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談判
關於這個大生意，林守財的驚訝表現在梅莓他們的預料之中。
林守財在看見毛衣和毛線之後，在詢問了這個材料之時，得知是羊毛之後便第一時間就要和梅莓他們約一個時間去縣裡。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
梅莓他們倒是不反對明天就去縉白縣，只是有件事梅莓倒是讓梅莓挺驚訝。
“你們東家還在縣裡呢？”
上次肥皂的事情梅莓還以為那位東家是到下面來巡視的，差不多這麼久了應該回家了，結果聽這林守財的意思，這是又來了還是那人就在縣裡長期住了下來？
“東家這段時間都在縣裡。”
沒有正面回答梅莓的問題，林守財只是說這件事還是要和東家當面說。
這一點梅莓他們沒有異議，畢竟，一回生二回熟麼
於是第二天，他們一行三人受邀，乘著九寶軒的船一起去了縉白縣。
“天哪，這艘船真是你們九寶軒的？”
還沒上船的時候梅莓就發現這艘船就是端午的時候她看見林守財乘坐的那艘大船。
沒想到這居然是九寶軒自己的。
現在上來，梅莓更覺得這船的氣派，和麗湖碼頭的其他船一對比簡直格格不入。
“是啊，恰好這艘船才去了一趟南邊，這才回來。”
“運貨呢？”
“是呀，肥皂。”
坐在寬闊的船艙內，聽見林守財這船剛拉走一船肥皂。
這一聽，梅莓和梅優也來了精神。
“怎麼樣？這肥皂生意你們經營的如何？”
比起羊毛能帶來的利潤，自然是已經開始銷售的肥皂更吸引梅莓他們注意力。
“羊奶皂很受歡迎，工匠正在研究梅三娘子您提供的那鮮花精油皂，那個精油的提取的方式，您給的方子上面形容不甚詳細，工匠還要研究。”
說著，林守財那像是招財貓一樣的眯眯眼朝著梅莓這邊看了過來。
一副希望梅莓能夠再說詳細點，不過梅莓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就給擋了回去。
“所以嘛，等工匠研究出來的時候，這個肥皂價格你們記得再高點”
林守財：“……”
“唉，林掌櫃，你們那肥皂對外賣多少錢啊？”
梅郵謙適時開口將對方的注意力引過來，梅莓見狀便招呼梅優直接出了船艙。
反正她爸在，裡面不會冷場。
下過一場大雨，錦蘭江的水位上漲的很厲害。
梅莓走到了甲板上吹著風，望著錦蘭江渾濁且湍急的江水，一時間忽然想起村子裡有幾家最近辦的白事。
洪水無情。
梅莓看著這次都算不上是洪災的而造成的死亡，也不知道明年那洪災會是什麼樣。
可惜系統的閱讀全書錢實在太高，不然她非得買來看全本！
“再過上些日子，江裡的泥沙沉下去，水會再次變得清澈。”
見梅莓一直低頭看著錦蘭江水，梅優湊近她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嗯，看習慣了乘舟時的碧水青山，現在這摻雜著泥沙的黃水還是給人不爽。”
梅莓順著梅優的話說了一嘴，將自己的視線從江面移開，四處眺望。
這一看，倒是讓梅莓發現了新鮮處。
她道：“江上好像有不少船都在北上哎。剛剛在麗湖碼頭沒見多少船出來，但是這裡路上卻看見了不少船隻，看起來都是從別處一路北上的。”
因為九寶軒的船隻夠大，船身也高，梅莓他們站在甲板上居高臨下，四周的船隻盡收眼底。
這麼一看，梅莓倒是發現這些船隻似乎也不是純拉貨的貨船，也有不少甲板上十分乾淨，偶有幾名看著像是暈船的之人站在甲板上吹風。
那打扮，給梅莓一種她四叔的類似風格，像是什麼讀書人。
這倒是讓梅莓心頭一動，回到船艙裡，打斷了兩個吹牛上癮的大人，梅莓直接接過她爸的話頭，朝著林守財問道：“林掌櫃，我剛剛在外面看著，似乎有不少書生乘船北上，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哦，那大概是秋闈吧？每年夏末的時候一些雲州下面偏遠的一些縣城的舉子們便會乘船提前去雲州府城，為十月的秋闈準備。”
