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是不開竅（下）
“你都看了這麼多了，還看不中啊？”
解清菀和東方恪已經快被永媛煩死了。
介紹了那麼多年輕有為的結果永媛愣是一個也看不上。
“對啊，那一個個的毛病還怪多的。”
永媛嘴裡和她父王母后細數她見到的那些男子的缺點，在解清菀和東方恪耳朵裡那簡直就是她在雞蛋裡挑骨頭。
不是長得醜，就是個子不高，或者太健壯，還有寫字醜。
前面幾個作為缺點也就算了，但是最後一個——
“你以為你自己的字寫得多好看，還不是醜過分！”
說起寫字，東方恪就後悔這些年沒看著永媛，想他和清菀二人寫字那都是提筆寫意風流，雖比不得大家，但是在一眾人之中那都算是拔尖的。
結果永媛的字——無限靠攏梅莓，還是梅莓年輕版。
要知道，現如今的皇后字跡也算中規中矩能看的，倒是永媛——小雞爪撓過一樣。
就這，她還嫌棄別人。
“我醜關我要求對方寫字好看衝突麼？”
永媛不服氣的噘嘴，又道：“還有啊，他們一個個對我要麼畢恭畢敬，要麼愛答不理，什麼人啊這是？”
“你想人家如何待你？”
“當然把我朋友那樣相處的，就很舒服的那種，反正我和他們相處就不高興。”
聽聽永媛這一副不開竅的模樣，解清菀直接笑了，問道：“就和你能當朋友的那種，人家為什麼要和你成親呢？”
永媛：00？
“啊，你說為什麼，我不懂呀”
永媛的苦惱最終還是找旁人一起參考了，比如甜丫。
“嗯，想要成親的人和可以做朋友的感覺完全不同。”甜丫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下，說道，“你的伴侶終歸和朋友是不同的。”
“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甜丫：“……”
都說到了這裡怎麼還是沒聽明白呢？
“他應該是你的獨一無二，別人無可取代的那種。”
甜丫無奈嘆了口氣，看向永媛，問道：“在你心裡有沒有那種一旦徹底離開你，你就會茶飯不思、一直想念，想要知道對方任何訊息的人？”
“我姐算麼？”
甜丫：“……”
算了，毀滅吧。
甜丫戰術喝水，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吃飯吧，今天這鍋子得趁熱吃。”
甜丫不打算和永媛說這種人家死活不開竅，還亂七八糟聯想的傢伙。
甜丫又想起來另一位一直惦記著永媛的人，心裡默默為那人點蠟。
這些年，他們這群人幾乎都看出來了，就永媛自己看不出來，那人也不願戳破就這麼等著。
現如今永媛都在相看旁人了，那人再沒個動作可不行啊！
和甜丫開心地晃悠了一天，永媛接下來這幾個工作日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當中。
等到再次休沐的時候永媛下意識地想去找千雲，可是想起上次千雲說的話，她這心裡又不高興了。
“哼，我去了估計他還抱怨我佔了她時間呢，給他挪時間找他喜歡的人去好好表現吧”
自說自話，永媛心底卻又有些酸溜溜的：“這麼多日沒見，他不會下次直接給我請柬說他成親了吧？”
此念頭一想，嚇得永媛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乾脆就賴床不起，直到她娘將她從被窩裡薅了起來。
“幹什麼啊？還有介紹的？”
永媛聽她娘說今日還有人和自己相親，那一瞬間她腦子裡滿是拒絕，直接躥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不去不去！怎麼沒完沒了還”
“今天最後一次，再不行，後面我和你父王也不給你介紹相看的了。”
“真的？”
永媛一聽，從被窩裡伸出頭來忍不住看向解清菀，生怕自己聽錯了。
“真的。帝都適齡好男兒就這麼些個，你一個都看不上以後從哪能再找呢？”
解清菀也是無奈嘆了口氣，又道：“今天最後一次，見了面好好了解一下，不行的話就算了，就當沒緣分。”
···
今日的見面就在王府，永媛家後花園的荷花正含苞待放，等到她到了湖心亭看見來人的時候永媛傻眼了。
“千雲，你怎麼來了？！”
永媛震驚不已，反倒是千雲卻一臉淡定說道：“自然是來和郡主相看的。”
“可是……可是你不是有喜歡的人麼……”
