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謙遜,禮貌。但不代表他是那種任人宰割,隨便騎頭上就能拉屎的人。相反,他的脾氣很不好,膽子大的令人咋舌。

要不然,他曾還是沒修煉的凡人時,就敢獨闖楚家鎮,進入祠堂,拿走至寶玄陽鼎?

對於這種目中無人,動輒就羞辱他的人,楚非可不管他是誰,絕不會慣著他,反手將劉振的手打了過去,冷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我和蘇小姐關係如何,關你屁事?”

“吆,還是個刺兒頭。”一個不知來路的渣渣也敢和他兇,真是不知死活,劉振怒急反笑,“看樣子,你也是參加今年的入門考核的吧?”

“師妹心善,不諳世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騙取蘇師妹的同情心,要帶你去見宗主走後門。”

“不過,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垃圾,騙不了我。九曜山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識相的趕緊給我滾!”

楚非剛要開口懟回去,蘇小小面色不善,怒道:“劉振,你夠了!你認識楚非嗎?就開口侮辱他?況且,楚非是我帶來的人,他的實力我很清楚。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去維持山門秩序!”

“師妹,我……”劉振臉色青紅不定,被蘇小小懟的語結。

記憶中,師妹好像還沒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罵過自己。可今天,竟然因為一個來路不正的土包子,讓師妹這樣兇自己。

這讓劉振心頭恨意肆虐,楚非是嗎?好,很好!

蘇小小沒有再理會劉振,帶著楚非就走。

楚非回頭瞥了一眼劉振,正好對上劉振充滿仇視的兇光,和他緩緩開合的唇語——你給我等著!

“隨時奉陪!”楚非也動了動嘴,而後大步離去。

對於老弟子劉振的無端挑釁,楚非非但沒有絲毫膽怯,相反,體內的熱血逐漸沸騰起來。

他很清楚,逆境中造就的強者,才能經得起血與火的考驗。他大仇未報,仇人還在百般追殺他。如果在溫室中成長,那麼,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只希望,在這九曜山中,過的不要太安逸。

“劉振是嗎,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了。”楚非嘴角輕揚。

抬首間,如仙境般的景象出現在楚非眼前。遠處懸泉飛瀑,亭臺仙閣。近前清潭沉流,百花齊綻,靈鳥啾啾。

九曜山宗主蘇少孤,華袍而立,正在潭邊垂釣。

蘇小小像只歡快的小兔子,直接躍到蘇少孤背上,四肢纏著他,叫道:“親爹,魚跑啦!”

蘇少孤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蘇小小,將她震落,佯怒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走吧!”

“喂喂喂,我說你還是不是我親爹,你的寶貝女兒差點死在外面。好不容易才回來,你居然這麼對我。那我,既然如此,我走!”蘇小小猶如戲精上身,轉身就走。

原本還再生蘇小小亂跑不回家的氣,聽聞是出了事,蘇少孤立馬一把拉過蘇小小,全身檢查,急道:“怎麼回事?哪有沒有受傷?”

……

談及正事,蘇小小正色,將這些天的遭遇講述了一遍。聞罷,蘇少孤面色陰沉,眼中有寒光迸射,看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爹,你說會不會是……”蘇小小輕聲,還沒說完,卻被蘇少孤擺手打斷。

“此事先不做定論。”蘇少孤道,“你遇險的事可以向外透露,其他的不用多說。明白嗎?”

蘇小小慧心玲瓏,一點就透,點頭道:“明白!”

蘇少孤點頭,這才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楚非,道:“你就是楚非?”

面對蘇少孤的目光,楚非心頭猛地一顫,感覺自己像是在面對難以觸及的巨山,而他只是一隻渺小的螻蟻,有種跪伏的衝動。

“不愧是九曜山宗主,如此恐怖的氣勢,怕是一指頭就能把我點死。”

楚非表面平靜,運轉功法,眨眼甩掉蘇少孤的威勢壓迫,不卑不亢,躬身做禮,道“楚非見過宗主。”

蘇少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小子僅有內壯境的實力,面對他的威勢壓迫,竟能眨眼恢復。

且,在他九曜山宗主面前,並沒有像尋常少年般,表現的那樣侷促不安,小心翼翼。而是坦然待之,如同見一個普通長輩一般,謙遜有禮,不卑不亢。

簡單的接觸,蘇少孤便對楚非有了初步評價——此子不凡!

蘇少孤沒有表現出什麼,雙手負於身後,看著平靜的水面,道:“我每天在此釣魚,它們明知道那是餌,吃了就會死。可你知道它們為什麼還會咬鉤嗎?”

“因為魚只有五息的記憶!”蘇小小搶答道。

蘇少孤狠狠白了她一眼,看向楚非。

楚非沉思片刻,道:“宗主是再告訴我,想要得到,只有憑自己的力量得來的,才是自己的。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放在實力至尊的修行之路上,虛妄等於死亡。”

蘇少孤仰面朗笑,道:“小傢伙,你想的真多。我是再告訴你,沒有實力,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吃的。如果是條躍龍門的魚也就罷了,而你就像這水裡最低階的魚,想吃大餐,你還不夠資格!”

此話一出,蘇小小臉色大變,急道:“爹,你說什麼呢?楚非他……”

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楚非怎會聽不明白蘇少孤的意思,這分明是在說他不知天高地厚,不是什麼人都能走後門的。即便他救了蘇小小!

但,楚非面色不變,平靜道:“宗主所言極是,晚輩打擾了,告辭。”

說罷,楚非轉身就走。

“爹,你!”蘇小小急了,“楚非,你給我站住!跟我走,我帶你去見我二叔,讓他直接收你當關門弟子,我就不信……”

蘇少孤一把拉住要衝出去的蘇小小,看向楚非,道:“這就走了嗎?你很聰明,這麼快就認識到了,九曜山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不!九曜山我進定了,而且會一入門第一的姿態進入!”楚非腳步頓了下,話畢,又抬腳而去。

“哦?你很狂啊,想打我的臉嗎?我等著!”蘇少孤言語有些戲虐,但沒有再說其他,任由楚非離開。

蘇小小被蘇少孤鎮壓了,任由她百般不情願的吵鬧,也無濟於事。

待此地只剩蘇少孤一人時,他對著虛空道:“周天。”

話音剛落,遠處躍來一人,站在蘇少孤身側,拱手道:“宗主。”

“去注意下這個楚非,大比的時候,可以給他加點作料。”

“是,宗主。”周天答道,轉身離去。

此地再次平靜下來,蘇少孤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再次整理好魚餌,甩進水中。

而此時的楚非,已經到了入門稽核的地點,隨眾多前來測試的人一起,等待稽核。

入門稽核很簡單,巨大的廣場上有座測靈石壁,前來測試的人一一注入靈力,便能顯示出測試人的修為等級。

所以,儘管人數眾多,但稽核的速度很快。且,所有想混進去的,全都無所遁形,以至於這一輪稽核,就刷下去大批少年。

“下一個,楚非!”時間不久,負責測試的老師高聲喊道。

楚非大步走出,躬身拜道:“楚非見過老師!”

“嗯,去吧。全力在測靈石內注入靈力!”老師點頭道。

“慢著!”就在楚非上前時,場外突然有人大喝制止,眾人尋聲望去,一名青年嘴角掛著一絲譏笑,走向楚非,“所有人都能測試,唯獨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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