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星座Zeta,勾陳四,銀經,銀緯,貝塞耳曆元()座標為赤經,赤緯+78°′8″,太陽直徑。這是一顆光譜型別為A3V白色恆星的矮造父變星,即年輕脈衝星的子類,磁極發出電磁輻射,曾作為標準燭光測量與建立大麥哲倫星系、球狀星團、疏散星團和銀河中心的距離。

“我建議,不要把這種過於遙遠的天文學現象與地球自然現象聯絡在一起,X射線與伽馬射線暴影響地球生態系統的現象其實並不常見。”簡·福斯特感覺嘴裡發苦。作為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她深知自己這一身榮譽並不來源於自身發現,而是來自阿斯加德。如果被西方學術界發現她使用拉托維尼亞的先進觀測裝置進行研究,那麼這身亮麗的榮譽披風隨時都有可能被媒體扒下來。

現在在歐洲和美國支援拉托維尼亞重新建立南斯拉夫聯邦是非常不正確的事,使用拉托維尼亞的觀測衛星屬於會被社交媒體口誅筆伐的“通敵行為”,是對“自由的科學世界”的傷害。相比之下,達茜·露易絲和埃裡克·塞爾維格博士的表現就輕鬆得多,他們什麼都不在乎,反而對小熊星座Zeta這種亮度變化小的變星為何突然改變亮度感到好奇,他們甚至還主張發表一篇論文。簡·福斯特對於自己的導師與研究生如此不靠譜感到頭疼。

“我們現在還堵在路上,坐在麵包車裡!”她惡狠狠地轉頭,衝著後座上因為衛星觀測資料興奮不已的兩人怒吼。發了脾氣之後,達茜·路易斯和塞爾維格博士總算安分了下來。然而這份安寧持續不了多久,暴雨再次加強,不遠處的雷鳴幾乎把他們的心臟震出來。這種現象就在短短几天內發生,簡·福斯特詢問過自己在氣象研究所供職的朋友,所有人都聲稱這種異常天氣毫無預兆,但如今他們所有人都要面對泰晤士河暴漲、倫敦極有可能會變成一片沼澤的事實。

“這就是我所能提供的幫助,女士。”簡·福斯特對著手機裡的人說道,“占星術的超自然現象不在我的研究範圍內,不過我能提供小熊星座Zeta近百年的亮度變化圖表,雖然其中有不少是紙質檔案掃描。”

“感謝您的幫助,福斯特女士,請儘快將檔案透過郵箱傳送。”維多利亞·漢德冷靜地回答,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她切換了通訊頻道,“你也聽到了,勞拉·克勞馥女士。小熊星座的變化對於解決羽蛇神問題毫無幫助。”

“不,幫助已經夠多了,這證明小熊星座Zeta有著足夠的亮度變化。”

“這有什麼用?”維多利亞·漢德問出了一個她和瑪利亞·希爾特工的共同疑問,“我們都看到了航拍照片,那是一隻最少二十三公里長的有機生物,而且它還在不斷生長。”

“這表明我們有能力知道羽蛇神的身份。”勞拉·克勞馥興奮地說道。她剛剛安慰完情緒低落的鄂努拉圖,想看看雅索克一族怎麼樣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正在貨艙裡跳舞——他們正在慶祝自己搭乘上了玉米神胡胡納普去往冥界的船,將會見到雅索克的創造者,胡胡納普的妻子之一血月女神Xquic,甚至雅索克女王猩紅之火也很興奮。這種過分樂觀的情緒完全不需要她擔心,只不過雅索克女王曾經對她提起過,返回冥界的大門在地下而不是天上,但勞拉·克勞馥現在沒有時間在意這種小事。

“占星術是古代天文學的總結,但某些超自然事件……可能會由某些星辰做出提示。我知道這麼說很迷信,但是請相信我,這與某些人類尚不知曉的天文物理學知識有關。一個固定的週期,星辰亮度、地球環境變化等等,這是過去人們對自然經驗的總結。”

