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語用餐回來之後,宿舍裡幾個女生圍著她,問謝薄有沒有給她一個盛大的求婚驚喜。

池西語嘴角都笑彎了:“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早著呢。”

“你倆的事兒定下了吧,他怎麼說。”

“我爸跟他爸有這個默契,但沒有挑明,謝薄那性子…也不會說‘當我女朋友吧’這種矯情話,所以我們就心照不宣咯。”

“曖昧階段,才是最甜的!”室友許倩熙最會順著池西語的心意說,“一切都挑明瞭還有什麼意思。”

池西語喜歡聽這話,笑著說:“我也這麼覺得。”

“對了,西西,你剛剛不在,錯過了一場精彩大戲。”

池西語坐在桌前,給手機裡的浪漫晚餐p圖準備發朋友圈,漫不經心問:“什麼大戲?”

“對面302宿舍槓上了,好像是沈姿彤,非說她室友偷用她的面膜,要檢查她的衣櫃,她室友死都不給她檢查,兩個人吵起來了,好像還動手了。”

“我早說沈姿彤有點神經質。”池西語冷嗤了一聲,“結果呢?”

“沈姿彤的脾氣,哪能輕易罷休,扇了那女生一個耳光。”

聞言,池西語抬起了頭:“是嗎?”

“誰能想到,那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力氣那麼大,把沈姿彤壓到窗臺邊,嚇得她又哭又叫,跟殺豬似的。”

另一個全程圍觀的室友連忙說:“最後輔導員趕到,沈姿彤哭哭啼啼說了前因後果,還想檢查那女生的衣櫃,那女生直接摸出手機報警,讓警察來調查真相,輔導員怕鬧大了對學校聲譽不好,壓下來了,讓沈姿彤給她道歉呢!”

池西語來了點興趣:“厲害啊,沈姿彤都能治得住。”

許倩熙:“可不是,我還沒見過有女生在沈姿彤那種霸道大姐頭手裡有生還的可能性。”

“你說她叫什麼?”

“林以微。”

池西語想到洗手間裡那個好心要和她換裙子的女孩,說起來,她還欠她一個人情。

不過,頂天的人情,也不值得讓她幫她出頭,和沈姿彤發生矛盾。

池西語取出那條裙子,隨手扔進垃圾桶,想了想,又撿了出來,扔給身邊許倩熙:“幫我洗了。”

許倩熙接過裙子,摸了摸面料,很廉價:“幹嘛不扔了?”

“讓你洗就洗,廢話真多。”

許倩熙不想惹池西語不高興,端了盆去洗衣房。

池西語無事可做,跟她一起去了洗衣房,恰恰看到林以微也在,她正在搓洗她的那條白色小禮裙。

女孩只穿了件單薄的鵝黃夏日背心,頸子白皙修瘦,鎖骨給人一種脆弱易折的感覺,額上綴了微汗,幾縷劉海濡溼了,額間觀音痣如一點硃砂。

純欲。

池西語想到了這個詞。

林以微顯然也注意到了她,以及敷衍地揉著她那件制服裙的許倩熙…

“放著我來洗吧。”林以微主動開口,“這是我的衣服。”

許倩熙巴不得如此,趕緊將盆子推過去,笑著說:“好呀。”

池西語背靠著洗手池,跟她打了個招呼:“嗨。”

“嗨。”

打量著林以微略紅腫不自然的臉蛋:“我聽說了,沈姿彤就是那樣的人,仗著家裡有點小錢,作威作福,到處刷存在感。”

池西語很看不上她。

許倩熙也連忙說道:“也就這兩年,她爸的服裝生意做大了,說白了還不是暴發戶,上不得檯面。”

林以微贊同地點頭。

女孩之間有種特殊的氣場感應,三言兩語間,她們似乎已經結成了某種微妙的同盟。

池西語又問她:“不過,你把櫃子開啟給她看看又怎麼了,寧可捱打,難不成櫃子裡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寶貝嗎?”

她帶著開玩笑的調子說。

林以微淡淡道:“跟櫃子裡的東西沒關係。”

“那跟什麼有關係?”

“尊嚴。”

少女眼神裡的某種堅定力量感,讓池西語覺得…有點意思。

池西語身邊正好需要她這樣一個底層的女孩作為陪襯。

她哥手底下有一條會咬人的狗——雲暉。

她也需要一條,可以放下身段、鞍前馬後去幫她處理棘手的事情。

池西語領著林以微來到了宿舍門口,送給她一整盒貴婦級護膚面膜,當著所有人的面,也當著沈姿彤的面,笑著說——

“一盒面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需要,微微你可以隨時告訴我,姐妹之間不需要客氣。”

許倩熙故意高聲附和著:“可不是,至於為了這點子東西動手麼,小家子氣。”

林以微知道她們是故意演給沈姿彤看的,於是配合著說:“謝謝西西,你真好,和別人都不一樣。”

池西語喜歡她的低姿態,更喜歡她聰明會說話,牽了牽她的手:“明天一起吃早飯。”

