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兩人縮在角落依偎在一起。

“桑兒”

南弦翊突然叫了一聲。

“嗯”梓桑懶散的應了一聲。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梓桑看了南弦翊一眼,一直覺得今天的他和往日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

說是陌生又好像談不上,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你說?”

她看著他的側臉,他的眼看著前方,一雙渾然天成的眸子裡面像是一個未被世俗汙染過的單純少年。

裡面似有星辰大海般明亮,長而濃密的睫毛拂在眸子上,他的輪廓極為精緻,好像被人用白玉精心雕琢出來的一樣。

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起,像極了一個不染凡塵的仙人。

對呀!都忘了,他本就是靈玄帝君之徒,他總有一天會羽化成仙的,可她只是一隻妖,妖和仙是不能在一起的吧!

想到這梓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心想

“梓桑啊梓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妖和仙當然不能在一起了”

“不對不對,誰要和他在一起了,我現在要做的事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離州”

“將父親的妖魂帶到離州,這樣父親就能和母親在一起了”

梓桑突然身上感覺火熱,如今已是入秋了,夜裡極寒,她便是出來時身上也是披了件袍子的。

可現在非但感覺不到冷反而覺得熾熱,好像全身血液都在沸騰一樣。

“梓桑”

南弦翊再一次叫了梓桑,也將梓桑拉回來現實。

“你可不可以別再殺人了”

什麼嘛,原來說了半天就想說這個啊!不殺人,呵,怎麼可能

“我若不殺人便會有人來殺我”

話音剛落,南弦翊便接著道

“誰敢傷你半分我定不會放過他,只是教訓人的方法不只只有殺了他一種方法”

她看著他的眼,笑了,她知道他沒說謊,她也知道若有人傷她他也肯定會不留情面的幫她復仇,她知道,她全都明白。

“好啊!我……”

那種熾熱的疼痛感瞬間攻其心臟,一股熾熱的悶騰感在心臟周圍徘徊,熾熱的壓迫感使得梓桑呼吸不過來。

南弦翊察覺到了梓桑的異象,還沒來得及問,便見梓桑額頭上顯現出來了血印。

“血印咒!”

血印咒是仙族用來懲治大奸大惡之人設下了,即便是身出天界。

便也少不得有心術不正之人,仙家不喜殺虐,卻又不能任其肆意妄為,便設下此咒。

倘若被下此咒的人做了有違背仙道的事,便會嘗受蝕骨灼血之痛。

南弦翊施法壓制住血印咒,也緩解了梓桑的疼痛感。

梓桑縮成一團躺在南弦翊懷裡,這場景讓南弦翊想到了在扶桑的時候。

那時她還是隻狐狸的模樣,因為那時受傷了,也鬧騰不起來,便成天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裡,他撫摸著她的頭引她入睡。

想著想著手開始不自覺的去撫摸著她的頭。“血印咒是師父下的吧!”

梓桑的臉緊貼著南弦翊,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就還是那樣靜靜地躺著,南弦翊又說

“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中了血印咒便不能殺生,否則將會忍受蝕骨灼血之痛”

“血印咒是以你的血和骨為契機設下的,解不了,它只有將你折磨到死,才會跟著你的屍身一同消失”

南弦翊一面慢條斯理的跟她解釋了一遍血印咒的力量,一面幫她將因為汗水糊在臉上髮絲斂到耳後。

“我知道,我下次不會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南弦翊聽到。

南弦翊將梓桑抱緊,頭也湊近了些,在梓桑耳畔響起

“今後,你若想復仇,我便是你的劍,若有人想傷你,我便是你的盾”

梓桑眉頭輕凝,突然將頭轉了出來。

南弦翊原本離她很近,就在貼耳的地方,梓桑突然回頭,四目相對,唇與唇之間也只有分毫的距離……

第二日一早梓桑便去找無塵問他什麼時候出發。

聽他說找到有知道離州的人了,現在只差找到那人便一切都順利了,只是無塵說她現在的身體還需要調養一陣子。

何況現在萬事俱備,哪會急於這一時半會的,他梓桑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便應下了。

南弦翊最近只顧著照顧羽芙,幾乎沒來看梓桑了,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個羽芙纏著他不放他離開了,這不硬拉南弦翊陪她買衣服去了。

說好了只是去買衣服,結果這姑奶奶一上街就四處亂逛。

該買的沒買不該買的買了一堆,重點是買來的東西都讓南弦翊一個人扛了

現在又被路邊的髮簪給吸引住了,挨個看過來,每個都很好看。

實在難以讓她選擇其中之一而放棄其它的,倒不如全都買走,到時候想用哪個就用哪個。

等羽芙再回頭時已不見了南弦翊的蹤影,最後是在一個買糖人的小攤上找到他的,他手裡拿著個兔子形狀的糖人。

羽芙毫不客氣的奪過他手中的糖人吃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糖的,嗯,太好吃了”

南弦翊懸在空中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

“你喜歡就好”

其實這個糖人是他專門為梓桑買的,上次說好了買糖人給她吃的,結果食言了。

原本想著今天買回去給她的,看來今天又得食言了。

回來的路上羽芙突然說她腳痛,南弦翊便幫她揉了揉

“南弦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南弦翊愣住了,想了想

“記得,怎麼記不得”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總之先隨便應付過去,不然又不知道她要鬧些什麼了。

“你真的還記得”

羽芙激動的問道,反倒是給南弦翊弄懵了,我該記得什麼嗎?不管了,隨便說吧!

“當然,你不就是把我困在森林裡的人嘛”

當初不就是你把我困住的嗎,這我那能忘。

“不是那次,你忘了,你小時候救過一隻孔雀的”

照她這麼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的,不過那是他很小時候的事了,忘了不也很正常嗎?

羽芙說那時她是因為貪玩偷跑出來的,結果遇上了捉妖師。

她雖然逃了出來卻也受了傷,是他幫她包紮了傷口,給了她吃的。

自那日一別之後她找了他很久,後來聽說他上了扶桑,扶桑地屬仙族,她根本沒法進去。

之後幾日她都躲在扶桑的山腳下等他下山,最終沒能將他等來反而等來了父親。

之後一別便再也沒有見過了,直到那次她歪打正著遇上了他,她愛他,既然遇上了那便不會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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