“好吧。”維多利亞·漢德半信半疑地說道,“那麼這有什麼用,我們唯一能夠應對那種大型生物的手段就是投放氫彈。羽蛇神距離城鎮足夠遙遠,我們可以投放一顆氫彈或者使用軌道打擊武器,探究羽蛇神身份的事可以後面再說。”

阿帕裡夏與副官向著如潮水般湧來的目標射擊。

皇帝舉起銀匣之後,詭異的事接連發生。被銀匣放出的衝擊波掃過之後,先是岩漿以異常的速度冷卻,燃燒的樹木與颶風禁止不動——不是消失,而是靜止。所有原子、離子和分子之間的運動和變化全都靜止,彷彿這片地區被裝進了透明樹脂模型裡,就像那些商店裡販賣的禮品一般。然後就是那條巨蛇張開大口發出了一些動力裝甲無法解析的複合音,情報部門無法將那些混合音拆解成世間任何一種語言,彷彿那是人類喉嚨無法發出的聲音——然後情況就是這樣變糟糕的,現實的帷幕在那雷鳴般的聲音響起後被撕開,許多變異程度遠超他們之前見過的庫庫爾坎教團蛇人的生物穿過來到了這個世界。

阿帕裡夏透過恢復的連隊通訊與戰旗召集騎士,所剩無幾的裝甲力量也趕赴前線與那些怪物作戰。皇帝命令所有主戰坦克與裝甲車開闢一條通往羽蛇神的道路,他和禁衛軍行走在騎士身旁,與他們一同斬殺外維度生物。血腥的屠殺隨即展開,外維度生物異常冰冷的血液潑灑在騎士們傷痕累累的動力裝甲上。如果說禁衛軍的戰鬥技藝令阿帕裡夏驚歎的話,那麼皇帝的戰鬥就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層次了。

那把聖劍以遠超所有人的效率砍殺怪物,似乎沒有任何生物值得皇帝重複攻擊。每一次揮劍,皇帝都會高喊著某個名字,羽蛇神的狀態也因為皇帝所喊出的名字產生變化。與此同時,纏繞著皇帝頭頂的光環卻越來越亮,被光芒照射到的外維度蛇人都喪失了力量並被消滅,鱗片變薄,肌肉力量變弱,體型變小,甚至渾身冒煙變化成煙霧中嘶吼的虛影。

皇帝一人消滅敵軍的效率遠超騎士們使用的所有武器,然而這些都對他們的最終敵人沒有太多影響。在羽蛇神面前,即便是最高大的皇帝和禁衛軍也沒有它的一片鱗片大,甚至就連龐大的戰爭引擎都無法與它的翎羽相比,阿帕裡夏想不出究竟要如何在不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情況下殲滅這種龐然大物。要知道,騎士們的導彈戰鬥部安裝的就是氫彈,大量導彈與火炮正在源源不絕地飛向目標,用爆炸產生的衝擊與煙塵替代了原本的積雨雲,然而這樣的攻擊除了掀起一陣高溫熱風、推開雲層、粉碎目標鱗片、熔化肌肉以外,無法起到太多作用。

那些傷口很快就會癒合,彷彿鱗片下的軀體由火焰與岩石組成,散落的鱗片構成了傳送門,血液變成了現實位面的有機體,必須使用大當量原子能武器進行一次性殺傷。至於投放氫彈之後造成的板塊位移等影響,阿帕裡夏完全不在乎,時間拖得越久,地震和環太平洋地震帶的火山噴發就足以將整個地球初始化至原始狀態,相比之下一個南美洲國家的滅亡是值得付出的犧牲。阿帕裡夏相信皇帝明白這個道理,然而出於某種更深層次的決定,投放大當量氫彈遲遲未能從軌道衛星導彈發射艙投放到地表。

“這很仁慈。那麼閾值在哪裡?”阿帕裡夏心想。一隻逼近身前,用爪子在他的戰甲上刮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刺耳的攻擊讓他很快反應過來,阿帕裡夏本能地拉扯處刑戰斧割掉蛇人的腦袋。皇帝並非優柔寡斷之人,若是要犧牲一億人徵求七十億,那麼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究竟是什麼讓皇帝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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