快，ZERO。是打算吸引注意力，讓其他人有機可乘吧？”
邁著貓步，2B不緊不慢朝ZERO走去。
“真是拙劣的計劃，你們不會得逞的。”
ZERO面無表情。
“你倒是不提冒牌貨的事情啊。”
“因為我相信9S的水平。他既然說你是ZERO，那你就是，無論雪兒怎麼想。”
“雪兒在大廈裡嗎？”
“在。所以，你是來敘舊的？還是說……”
“我是來分離聖盃的，那不是這座城市需要的東西。”
“呵呵，竟然在從者面前這樣說。”
“我知道沒有了聖盃你們會怎麼樣，也感謝你們為保護城市做出的努力。但很遺憾，你們只能退場。”
“這你可說錯了，ZERO。”
2B忽然雙腿分立，側過身體，雙手握刀，舉至齊眉。
即使隔著眼罩，ZERO彷彿都能看到，2B敵視，甚至是仇視的目光。
“該退場的，是你！”
雖然有ZERO這個突出戰力在，那也不代表雪兒會把全城計程車兵都派過去。只要稍加思考，她一定能明白亨利和達·芬奇的計劃。
所以為了儘可能靠近大廈，亨利選了那條他勘察了很久的線路，連線大廈與東部郊區。
自從阿爾法和貝塔敗給2B和9S，他就開始設想在城內發生戰鬥後如何逃脫。千挑萬選，規劃出了這條線路。
只能順利跑一次，第二次必然被攔截。這一次就是今天。
“很好很好，還沒人發現。”
亨利沉著地操作著方向盤，不時看一眼車載地圖。
這裡是城市道路最複雜的地方，他熟練地控制貨車在小道間穿梭。等穿過這裡，就全是大道了。
換言之，被發現的可能性會陡增。儘管亨利已經給車身做了最大程度的訊號零反饋，讓雷達難以捕捉。但敵人依然可以用最基本的目視發現他們。
“大叔，可以了，就到這裡吧。”
注視著外面的A2忽然說。亨利瞟了她一眼。
“不用著急，還有20公里的直線距離呢。雖然上了大路會很危險，但到時候我也可以飆速度……”
“不，那傢伙來了。”
那傢伙？
“是9S嗎？”
刑部姬說出了答案。A2淺淺地點頭。
嘎——
貨車一個急剎車。亨利不安地望著前面。
是小路的出口，出去之後就是大道。
“你怎麼知道，A2？”
“我能感覺到9S在靠近，而他是不可能隻身一人的。你們換條路吧，最好多兜點圈子。”
說著，A2就要下車。
“等一下，A2。”刑部姬叫住了她。
“還有事嗎？”
“達·芬奇親，公主有個請求。能把修瑪的手環交給A2嗎？公主想觀察她的戰鬥。”
這要求好奇怪。達·芬奇還以為刑部姬就算觀察，也會把手環交給ZERO來著。
“有什麼理由嗎？”
“公主想求證一些事情，一些公主說不清楚，但是腦子非常懂的事情。”
八成是二次元相關的那些東西吧？不過，刑部姬的二次元常識很有用，這在恢復ZERO記憶的時候已經得到驗證了。
行吧，反正一個手環也夠用。
“修瑪。”達·芬奇點點頭。
“哦。”
修瑪摘下手環，丟給A2。A2一根手指勾住手環，搖來搖去。
“就那麼想看我戰鬥嗎？恐怕沒什麼好看的。”
“沒事沒事，就當是送你的禮物了。”立香笑著說。
“而且你的手環訊號被大廈發現，還能替我們打掩護呢。”修瑪不知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呵，那敢情好。我去了，你們快走。”
跳下貨車，A2走向小路的出口，順便戴上了手環。
身後，貨車一路倒車，消失在另一條路的拐角。
“接下來……”
A2走出小路，眼前豁然開朗。
冷清的街道，五彩的霓虹燈。
以及，立在路燈上的9S。
“真慢啊，A2。在和同伴告別嗎？哦，看來也不是呀。”
他注意到了A2的手環，還有手環生成的刑部姬的影象。
“居然還有觀眾，真讓我開心。”
無視9S陰陽怪氣的聲音，A2謹慎地觀察左右，頭頂。
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
“9S，你是一個人？”刑部姬驚訝道。
“是啊，怎麼了？”
“公主以為以你的作風，會帶一大幫人的。”
“原本是那樣啦。聽說ZERO單獨行動以後，我改主意了。”
跳下路燈，9S背後的長刀漂浮到身前。
他緊緊攥住。
“雖然亨利想了很多辦法逃避訊號追蹤，但在我面前太小兒科。所以我挑了最好的地方等你，因為我猜你們為了進一步分散我們的戰力，會派你乾和ZERO一樣的事。”
“原來你都知道。那我更不明白了。”
A2向9S走去，不戴眼罩的眼睛，把9S的全身都看得一清二楚，不放過每一個動作細節。
“你既然知道會遇見我，為什麼不多準備些人呢？還是說，你覺得你能勝過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9S忽然狂笑不止。
笑罷，他緩緩舉起了左手。
那隻很像2B身體一部分的左手。
“果然！”
刑部姬盯著那隻手，仔細看了一遍。當初素子帶人打亨利家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9S的左手，還以為是看錯了。
“終於看清了，是2B的手！”
“哦，不愧是迦勒底，知道這隻手的來歷呀。那麼，你們應該知道我接下來幹什麼了。”
嗒——
長刀刀尖點地，9S的左手按住刀柄，保持這個姿勢。
“這是我拜託雪兒，用一些手段修改靈基弄出來的，算是BUG一樣的存在吧。但這是必要的……”
他的左手突然發光。
“……為了讓我全力釋放寶具！TowerOfDespair（絕望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