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洛蒙去了至尊法師的禪房,但沒過多久他就被趕出來了。

尊者認為薩洛蒙應該知曉莫度性情頑固,不懂變通,所以沒必要把那些話放在心上,更何況莫度也是為了卡瑪泰姬的穩定著想,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指責的。而薩洛蒙所做的事情也確實在尊者的預料之中,抓捕墨菲斯托在人間的化身是一件長期工作,而這些化身又和普通人別無二致,要發現他們需要一番機緣巧合。

很顯然,薩洛蒙就是那個有緣人,他與下層位面的聯絡讓他總能找到魔鬼。

所以尊者也沒有責怪薩洛蒙擅自使用法器的意思,相反,至尊法師還想稱讚弟子在魔法上的創意。尊者指的就是那張從紐約聖殿搭乘傳送門回到卡瑪泰姬總部的字條,一個咒法系創造子學派的法術,再加上一個變化系法術,組合出的法術充滿了創意。

薩洛蒙看著手中不斷扭動的字條,聳了聳肩,毫不可惜地將它丟進了壁爐裡。這只是他的一個小實驗,下一次他想要把“魔嘴術”附加在信封上,嘗試製作出一封可以讀出信件內容的信封,也就是現實版的“吼叫信”。只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想要寄出的信件,惡靈騎士的事被莫度接手了,他現在無事可做,假期也只剩下一天時間了——現在他只想窩在貝優妮塔的公寓裡,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發黴。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比無所事事更加令人愉快了。

本著“在摸魚之前要讓自己顯得很忙”的原則,薩洛蒙裝模作樣地在空寂的卡瑪泰姬總部大廳裡走了幾圈,隨時準備施展法術溜走。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薩洛蒙的施法準備。

這是雅典娜的電話,薩洛蒙不得不接了起來。

“洛娜很喜歡你帶來的果凍。”雅典娜似乎強忍著笑意,當她開口時,薩洛蒙還能聽到洛娜抱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洛娜想道歉,但就是不好意思說。”她語氣愉快地說道,“你看什麼時候能帶她去逛逛?我覺得冰淇淋能讓這個小傢伙不那麼緊張。她也該進入青春期了呢。”

洛娜抱怨得更大聲了。

“下次,雅典娜,下次。”薩洛蒙挑了挑眉,他確實沒有注意到青春期小女生的敏感心態,“我等會還要洗個澡呢,你肯定不想見到一個黏糊糊臭烘烘的我吧。”

當薩洛蒙結束通話電話,四處張望,準備再次溜走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這是貞德打來的。薩洛蒙接起電話之後,他就聽到貞德以極快的速度將明瞭今天晚上要買什麼菜,還有貝優妮塔想吃什麼,家裡還缺什麼調料統統說了一遍,絲毫沒有顧及薩洛蒙是否聽清。秘法師只能拿出一張紙,將貞德的要求記錄下來——隱形僕役做的菜著實難吃,不是容易燒糊,就是調料和食材的比例不對。貞德反覆詢問薩洛蒙,在確認今天不是隱形僕役做飯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今天晚上貝優妮塔想嚐嚐甜品,帶酒精的那種。”貞德說道,“我也不介意吃一些。”

“那就做些紅酒凍吧。”薩洛蒙將便籤紙收進口袋裡,“又或者今天想要來些亞洲風味?梅酒戚風蛋糕怎麼樣?說實話,你真的不是自己想吃嗎?”

“閉嘴!”

在貞德惱羞成怒掛掉電話之後,薩洛蒙決定將手機調成振動模式,以免突如其來的電話引起別人的注意,打斷自己的摸魚計劃。他的謹慎一向都會起到作用,薩洛蒙摸出口袋裡不斷振動的手機看了一眼。

嗯,託尼·斯塔克,這是個煩人精,不是神盾局,可以結束通話。

當秘法師穿越傳送門來到紐約之後,他的手機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接下來還要去一趟超市,購買今天晚餐所需要的材料,不止是紐約的超市,為了製作梅酒戚風蛋糕,他還需要去一趟日本。這對戴著懸戒的薩洛蒙來說並不成問題。

美國是一個講究自由的國度,穿著黑色秘教法袍的薩洛蒙走在大街上並不引人注目,行人已經將他和那些朋克青年歸為一類了。也是因為美國是一個講究自由的國度,帶槍上街也是個人的自由,所以當薩洛蒙抄近路抵達超市的時候,他身後的那條小巷裡已經躺了四五個小混混了——當他們看到薩洛蒙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項鍊之後就想著大賺一筆,因此薩洛蒙身上多了十幾美元的鈔票、一把未登記的手槍以及一小包大嘛。

看來這是小混混們今晚打算嗨的東西了。

薩洛蒙打量了一下就將其收進了次元袋裡,這些東西可是製作某些藥劑的必需品,他現在還未成年,沒有人會賣給他這東西的。

“你不該碰這些東西的。”薩洛蒙轉過身,就看見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他身後,而他根本沒有察覺到。秘法師上下打量了這個帶著墨鏡的傢伙,還有他手中的長杖——這是個盲人?

“沒錯,我是個盲人。”他似乎看出了薩洛蒙心中的想法,“現在,孩子,放下手槍和毒品,那不是你該碰的東西。你甚至和這片街區格格不入,你為什麼來這?”

“我只是來買些調料。”薩洛蒙十分乾脆地將手槍和大嘛扔出了次元袋,他並不覺得可惜,這只是點意外收穫罷了。“我懶得為了一瓶梅子酒就跑去日本,所以就先來這裡看看。”他說,“有什麼問題嗎?”

盲人沉默了一會。“你沒有說謊。”他點了點頭,“但打敗幾個小混混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你現在最好回家,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在那些傢伙回去找人之前離開這裡。你的衣著說明你身家不菲,但這裡不是什麼有錢人的遊樂場,英國人。”

“你是個盲人?”

“我確實看不見,但我有其他本事。”

薩洛蒙又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盲人。這個傢伙確實有些本事,薩洛蒙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摸到自己身後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薩洛蒙今天沒穿聖骸布法袍、懶得開啟聖痕的的緣故。

“你是誰?”秘法師問道。這個世界上有本事的盲人很多,但在紐約的應該只有一個,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馬特·默多克。”盲人說,“蘭利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我就住在這。”

“好吧,實習律師。”薩洛蒙搖了搖頭,轉身就走,“祝你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你不打算離開這裡嗎?”

“我還沒買到東西呢。”秘法師不願意和這些街頭英雄有太多的交集,這並非傲慢,而是因為雙方的領域不同,想法不同,很難做朋友。當然,他也說不準未來會不會自己打臉,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黑空”是什麼東西,如果那玩意是外維度生物的話,卡瑪泰姬還是得管。

“你應該……”馬特·默多克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側耳細聽,因為他遇到了這輩子最奇怪的事。那個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消失了,就彷彿是一股空氣,心跳聲、腳步聲統統消失不見,就連淡淡的汗水味也消失了。

“真是怪了。”片刻之後,他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說道,“紐約的怪人還真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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