話說到最後永媛忽的眼睛瞪大，這下她終於反應了過來，可是這對她來說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就連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你你你你你，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難道不可以麼？”
千雲認真的眸子注視著永媛，看得永媛心頭砰砰直跳。
“啊，那個，這個，不是……”
在得知千雲居然喜歡自己的時候永媛腦袋瞬間成了漿糊，說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不知道，就是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那你怎麼現在才說？”
“以前你還小，這些你都不明白。”千雲思考了一下，說道，“也許我說出來了，你也會同意，可是那時候你還小你還沒見過世間更多的男子，我不能因為你什麼都不懂而將你哄騙。”
“拉倒吧，你能騙到我？”
千雲被永媛噎了一下，轉頭低笑：“是，因為騙不到郡主，所以這麼多年我想溫水煮青蛙讓你真的喜歡上我。”
“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青蛙麼？”
千雲：“……”
永媛的關注點這麼多年總是這麼的清奇。
“如今你知道了我的心思，是怎麼想的呢？”
沒有順著永媛的話繼續說，千雲對上永媛看似淡定，但是眼底早就流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的眼神。
他又一次問道：“我心悅你，你呢？”
“我……”
永媛張了張口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喜歡？
好像也不是。
喜歡麼？
可喜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啊？
永媛忍不住摸著有些心跳過快的胸口，神情有些慌亂望著始終盤旋不願降落在荷葉上的蜻蜓，怎麼也不願看向千雲。
“若是不喜歡也沒事……”
千雲看著永媛這逃避的模樣，心也漸漸沒了底。
他的語氣漸漸低落下去，永媛聽了立刻扭頭看向連眸光也開始暗淡的千雲。
“我若是不喜歡你要如何？”
“我便向陛下申請回寒州……”
“你什麼人啊這是！”不等千雲說完永媛也生氣了，“我說不喜歡你就要走？”
“不然呢？留在這裡看著你嫁人，看著你與旁人白頭偕老兒孫滿堂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永媛有些氣短，想要解釋，緊接著又聽見他說道：“既然郡主不喜，我便不會糾纏，我會離開，在郡主看不見的地方祝願郡主早日找到心儀的郎君。”
千雲說這話的時候，眉間的硃砂痣越發的鮮豔，襯得整個一張臉更是蒼白。
“不能……繼續當朋友麼？”
“就當是我動機不純吧，如今‘陰謀敗露’，那些帶有目的的行為還是不要也罷。”
千雲自嘲的笑了一聲，緊接著他的視線落在永媛的臉上，低聲道：“好歹……你把我當兄弟這麼久，就不要對我這般殘忍。”
既然不喜歡我，就不要給我那些虛無縹緲的希望。
說完，他的視線也轉向了荷塘之上，呼吸也慢了幾許。
今日的破釜沉舟，好像真的敗了呢。
千雲苦笑，嗓子裡此時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一般堵在那裡不上不下，讓他現在再也張不開口來。
他正想離開，卻聽見永媛再次開口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難怪姐姐說不帶謀士打仗的將軍心都髒。”
千雲：“……”
“你都堅持了這麼久，如今巴巴地跑到我跟前說了這麼多不中聽的話這就沒了？”
要是千雲扭頭一定能發現永媛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帶著一點羞赧，又帶著一點生氣，甚至還有些委屈。
“你這還沒娶我呢，你就變了嘴臉，你這人忒不是東西！”
等千雲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轉頭就看見拎著裙襬跑開的背影，一如上次騎馬那般，永媛這次又是跑了。
“別走！”
千雲愣了一下，轉身立刻就跟了上去，這次，他不會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