“這麼早啊？”梅郵謙驚訝，“都是秀才們去考試是嗎？”
“不早了，有條件的自然是早些去做準備。”林守財點頭，“沒錯，都是秀才。”
“哦”
梅郵謙還以為這考試和梅老四有關，結果也不是。
藉此，梅郵謙還特地和林守財請教了一下大成的科舉制度，因為梅郵謙問的過於細緻，林守財最後還試探性地問上一句梅郵謙是否想參加科舉。
可把梅郵謙嚇得連連搖頭！
害！就算年輕十幾歲，梅郵謙也不想讀書
白話文讀書都痛苦更不要說文言文。
這次跟著九寶軒的船到了縉白縣，再次見到汪北顧，梅莓和梅優見了面彼此還寒暄了幾句話。
雖然對方的聲音也不好聽，但是人家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梅莓他們的問候。
倒是梅郵謙第一次見到這位叫汪北顧的東家。
瞧著人家那身高，那氣勢，就算對方身有殘疾，梅郵謙也沒有表示任何的同情或者可惜。
那欣賞的表情，就算這次主要說話的不是對方，汪北顧的視線偶爾還是忍不住望向梅郵謙那邊。
不像普通農夫！
但是也不像什麼很有隱藏身份的人。
汪北顧用手摸著羊毛線背心，心底卻在估量梅郵謙這人。
“這羊毛織品，說實話，要是天冷一點，你們可以直接穿上身感覺一下，效果非常好。
冬天出門的時候將它穿在裡面。比起棉衣、狐裘什麼的要輕便很多。而且它貼身，保暖效果非常好。”
梅莓一邊說，一邊又大膽地從汪北顧手裡拿回羊毛背心給他展示著它的彈性。
展示解說的過程中梅莓大約是說嗨了，最後些收不住地說道：“爺爺穿完爹爹穿、爹爹穿完兄長穿、兄長穿完弟弟穿可大可小，一件更比四件強！”
汪北顧：“……”
林守財：“噗”
“梅三娘子，為何都傳男不傳女？”林守財隨意撿了一個話頭掩飾自己剛剛沒有忍住的笑聲。
“這是男子穿的，女子的和這樣不同。”
說完，梅莓一臉“你們沒事吧？”的無語表情朝著九寶軒的眾人看過來。
這讓本來想要緩解尷尬的林守財更加尷尬了。
“咳，聽你這麼說，這針織樣式多變，那……這樣的羊毛線好獲得麼？”
汪北顧用手指了指托盤裡梅莓他們先前拿出來的羊毛線。
梅莓也將背心放下，將羊毛線拿起來連連點頭：“說好弄也好弄，說不好弄的也有難的地方。但是咱們九寶軒的先天條件就比旁人好。”
梅莓進一步拉近關係，直接來一句“咱們九寶軒”，掩藏在面具之下的汪北顧眉頭忍不住輕佻。
梅莓也沒有要隱瞞它的工藝，不過在此之前她抬眸對上戴著半張面具的汪北顧，確認道：“您要和我們合作麼？”
“自然。”
“嗯那——”梅莓說著朝後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了自家老爸和梅優的身上，小腦袋一歪，聲音“小”的在場人都聽見了：“你們上，談價格”
梅優：“……”
九寶軒眾人：“……”
梅郵謙：“好嘞！閨女，看你爹我的！”
梅優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梅郵謙配合談價格。
雖然她不認為自己以前談價格的手段多高明，但是勝在她夠堅定，喊出來的價格寸步不讓。
但是她二伯……
“我們八，你們二！”
梅優聽了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
這漫天要價過於離譜！
不過和梅郵謙交手最多的林守財好似習慣了一般，說道：“我們九，你們一。”
梅郵謙：“你欺人太甚！”
林守財：“彼此彼此”
梅優：？？？
梅莓無語抬頭看天。
她爸的談生意現場她真的沒看過，今天也是開眼了。
言辭如此直白激烈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