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歐陽澈在她耳邊輕聲說，語氣已經恢復平日裡的清冷。
“跟我回楓林苑，嗯？”
她猛搖頭，“不要。”
王如煙已經住進去了，她不想和那個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我們早晚都要離婚的，你何苦在我身上花這些心思？”
還不如狠一點，痛快一點把離婚的手續辦了。
這樣她就自由了，他也可以和王如煙雙宿雙飛……
她凝著眉抬頭，對上男人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壓抑許久的情緒藉著酒勁兒徹底爆發，“你到底想怎麼樣？”
要離婚的是他，拖延離婚的也是他，明明只是把她當成王如煙的替代品，幹嘛還要裝出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
“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矛盾嗎？”
歐陽澈此刻顧不上別的，“我只關心你的安全。”
“我已經報過警，最近幾天沒有再收到恐嚇包裹，所以你不用擔心，還有我現在是停職的狀態，你不能再拿工作和事業威脅我。”
韓思諾破罐子破摔，她推不動歐陽澈，便攥起拳頭在他身上用力地捶。
連著捶了幾下，感覺到歐陽澈攬在她腰間的手臂鬆了些，她加大力度狠推他一把，趁機從他懷裡逃出來。
“不要跟著我。”
她扯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把大衣丟給歐陽澈，沒給男人反應的時間，快速跑進單元樓進入電梯。
歐陽澈追過去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閉。
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他靠在牆邊默默點上一根菸。
回想韓思諾說的那些話，他眸光黯淡，一隻手伸進大衣兜裡掏出手機，拔出莫臣的號碼。
連線很快通了。
“歐陽先生？”
“明天中午見個面吧。”
電話那頭的人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沒問題。”
約好見面地點，莫臣結束通話電話，修長手指把玩了一會手裡的手機，從沙發上起身，大步走到落地窗前，盯著暗沉夜空下的霓虹，他遲疑片刻在手機通訊錄中找到名為‘W’的人，撥通。
聽筒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這麼晚，找我有事？”
“歐陽澈聯絡我了，顧芊芊恐怕得擔責。”
“有沒有辦法保一下芊芊？”
莫臣沒急著回應，耐下性子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能拿下歐陽澈？”
“我身體還沒有恢復。”
“王如煙，你到底行不行？”
“我當然行，如果不是在醫院躺了兩年，我已經是歐陽少夫人了好嗎？”
莫臣輕笑了聲，“不見得，我看歐陽澈對他妻子的事情挺上心的。”
“那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韓思諾多少有點感情，不可能完全不管她。”
“那你呢？對拿下歐陽澈有把握嗎？”
“當然。”
“我已經幫你很多次，不要一直挑戰我的耐心。”
王如煙心頭一陣煩躁，壓著怒意輕聲細語道：“總之你設法保一下芊芊，我們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那個女人做事沒腦子。”
原本只需要在全盛集團內部系統上動點手腳就行，顧芊芊非把事情複雜化，還竊取韓思諾的設計，想保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歐陽澈找他，他必須拿出點實力來，不然他怎麼得到歐陽澈的信任，順利進入全盛集團？
——
同一時間。
韓思諾已經洗完澡，鑽進被子裡。
她在手機上訂好鬧鐘，白酒的後勁兒上來，她眼皮發沉，大腦完全處於宕機狀態，即將睡著的時候，她聽到門鈴聲。
只響了一下。
她懷疑是歐陽澈，懶得理會。
然而她第二天早上出門時，發現門口的地上放著一個方形盒子，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寫著她的名字。
想起前幾天收到的那隻死老鼠，她心一緊，下意識用腳把盒子踢遠些。
她趕著去傢俱店上班，沒功夫管那個盒子，任由盒子被踢到角落，她加快腳步走向電梯。
坐公車到了玲玲傢俱店，她發現門還沒有開。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八點了。
她在門前的臺階上等了足足二十分鐘，總算看到言澤慌慌張張地跑來。
“抱歉，睡過頭了。”
言澤掏出一串鑰匙開啟卷簾門，小夥子年紀二十出頭，一頭蓬鬆的棕色捲髮，高高瘦瘦的，長得挺白淨。
“你是韓叔的女兒吧？”
言澤把卷簾門推上去，轉頭衝她一笑，“你叫什麼？”
“韓思諾。”
“那我叫你思諾姐。”
她淡淡地嗯了聲，走進店裡，把包放到前臺下方的櫃子裡，到小院的衛生間找到一塊抹布，打了盆水進來，開始打掃大廳的衛生。
言澤平時懶得做這些，看韓思諾收拾得那麼認真，他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拿起許久沒用過的掃把，開始幫忙。
上午一直沒生意，前臺的電話一聲沒響過。
韓思諾連著嘆了好幾口氣，好奇地問一旁昏昏欲睡的言澤，“老張和老王怎麼沒來？”
言澤打了個哈欠，一臉睏倦地說：“木工是兼職的，有活兒才來。”
“昨天的鞋櫃完成了？”
“嗯。”
“什麼時候送貨？”
“要等韓叔下午來了送。”
“他自己送？”
“小件的他一個人可以搞定，用不著我幫忙，大件的他自己搬不動，我會跟著去，平時店裡就我自己，如果有二手傢俱回收，我會給韓叔打電話。”
韓思諾聽得頭大。
這家店的面積不算小，半年房租就十五萬，韓志明怎麼對店裡的生意一點都不上心？
儘管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但影響不大。
如今是自媒體時代了，在網路上做好宣傳，這家店不是沒有盤活的可能。
她起身在大廳裡來回溜達，目光掃過那些過時的傢俱展品，以及角落裡老舊的二手傢俱，覺得十分礙眼。
這年頭誰還買這些難看的古董？
“註冊過媒體賬號嗎？”
言澤被問得一愣，“沒必要吧？”
一家又老又破的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關門大吉了，搞什麼媒體賬號啊！
純粹浪費時間和精力。
“有必要。”
韓思諾走到前臺，讓言澤馬上在時下很火的一款APP上註冊賬號，完善好個人資訊，已經中午了。
言澤肚子餓，在手機上叫牛肉麵，順便幫韓思諾要了一份。
兩人在前臺埋頭嗦面時，一家高檔西餐廳裡，歐陽澈剛剛點完餐。
男人對面坐著身穿黑色夾克，嘴角咬著根菸一臉玩世不恭的莫臣。
昨天他們約好在這裡見面繼續談上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