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
車尾被一側行駛而來的轎車撞到，車身失去平衡，歪斜著衝撞到路邊。
他喘著粗氣，還驚魂未定，交警已經趕到。
他一時的發瘋，導致他事故全責，除了賠償轎車的車主，喜提闖紅燈違章記六分，外加罰款兩百元。
另外，他還被交警教育了足足一個小時。
破車開到4S店，他把車留下維修，在附近找了家餐館，隨便點了兩個菜，正吃著，對面坐下一個人。
他抬起頭，發現是司城。
男人黑衣黑褲，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臉藏得很嚴實。
“知道先生是誰嗎？”
司城開門見山。
他也直言：“不知道。”
“我和如煙也不清楚先生的身份，我們替他賣命，他把我們當棄子。”
“什麼意思？”
“兩年前的車禍你還記得吧？先生當時讓你聯絡的阮秋林。”
“記得。”
“那場車禍本該是小事故，但阮秋林車開得很猛，目的是要歐陽澈的命，就連在車裡的如煙也跟著一起遭殃。”
莫臣眉頭狠狠皺了一下，“你認為是我臨時下達了要歐陽澈性命的指令？”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認為是先生乾的。”
“你是說他想要歐陽澈死？”
“對，我們都被他利用了，那件事情他是透過你買通阮秋林，真出問題，背鍋的也是你，如煙命大，昏迷兩年醒了過來，如果她運氣不好，當時可能就沒命了。”
莫臣沉默下去，又聽司城壓低了聲說：“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先生的身份。”
“不用你提醒。”
“我們同為先生的棋子，這種時候應該團結。”
“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
莫臣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的不過是得到全盛集團的同時，讓歐陽旭妻離子散，這也是他母親的心願。
如果先生單純在利用他，他也可以反過來利用先生。
他背靠莫家，不管先生是個什麼人物，輕易不敢動他。
誰讓他有一個逮誰咬誰的瘋狗繼姐呢。
想到這裡，他自嘲一笑。
再怎麼厭惡莫離，他卻很需要莫家少爺的這個身份。
“雲朵從韓思諾那裡離開以後，我嘗試過跟蹤，但是跟丟了。”司城拿了雙一次性筷子，向服務生要了碗米飯，邊吃邊對他說。
“你想透過雲朵查出先生的身份？”
“目前只能透過她，可惜她躲起來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是先生很信任的人，早晚會再露面。”
看著司城狼吞虎嚥的樣子，莫臣沒了胃口。
他起身到櫃檯結賬，不想等司城，先走一步。
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他回到公寓，一通電話打到部門主管那裡，又請了好幾天假。
即使莫離把他安排進莫氏，依舊不給實權。
他就是個掛職的，去不去都沒什麼區別。
……
同一時間。
醫院。
許雅清醒了。
發現許晟和歐陽澈守在病房裡，唯獨不見莫臣，她心一沉，無奈地看向許晟，“哥，莫臣呢？”
“他走了。”
“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許晟下巴一仰，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
“那他怎麼走了？”
“他不關心你，也不關心你的身體，不要再想他了，以後也別再見他，否則哥真的要生氣了。”
許晟的語氣不容商量。
病床上的人卻是紅著眼，掀開被子要下床。
見狀，他連忙把人按回去，“你幹什麼？”
“我要去找他。”
“你給我好好躺著，先把身體養好。”
“我不……”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許晟火氣上來，衝著她怒喝一聲，將她的話硬生生打斷。
僵持了片刻，她敗下陣來，老實縮回被子裡。
見她情緒穩定了些，歐陽澈不便久留。
韓思諾還在等他。
根據定位資訊，將車開到小餐館外面，隔著落地玻璃窗，他看到韓思諾坐在窗邊的位置，一手撐著下巴，眉頭緊緊皺著，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他停好車，快步走進去。
看見他的瞬間，韓思諾臭著臉起身，到櫃檯付完賬，怒衝衝地往外走。
上了車，她繫好安全帶，冷冷地說：“回玉城。”
“天馬上黑了，到玉城會很晚。”
“無所謂。”
“開車的是我，你當然無所謂。”
“你是司機，你把老闆晾這麼久，你還有理？”
“出了點意外，許雅流產了。”
韓思諾原本在氣頭上，一聽這話，氣焰頓時熄了。
“你說什麼？”
“她還在醫院，許晟在陪她。”
“莫臣呢？”
聽到這個名字，歐陽澈面色微沉，“不負責任的小子，提他做什麼。”
“孩子是莫臣的吧？”
“嗯。”
“他……”
“別人的事不要瞎操心，先管好你自己。”
歐陽澈把車開起來，朝著楓林苑的方向行駛。
韓思諾不想跟他回家，伸手指著路邊的一家酒店，“停那裡。”
男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我讓你停車。”
“有家住什麼酒店？”
“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的就是你的。”
“歐陽澈——”
韓思諾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
她在小餐館裡等歐陽澈很久，今晚又無法趕回玉城，甚至還要住楓林苑，火氣莫名地大。
“乖，不要影響我開車。”
歐陽澈神情淡然，態度頗為耐心。
看著韓思諾氣到腮幫子鼓起來，小臉憋得通紅，他忍不住有點想笑，但又有點擔心。
“你現在是孕婦，不要總是生氣，對寶寶不好。”
“知道你還氣我？”
“開夜車很危險，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你這個司機不行。”
“怎麼，要解僱我？”
“是。”
“那你怎麼回去？”
“我可以自己坐高鐵。”
“你一個人出了事怎麼辦？”
“大不了讓我哥安排車……”
“又是你哥，什麼都是你哥！”
歐陽澈聲音一下子高了幾個分貝，注意到韓思諾被他嚇了一跳，他馬上又把聲量放低，“不必事事都麻煩你哥，有我在。”
“你有什麼用？”
現在出發，晚上十點前可以抵達玉城。
他乾的是司機這份工作，居然不聽老闆吩咐。
她想住酒店，他也不同意，還要把她帶到楓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