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桑躲閃的眼神正好對上了南弦翊惡狠狠地眼神,梓桑更加不服氣了,暗暗咬牙。

“南弦翊,你想死是不是!”

梓桑像是個孩子一般,生氣了就只知道氣呼呼的跺著腳離開。

南弦翊見狀,便也跟了上前,橫衝直撞間撞上了人,泥人摔在地上成了一團散泥。

明知那已經是一團散泥了,卻還是鬼使神差的回去想要撿回剩餘的部分。

一聲馬的驚叫聲,接著胸口悶聲一腳,南弦翊已被踢出幾米。

原先負氣離開的梓桑也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南弦翊,你沒事吧!南弦翊!”

南弦翊倒吸一口冷氣,頭腦昏昏的,卻也能聽到模糊的呼喊聲。

他想要回聲,可瘀血卡在喉嚨說不出話來,只能顧著手裡殘存的泥人碎片。

還好!還沒碎……

他一直將它牢牢護在兩掌之中,愣是自己被摔得渾身發痛,也沒讓它再傷到一星半點。

緩了一會兒,模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了。

一個憂傷的聲音傳來,斷斷續續的。

“……你不是說我捏的醜嗎?碎都碎了,為什麼還要不顧危險把它撿回來……”

南弦翊只聽到了後面幾句,卻沒有聽到梓桑之前究竟說了什麼。

如果他聽到了,或許今後的日子也不會這麼折磨人了吧!

他轉過臉對上那張清麗的面容,現在的她可難看極了。

愁容滿面的,像是裝滿了無限的憂愁。

呵,原來你也會為我露出這種表情啊!我還以為你不會在意呢!

證明她還是在意他的。

他想高興卻又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說過不會再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當然不會食言,更不想讓她擔心。

南弦翊咧著嘴衝梓桑笑了笑,勉強撐著站了起來。

雖然他極力想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依照他現在的傷勢,完全強撐不了。

哪怕嘴角掛著笑,還是掩飾不住因為疼痛導致的劇烈呼吸。

“醜是醜了點,不過勉強看得下去”。

梓桑又怎會不知道他是在硬撐呢,光是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以為他是怕失了體面,便也沒將他拆穿,伸手接回散碎的泥土,催頭喃喃自語。

“碎就碎了,改日等我學會了再做一個給你”

說著,便要將它灑落,卻被南弦翊及時制止了……

好在南弦翊是個修行之人,像這樣大大小小的傷自小不知受過多少次,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不過多少是血肉之軀,疼痛是難免的,只是他恢復的比一般人快上一些。

梓桑往河邊浸溼了帕子,又沿著原路返回。

南弦翊疲倦的靠在橋簷上,昏昏沉沉的閉上眼,身上的疼痛感早已渾然不知。

一股冰涼卷席而來,從額頭落到雙頰。

南弦翊醒了,是被那股刺骨的冰涼感驚醒的。

十月的天已經被寒風籠罩著,有的早已是風雪交加,白雪積壓。

這處雖是常年乾燥炎熱,可終究抵不過十月的寒風,更別說常年流動的河水。

梓桑是身嬌肉貴的妖族公主,自是不懂這些。

南弦翊伸手輕輕推開那觸控在面孔上的冰涼,卻無意觸控到更加冰涼的手。

不自主的一把鉗住那雙如同寒冰般的手,那雙手早已被凍得生紅。

可她似乎全然不知,看得直讓人心疼。

她忍得下去,可南弦翊看的心疼。

他不停的呼著氣,又是給她搓著手,想給她把手給暖熱乎了。

梓桑卻顯得格外不自在,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收回。

他們的動作有些曖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梓桑都能讀出他們心裡的想法。

大庭廣眾的,拉拉扯扯的,太不像話了。

他們的目光灼熱,厭惡、排斥、嫌棄。

分明只是件小事,可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傷風敗俗,不成體統。

梓桑不懂,為什麼他們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她很怕,真的很怕,他們的目光太過於灼烈,壓得她喘不過氣。

南弦翊看出了梓桑的不安,對她丟擲一個燦爛的笑容。

“別怕!我在呢!”

南弦翊的話也讓梓桑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呵!很奇怪,以前父親在的時候,是像這樣笑著安慰她的。

自從父親走後,她就好像被關進了一座孤島,她將自己牢牢的防備著,不容許讓人輕易闖入她設下的防備線。

直到遇見他,那條防備線好像崩塌了一樣,他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闖進了這片孤島。

在黑暗的地方為她點起一道光,她渴望著它,同時也害怕它。

怕會有一天失去它,她不敢把那種渴望表現出來,她在隱藏,極力的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

這樣或許在失去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天界

天帝大壽,喜天同慶。

玄鳥高鳴一聲,飛入玄門。

初入天庭,皆是煙霧繚繞,層霧散去迎面出現的萬道聳立的天柱。

柱子上刻有的金色盤龍圖案,猶如活了一般,向上盤旋。

數道階梯直登雲峰,其中各路仙官往來不絕。

雲梯的尾端部有層層身著金色盔甲的天兵元帥,個個身姿挺拔,眼神堅毅。

放眼望去,前方不遠處數十座天宮毅然高聳入雲,金光萬道,瑞氣萬條,給靜寂的天宮添上幾分嚴峻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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