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徭役
梅郵謙回來的第二天家門口果然又是人滿為患。
因為家門口的人太多，梅莓實在有些受不了，於是，大清早的她就拉著好多日都不在家的騾崽出門溜達去了。
騾崽很是高興，不用拉車，梅莓也沒有拘著它，它想吃草吃草，吃樹葉就吃樹葉。
最後梅莓就看著騾崽一路衝到了後山山腳撒歡。
梅莓乾脆就找了一片乾淨的大石頭上坐著，打著哈欠看著騾崽吃草。
“今日這麼早”
梅優剛從山裡出來，手裡拎著兩隻野雞，就看見梅莓在這放他們家騾子。
“姐，你也很早啊，這麼早上山。我家門口人多，都在和我爸打聽這段時間的見聞呢！”
梅莓說完，又有些羨慕道：“姐，你們家位置真好，估計來打聽訊息的人不多吧？”
“嗯。應該。”
梅優早上起來的時候天才矇矇亮，那個時間點也沒個人會到她家來問的。
就算真的有人，時間也和她錯開了。
“真好啊”梅莓又張開胳膊伸了個懶腰，嘆口氣，看向梅優好奇道，“姐，你知道那個陳寶蛋被判了十年挖礦的事情麼？”
“知道。”梅優沉吟片刻只道，“很難評，祝他好運吧”
梅優對於這個結果也算是滿意的。
這時候因為犯罪比懲罰勞動的可比007福報還狠。
日頭漸漸大了，梅優離開不久梅莓也感覺到了一絲暑氣，便招呼著騾崽回家。
只是當梅莓路過村中心的那一片打穀場的時候，卻見到了不少村民都聚集在那邊議論紛紛。
其中人群裡也包括她爸媽和三叔三嬸。
這年頭，難道聽八卦都要這麼大陣仗的？
梅莓下意識的就以為是他爸他媽特地在這，然後招呼眾人將先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好好給大家說道說道。
甚至還沒靠近她爸爸媽媽身前，梅莓的腦海裡已經想象出了她爸就穿著一個長袍馬褂的形象，站在人群中央在那嘿嘿哈哈，單口相聲張口就來。
嗯，她爸在她心目中形象就是這麼多變。
不過很快的，梅莓只見各自散開的村民們一個個愁眉不展。
那個表情可不像聽見了什麼好事似的。
就連魏漂亮和梅郵謙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變得凝重起來。
直到望著她三叔三嬸匆匆離開的背影，梅莓這才回過神趕忙帶著騾崽迎上了她爸媽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家再說。”
一回家梅莓就被她爸媽帶來的訊息炸的不輕。
“徭役？！”
梅莓的聲音陡然抬高了幾個度，緊接著她的腦子裡閃過了一些零碎的畫面。
沒有分家的梅家老宅裡，她爹和三叔像是交替一般，每年都有一兩個月不見人影。
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她三叔或者她爹就跟沒了半條命一樣，瘦骨伶仃地回到家裡。
“那、那咱們家現在就我爸一個成年的男丁啊！”
一旦服搖役，每家每戶出一個成年男丁那想都不用想就是她老爸呀。
“還有別的辦法麼，比如交銀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五兩一個人。”
“我們家有。”
“可是旁人不知道我們家有啊，哪來的這銀子？倒是一掏，被人盯上咱們家可怎麼辦啊？”
梅郵謙想的很多，財不露富啊！
這好端端分家才幾個月，就有五兩銀子了？
“那難不成就讓你去服徭役麼？”
“哎呀，這次就是開鑿河道，家門口的活，麗湖鎮通向縉白縣那段。周遭村子徵召都是去那裡的，近呢，應該沒什麼問題！”