“嗯。”

樓道里,女生們相互對了眼色,知道林以微已經加入了池西語的姐妹團。

有點手段啊!居然能攀上這位眼高於頂的大小姐。

要知道,多少女生向池西語獻殷勤,都被她拒絕了,她對“姐妹”的篩選標準,可比沈姿彤嚴苛多了。

沈姿彤氣不打一處來,池西語此舉,無疑是狠狠打了她的臉。

今天這件事,她半點好處都沒撈著,被壓在窗臺上威脅、隨後又被迫道歉,偏她盛氣凌人、誣陷室友的“美名”還傳得沸沸揚揚。

池西語卻因為和林以微成了朋友,平白撿了個便宜,更得人心,也讓林以微對她更死心塌地。

沈姿彤真的好氣啊,惡狠狠瞪了林以微一眼。

林以微對她笑了笑,眼底仍舊是不折不撓的骨氣,一如方才她被她扇巴掌的時候。

“少得意,你以為池西語是什麼好東西嗎,你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林以微懶得理她,拉上了桌簾,用鑰匙開啟了櫃子鎖。

看著躺在櫃子裡那件黑色賽車服,今天一切風波,都是因它而起。

這件衣服,她是一分鐘都不能留了,必須想辦法還回去。

她坐下來思慮良久,重新新增了謝薄。

因為單方面刪除和新增好友,是不需要重新驗證申請的,她給謝薄發了一條訊息。

微風:“衣服,我什麼時候還給你。”

真希望這位大佬能像所有霸總文男主一樣,輕描淡寫來一句:“送你了。”

林以微會快馬加鞭跑下樓、將這件衣服丟進垃圾桶。

這是最不麻煩的做法。

然而,事與願違。

半小時後,謝薄回了一句——

Thin:“來籃球館。”

林以微斷然拒絕:“不行,人太多了。”

夜間的籃球館的確還有不少人,謝薄頭上的黑色護額被汗水潤溼了,他看著她的短訊息,嘴角使壞地提了提——

“過來,或者我來找你,自己選。”

……

林以微用冰塊將臉頰消了腫,直到完全看不出痕跡,這才一路小跑著,去了籃球館。

此刻已經九點半了,籃球館裡仍舊有很多男孩在盡情揮灑汗水,謝薄也在其中。

自然,免不了一大堆女生站線上外圍觀拍照。

他敏捷地假動作閃身,起跳投籃,手臂舒展,頎長的身影微微後仰,輕盈落地。

林以微注意到,他耳鬢頭髮比上次剃得更短了些,五官更顯鋒利,骨相美的優越感被他拉滿了。

女孩們咔嚓咔嚓,沒完沒了地拍著他。

林以微站在人群中,戴著一頂醜醜的春遊小黃帽,讓自己看起來很不起眼。

但謝薄就是一眼瞥見了她。

作為藝術生,應該有不錯的審美。

偏她不會穿衣服,那麼幼稚的帽子,配她身上這件更醜、更無趣的白T黑褲,白瞎她這張臉了。

她給他一個眼色,然後朝體育館後場走去。

謝薄將球傳給黎渡,轉身回休息椅,拎了礦泉水仰頭飲下,空瓶子揚手扔進路邊垃圾桶,他跟著走了出去。

林以微在這周圍觀察許久,只有走廊過道沒什麼人。

她如同叢林中最警覺的小鹿,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周圍,直到男人由遠及近,走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提進了男更衣室。

“嘭”的一聲,他用力關上門。

房間晦暗又安靜,唯有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林以微被他按在牆邊,桎梏著不能動彈,胸口起伏十分明顯。

謝薄粗壯的手臂抵在她胸前,另一隻手鉗住她的臉頰,迫使她抬頭迎向他。

“謝薄…”

“見我,不化妝也不打扮?”

“剛洗過澡,不想弄這些了。”

他附身湊近她頸項,嗅了嗅,果然有沐浴露的清新皂香,令他情生意動,想到那晚的光景,身體熱得如同一團火。

林以微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只能小聲懇求,“別這樣。”

謝薄看得出來,她絕非她表現出來的柔弱又可憐的樣子。

他們已經有過十分深入的交流,身體的反應是最直給的,他看得出這小姑娘骨子裡有一股柔韌性,絕不是小白兔。

他附在她耳畔,用溼熱的氣息說:“以以,我上癮了。”

“以以”,那晚是林以微讓他這樣叫的。

因為林斜也這樣叫她,獨屬於他的稱呼,她想在最快樂的時候重溫,閉上眼,好像他就在她身邊。

“謝薄,你有很多選擇,放過我可以嗎?”林以微攥著他的袖子,楚楚可憐的哀求,“我真的不想惹麻煩。”

男人玩味地看著她:“試試求我。”

“求你了,謝薄。”

下一秒,謝薄將她的手腕按在頭頂,堵住她的唇,吞嚥了她全部的呼吸和哀求的話語——

“再多求幾聲,我喜歡聽。”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青上芷

一隻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