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藥後,江鶴眠睡得也不踏實。

溫矜在旁邊守著他,一邊瞧著電腦,一邊還得分些注意力在他身上。

聽著耳邊偶爾傳來的小聲哼哼,時不時就得起身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喂幾口水。

還是燙。

江鶴眠估計也不舒服,眉頭緊皺。

蓋著薄薄的被子,臉卻也熱的通紅。

溫矜面容沉靜,打算半小時後溫度還沒降下來的話,就帶人去私人醫院。

再怎麼樣,生病了都得去看醫生。

也不知是怎麼,一直在徘徊在高燒範圍的溫度,竟然在溫矜做出那個決定後,奇蹟般地慢慢平緩下去了。

溫矜不信邪地測了幾次溫度,看著溫度計上雖然緩慢但好歹在持續下降的溫度,心裡才總算踏實了點。

一下午過去,看著人睡的安穩,鬆了口氣,給姜梨發了條訊息過去。

“師姐,現在溫度降下來了,別擔心。”

姜梨的訊息來的很快。

——“行,我剛出辦公室門準備過去看一眼,那我繼續加班了。”

“嗯,記得吃飯,別加班太晚。”

那邊耽擱了幾分鐘,回了個可愛的OK表情包。

跟姜梨聯絡完,溫矜看了眼門口不知何時站著的汪彭與。

“怎麼了?”

汪彭與走了進來,手裡還捧了碗小米粥。

他道:“竹卿老師,你先去吃飯吧,咱換個班,你吃完先去休息一下,我守著就行。”

溫矜看了眼安靜睡著的江鶴眠,點點頭。

安靜一個人吃完飯後,去江鶴眠房間看了眼。

汪彭與注意到她,指了指桌邊的那碗小米粥,看著也沒少多少。

他小聲道:“雖然溫度下來了,但估計還是難受,就吃了兩口。”

“嗯,沒事。”

溫矜過去摸了摸江鶴眠額頭,她的手太冷了,有點試不出。

索性直接俯下身,額頭貼著額頭。

江鶴眠的頭髮有些潮溼,額頭傳遞過來的溫度倒是比下午要好了些。

雖然還是比她的體溫燙,但總要個恢復的過程。

“怎麼樣?”汪彭與在旁邊問。

“先讓他把藥喝了吧。”溫矜道:“你先把他扶起來,我去拿藥。”

拿了藥,調溫水的時候。

溫矜聽著後面汪彭與小聲地喊著江鶴眠,但怎麼都沒得到回應,反而聽起來要把自己急哭了的聲音,差點沒繃住。

憋著笑,走到床邊的時候,才發現江鶴眠已經一手撐著身子坐起來了。

汪彭與跟個敢怒不敢言的小鵪鶉一樣,站在一邊苦著臉不說話。

“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江鶴眠搖搖頭,接過她手裡的藥,看了也沒看那水一眼,頭一仰,直接就把藥嚥了下去。

“雖然你很酷。”溫矜把水遞到他面前,好笑道:“但還是得喝水。”

江鶴眠皺了皺眉,在他要拒絕之前,溫矜又道:

“就喝一杯。”

不容置疑的態度。

江鶴眠難言地看了眼她手中能抵得上兩個普通杯子的大方杯,十分想問一句:你認真的嗎?

溫矜當然是認真的。

她知道江鶴眠雖然平時很愛喝水,但在生病時,尤其討厭喝水。

原因很簡單,江大明星不想跑廁所。

為了防止江鶴眠討價還價,溫矜特意交代汪彭與帶一個超大號杯子回來。

一杯就一杯,反正杯子夠大。

江鶴眠臉上還帶著病弱的紅,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層水色。

平時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漠眼神,在此刻,都變得毫無威脅。

憋屈且賭氣地接過那杯水,當著溫矜的面,咕嚕咕嚕地下了肚。

見他如此,溫矜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故意問:

“狀態不錯啊,看來很快就能好了?”

