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山下有一間茅屋,屋子的裝飾雖簡,可風景倒是不錯。

茅屋位於溪水之上,背朝青山,面朝綠水,岸邊是片濃密的竹林。

這環境最適合那些文人墨客居住,梓桑與無塵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

無塵還有一同前去的丹君已經到了幾天了,只是梓桑遲遲未來。

無塵也不是個喜歡玩鬧的人,自來那日無塵便在屋裡守著等候梓桑的到來。

對比一向好玩的丹君,剛來到這便是一刻都閒不住,這不又去打野兔了。

靠門邊的地方放了張桌子,無塵便沒日沒夜的守在那,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邊。

這樣子倒真可以用“望眼欲穿”一詞來形容。

外邊稍有動靜他便第一時間衝到門外。

丹君一臉興奮的衝他招了招手,喊道“黑衣大哥,今晚我們有兔子吃了”。

無塵臉上的一抹笑瞬間被抹殺回去,眼睛低沉了下去,又邁起沉重的步伐回去,繼續守著門外。

屋裡的氣氛也低沉了下去,丹君看了無塵好久。

他冷著一張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其實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她好奇的是他剛才的表情。

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很開心卻又好像在剋制。

自打她認識他以來,他一直都是冷著一張臉。

他的話也不多,她要不跟他說話,他可以一天都不說一句話,有時就是她說了他也不會回一句。

也不知何時睡著了,等丹君再醒來時已是深夜。

“哇!是螢火蟲”

丹君有人孩子般的一蹦一跳的在與螢火蟲嬉戲。

無塵看著眼前這場景,他彷彿又聽到了梓桑的聲音

“你在看什麼呢?”

梓桑順著無塵的視線看去,不屑的說

“不就是螢火蟲嘛!我們妖界多的是,等這事過去了我帶你去我們妖界,我們妖界的螢火蟲才是最美的”。

往日的事彷彿歷歷在目,就好像梓桑還坐在他身旁在對他說話一樣。

眼中溢位一股甜蜜,嘴角也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勾起了一定的弧度。

丹君看著這場景看呆了,原來……他真的會笑,他笑起來真好看,他的笑好似有魔力一般,見他笑了她也忍不住跟著他笑了。

“……無塵”

一個空鳴突然在耳邊響起

“本尊命你辦的事為何遲遲沒有完成”

“此事還需一段時間,還望魔尊寬厚一段時間”

無塵用念力傳聲回去。

“本尊已經等的夠久了,此次行動要是稍有差錯你就提頭來見”

魔尊的語氣極其憤怒,不過想來也是情理之中……

他被封印在離恨海中已有千年之久,如今有了可以離開的方法他又怎會不急。

“還請魔尊息怒,屬下正在按計劃一步一步實施,眼看成功就在眼前”

“魔尊萬不可急於一時,因小失大,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知道魔尊心急,怕他心急誤事,無塵也是百般勸解。

妖界

“廢物”

宸睿王剛一回到屋裡便開始發火,零零碎碎的茶器瓷器通通被摔得粉碎。

屋裡的侍女一個個被嚇得悶著頭直打哆嗦,恆松王實在看不下去了,找了個所剩不多的杯盞倒了杯茶水上前勸道

“喝杯茶消消氣,那妖女便是再厲害,她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你又何必因她動怒”

宸睿王仰頭一口將茶喝完,剛要放上桌的杯盞又被他怒摔在地

“我就是氣不過,哼!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風”

“還有那個青鸞君,簡直就是廢物一個,連個臭丫頭都打不過,他白活了幾千年了”

“虧得我們還在一旁給他出謀劃策,結果呢?都成了紙上談兵”,想到這宸睿王氣得拍桌。

“宸睿王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恆松王輕搖著杯裡的水,懶散的說著。

“接下來的事還得從長計議,我打算……”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

宸睿王的話突然被一個侍女打斷,隨後侍女慌慌張張跑來

“沒看到我和恆松王在談事嗎?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宸睿王怒斥道,原本氣還沒消的宸睿王,現在又因為侍女的打段,開始在侍女身上撒氣。

侍女顧不得會不會惹王上生氣,急切道“小姐被公主的人帶走了”

“什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晚”

“怦”,宸睿王拍桌而起,咬牙切齒的說

“好啊,我今日沒找你算賬你倒又欺負到我頭上來了,那我就跟你新帳舊帳一起算”。

……

南弦翊和梓桑已經在九黎山下兜兜轉轉好幾圈了,可就是沒找到無塵所說的那間茅屋。

知道梓桑路痴,但這也太路痴了吧!

南弦翊無奈的看著前面還在找路的梓桑,心想‘看來以後真的不能讓她獨自出門,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南弦翊賠笑著說“桑兒,你看這天色已晚,你也累了一天,要不……你先回客棧休息,那個……找人的事就交給我了”

梓桑一臉狐疑的看著南弦翊,心裡好像在想些什麼。

呃,不會是看出來我嫌棄她找不到路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會不會生氣呢,要不要跟她解釋一下自己不是那意思?

“行吧!那你小心點”

南弦翊瞬間舒了口氣,梓桑說完便很瀟灑的離開了。

“等一下”

梓桑剛要離開之際又被南弦翊叫住了,看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說

“你……找得到回去客棧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

梓桑的表情略顯的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南弦翊會這麼說。

“哦,好吧!”看著梓桑那詫異的表情,南弦翊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

與梓桑分開的一段時間南弦翊在九黎山下的村莊尋了個遍,終是沒有找到梓桑口中的茅屋。

他都開始懷疑梓桑是不是記錯了,眼見天已入了夜……

南弦翊也只好作罷,今日怕是找不到了,只好等待明天再來。

……回去的路上總覺著有人跟著,等回身去看,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南弦翊猶豫了一會,又抬腳繼續一步、兩步、三步,兩腳又再次並在一起……

身後的人在慢慢向他走來,伸著五指逐漸向他靠近……

南弦翊猛地轉身,笛子便已抵在那人喉部。

“南……南弦翊,你要做什麼”

月亮露出光將那人的容貌印了出來,見來的人是羽芙,南弦翊馬上收回了笛子。

再歪頭看去,祿言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看他這模樣像是一天沒休息了。

南弦翊忍不住弱弱問一句“你不會是連夜趕來的吧!”

祿言冷哼一聲,“哼,連夜趕來那算輕的,我那是連夜跑來的”

“不是我說,羽芙姑娘你下次要想再飛的時候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你說我用腿跑的能跟上你們用翅膀飛的嗎?”

聽了祿言的一番訴苦,南弦翊忍不住向他丟擲關愛的眼神。

不過言歸正傳,難到剛才跟了他一路的人就是他們嗎?

不可能啊,就剛才的腳步聲來說應該不止兩個人的,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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