梅郵謙擺擺手，他在梅二牛的記憶裡自然看見了原身服役的事情，確實很累，不過還沒到能承受不了的地步。
“這徭役，還發工錢呢，一天五文。不過要自帶乾糧。”
梅莓：“爸，你聽聽，這徭役是人乾的活麼？你這還笑？”
梅郵謙這待遇一描述梅莓更加不同意了，說道：“就為了這一天五文，還不包吃住，不行！”
魏漂亮聽著父女的對話，蹙起的眉頭一直就沒有放下，糾結半晌又道：“咱們家先前賣的茶飲賺了點銀子。你去高渠縣一趟，縣令大人獎勵了你一筆銀子，湊一湊，省吃儉用家裡就有了。”
魏漂亮這話說的就跟真的似的。
可是在場人都知道她在胡說。
比如那什麼縣令大人的獎勵那是真沒有，但是魏漂亮現在說就有了。
“對呀！湊一湊就有了！”梅莓頓時眼睛一亮，學著她媽也是戲精附體，在那長吁短嘆，“好好到手的錢這就又沒了。”
梅郵謙：“……”
梅郵謙被母女二人這模樣說動了，他這一點頭，魏漂亮直接拍定他們家最近不碰葷腥了，要裝就要裝像一點！
梅莓：？？
梅郵謙：！！
“裝樣子要像一點知道麼？”魏漂亮瞪了眼彷彿不吃肉就要了老命的父女二人，“家裡都沒銀子了還想著吃呢？”
“哎呀，姐，你說……有必要麼”
和梅莓家幾乎遇到一樣的問題，然後同樣決定花錢消災的梅優此刻正和梅莓在午後樹木茂盛的山裡溜達消暑。
梅優在聽見梅優的抱怨，思考了一會搖搖頭。
“是吧？”
“嗯。”
“對了，姐，你們家這個五兩銀子理由要不要和我們家的參考一下，縣太爺的獎勵、還有那什麼你們自己打獵賺得銀子？”
“不用，不過真要有人追問也可以這麼說。”
一聽見梅優這麼幹脆的說話，梅莓先是一愣，轉而十分驚訝地問道：“姐，你們打算花銀子抵消這次徭役的時候不會沒有想過旁人問銀子哪來的時候怎麼回答吧？”
這一點，梅優幾乎都沒有猶豫就點頭承認了。
“我爹以前和我娘身子常年虧損，不能再這麼受累了。”
梅優他們一家當時提到徭役，梅優便以這個理由直接決定用銀子抵消這次徭役。
而梅莓聽見梅優的理由，眨了眨眼：“就這？”
“不然呢？”梅優也不知道梅莓在疑惑什麼，思考了一下梅莓剛才的問題，便道：“我們家有沒有銀子與旁人何干？”
“唔……那要是被人盯上了不就不好了麼？”
“他們可以試一試。”
梅優的強大自信來自於她的強大實力，她倒是也不在乎別人會如何猜測她會有這麼多銀子。
眼下五兩就要解釋，等到了入冬，拿到了他們賣肥皂的第一筆分紅之後，那麼多銀子又要和他人解釋麼？
梅優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告訴梅莓的，梅莓聽著一愣，轉而也忍不住笑開了。
“倒是我們想太多了。銀子這東西就是賺不完，每賺了一筆銀子就要告訴旁人自己怎麼賺到的確是要累死了”
梅莓那一瞬間也是豁然開朗。
他們家的銀子只會越來越多，他們不可能每筆銀子都要和旁人交代的。
和梅優聊了一會，心情都放鬆了不少的梅莓忽然眼珠子一轉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說老宅那邊怎麼辦啊？”
梅莓和梅優的原身記憶裡，老梅家的徭役一向都是梅三馬和梅二牛輪著去。
現如今他們分了家，這老梅家今年又該如何？
“你說爺爺會不會心疼大伯自己上？”
“我覺得大伯可能會上。”
不比梅莓認為梅老頭會去，梅優倒是覺得梅大虎會去。
“爺爺他這個人看起來偏心大伯他們……”梅優緩緩開口，將她的感覺說出來，“但是實則他最喜歡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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