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出了那幫雜種的恐懼,他們脊背上的冷汗是成癮性藥物帶來的興奮作用消退後的心虛,受體抑制產生的副作用。這很正常,如果不是他悄悄把提供了大量自己親手製作的成癮性鍊金藥劑傾倒進迴圈水系統中,那些船員根本沒有膽量跟著他洗劫賭場。但在藥效逐漸褪去之後他們卻無法變回從前的軟蛋了,因為他們的血管裡已經流淌著髒血,在酒精以及變本加厲的犯罪氛圍裡,對藥物和金錢的無盡渴望會催促著這些走私犯繼續掠奪,徹底換一個行當。他刻意不洗去衣服上的血跡,就是為了提醒這幫雜種——他們或許可以透過出賣船長來獲得山達爾星的豁免或者減刑,但不要忘記,他和他的劍可比山達爾要近得多。

梅林一開始的計劃是透過搭乘走私船去往那個地方,但現實卻是,已經沒有航道通往那裡了。那裡有許多名字:夢境帷幕、噩夢之源,許許多多的文明都用自己的方式給那個地方取了個不詳的名字。有些文明相信那裡生活著一隻漆黑的大章魚,那隻章魚會深入夢境,把人引入瘋狂的深淵。傳說與神話都在重複著關於那個地方的恐怖,為了維持這個充滿恐懼的計劃,薩洛蒙這才決定奪取這艘船的指揮權,把這批烏合之眾拐上一條血腥的道路。一路掠奪,一路補給,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抵達那個主物質位面與外維度的薄弱點。梅林明顯沒有什麼同情心,他什麼都不在意,只有戴夫不理解薩洛蒙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難道還想和外星人共情嗎,戴夫。”薩洛蒙滿不在乎地說道,“如果是可以交流的外星人,自然是可以和平共處。但是這艘船上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他們要錢不要命,道德底線低得驚人。他們心中的惡魔已經被釋放了出來,如果不是我的壓制,他們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死亡是最好的結局,這句話對誰來說都是無比正確的,包括那些雜種。”

“你還要殺人。”

“呵。”薩洛蒙調皮地眨了眨眼,儘量不讓過分的壓力壓垮戴夫,“我相信山達爾星政府如果知道了我的所作所為,他們肯定會表彰我的,因為盤踞在那個滿是有毒大氣和糞堆的賭場大亨沒有繳稅!因為我清理了一批與賭場大亨暗通款曲的腐敗官員!你還需要經歷一些殘酷的事才能明白這個宇宙的無情。我只在乎人類,不在乎外星人,我也不希望你會共情那些未來會與人類為敵的傢伙。擰清楚你的位置,你我都是人類,如果要讓人類邁向銀河,那麼人類沙文主義在征服前期是必不可少的。相信我,就算是阿斯加德也是這麼崛起的。”

“你要發動戰爭。”

“我必須發動戰爭,人類要崛起就必須發動戰爭。”薩洛蒙翻了個白眼,示意一旁收看山達爾成人頻道的梅林好好教育一下戴夫。然而混血夢魘裝作沒看到,繼續欣賞著粉面板小姐姐的美好身姿。“得益於天神組的基因改造技術,許多外星人都可以稱為人類的亞種,擁有和平共處的可能,所以未來戰爭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薩洛蒙在離開艙室前說道,“不過我希望你早點遠離天真。巴爾薩澤的教育僅僅侷限於地球,這次你有機會看得更遠。如果你還是那麼軟弱,那就說明持劍人這個職位根本不適合你,你不配觸碰泰拉之劍。”

薩洛蒙相信戴夫會懂得這句話的含義,恩-加萊的殘酷現實和梅林巫師團會好好教育他的。

他對即將到來的進攻抱有一種樂觀的態度,無論那些外星人做了多少人體改造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恰巧知道這麼一些可以用在宇宙海戰的古老技術,比起只懂得逃跑的走私犯們瞭解一些。雖然這些經驗裡充滿了古老的阿斯加德式魯莽和古怪樂觀的幽默感,包括但不限於把火藥裝進發射艙,點燃之後把士兵當成魚雷發射出去。亦或者給飛船裝上撞角,然後透過撞角里的通道直接跳進對方的船艙。

他決定給船員們加大劑量,讓他們鼓起勇氣和他一起執行這些充滿瘋狂的計劃——哪個計劃?當然是用發射艙把士兵發射出去那個啊!他才不想把這幫不可信任的船員留在這艘船上呢!

他現在非常想念姐妹會,那些忠誠的人造人肯定能夠完成他給予的任務。

薩洛蒙閉上眼睛,與漂浮在飛船頂端火焰進行溝通。忠誠的菲尼克斯永遠不會遠離他,就算在宇宙中航行,這隻鳳凰也會盡自己所能幫助薩洛蒙。

————————————

勞拉·克勞馥看不懂深埋地下先知古墓墓碑上的希臘語文字。她現在只希望有個希臘語專家在身邊,比如她那位英俊的資助人達蒙內特先生。

幾乎就在同一天,當薩洛蒙離開地球的時候,勞拉也抵達的自己的目的地。雖然經歷了武裝直升機掃射,但毫無疑問的是,她活了下來。儘管摔下懸崖,她還是活了下來。她幾乎要對自己的幸運感到驚訝,如果不是手臂上的傷口和隱隱作痛的脊背,她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裡是敘利亞西北邊界,戰火曾經在這裡肆虐。到處都是乾枯的植物和乾燥的荒漠,所有的一切都被熱辣的陽光曬成土黃色,就連瀰漫在空氣中的沙塵也能輕易奪走鼻腔的水分。乾渴是這裡的唯一主題,數量稀少的動物紛紛所小了體型,進化出了甲殼和毒液。勞拉咳出沙土,忍受著疼痛繼續前進。

她希望把治療藥品留到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時再使用。

剛剛找到的鍍金馬耳他十字架是個不錯的禮物,前提是她能夠回去。這個十字架非常精緻,四個楔形臂上都有穿著長袍的鍍金人像,並且還鑲嵌有四個小紅寶石。十世紀的拜占庭風格,這讓她更加確信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結果也不出所料。

她認為那幅繪著先知施展神蹟至於平民的斑駁壁畫,和自己父親筆記上提到的內容幾乎完全一致。這裡就是理查德·克勞馥爵士一生追尋的遺蹟,不死的先知。其他壁畫上也繪有先知的事蹟,例如他與異國軍隊談話,並且成功說服軍隊放下武器,成為追隨者。這些壁畫畫出的先知,無一例外頭頂上都頂著Halo,勞拉把熒光棒湊近了看,卻發現這些壁畫中都缺少了一些重要的元素。

沒有神,沒有宗教化的手勢,只有漂浮在雲層上往下看的金色天使。穿著盔甲的金色天使。以勞拉克勞馥的藝術史知識都能看出這東西的不和諧,可即便如此,當初繪製圖畫的人仍然把這個與聖經中完全不曾提及的、格格不入的角色元素畫進了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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