汪彭與想說什麼,但被江鶴眠提前堵了回來,特意揚起聲音,冷峻道:

“已經好了。”

他天生冷臉,平時這麼看人一眼,常人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此刻揚起眉,沉黑的眸子直直掃過去,更顯得兇巴巴的。

但在溫矜看來,此時的他,跟一隻處在病弱時期還張牙舞爪企圖嚇唬別人的小老虎差不多。

雖然可能只有溫矜這麼覺得。

畢竟沒有幼崽濾鏡加持的汪彭與默默退後幾步,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了。

那麼高大一人,硬是顯出幾分弱小。

溫矜笑了笑,也不揭穿他的嘴硬,點點頭。

“你回去休息吧。”江鶴眠突然開口道。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他沉沉睡著的時候,雖然沒什麼知覺,但能感覺到溫矜一直陪在他身邊。

時不時會溫柔地撫上他滾燙的額頭,帶著溫涼的冷意,很好地熨帖了身體裡由內而外散發的那股燥意。

雖然沒怎麼出聲,但那股令人安心的熟悉氣息,不會錯。

“行,那我走了,難受了給我發訊息。”

溫矜也不強求。

她打算先回去洗個澡,把今天沒寫完的稿子寫完,再來看看江鶴眠的情況。

溫度是低下來了,但難保不會再升起來。

江鶴眠的體質不比常人,天生就體弱一些。

長大後倒是好了些,不容易生病。

但就是這樣,偶爾生一次病,就格外嚴重。

跟汪彭與囑咐了幾句,溫矜才回房間。

一切都弄好之後,又在江鶴眠房間待了好一會,確定沒事後,才回去。

燒是半夜發起來的。

溫矜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心情莫名焦躁不安,實在沒忍住,摸黑去江鶴眠房間瞅了眼,才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已經差不多退燒的江鶴眠又燒起來了。

雖然是低燒,但比高燒時,看著還要悽慘不少。

眼角滲出點點淚跡,神情痛苦又委屈,小之又小聲地含糊喊著什麼。

跟被無情丟棄找不到歸處的小狗一般。

在涼涼夏夜,江鶴眠渾身一層熱汗,偏偏身上觸之一片冰涼,動彈不得。

年少時身體未好全的一些小毛病也見縫插針地顯現出來,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又冷,又疼。

魚被捕上了岸,黏膩的粘液讓它在垂死撲騰,一點點靠近河邊。

躍進水中的那一刻,以為得到了拯救,方覺發現那是一條枯河。

從另一個地獄走向另一個地獄。

江鶴眠陷入沉沉的夢魘之中,意識模糊著,喉嚨乾澀疼痛,嘶啞地扯動一下都疼地讓人想要落淚。

眼皮不安地顫動,始終睜不開,只窺得見一片昏黑。

他感覺自己就是那條魚,呼喊不得,求生不得。

許久許久,江鶴眠有些絕望,絕望到無可奈何,即將要放棄的時候。

一雙冰涼的手撫在他額間,緊接著又是溫熱的觸碰,溫柔繾綣的嗓音響起:

“小寶啊,在哪呀?我在這等你呢,我找到小寶了嗎?”

那人略有些費力地扶起江鶴眠,雙方面對面地擁抱,江鶴眠將頭擱置在她的頸窩上,蒼白的唇齒貼在那,他含糊不清:

“在這兒呢,找到了,找到了.....”

那人垂著眉眼,還在輕輕哄著他,像小時候經歷過無數個難熬的夜晚,有人就這麼抱著哄了他一整晚一般。

微涼的手一下下地溫柔地拍在後背,又抬起撫摸他凌亂潮溼的頭髮。

浮浮沉沉地彷彿沒踩在實處,嘴裡苦得發淚。

那人又開口說話了,她叫他張嘴,濃厚葡萄的甜味化在口中,甜得令江鶴眠發膩。

溫矜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頂,生疏又熟稔地慢悠悠唱起來;

“呼嚕呼嚕毛,咱們嚇不著,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不苦了,但江鶴眠卻還想哭,他又還想問:

“家在哪兒呢?家裡有小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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