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還我。”林以微看到他,脫口而出第一句話,就是要帽子。

謝薄懶得搭理她的破帽子,他將她拉到了人煙稀少的生科大樓後花園,她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越掙扎,男人箍她越緊。

“謝薄,幹什麼,弄疼了!”

她面板白,手被他稍稍用力,都會有特別明顯的紅痕。

這一點,那晚謝薄就發現了。

所以他喜歡在她身上用力,留下只屬於他的印記。

“怎麼跟池西語在一起?”

他語氣帶了質問的味道,眼神也不似前幾次那樣的輕鬆,“你有什麼目的?”

林以微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桎梏,垂斂著眸子,揉著手腕上的紅痕,委屈地說:“哪有目的,碰巧幫了她,就認識了。我想著…和她當了朋友,或許她哥哥會收斂些。”

謝薄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面前這演技堪比影后的女孩。

她眼神如同小獸一般,無辜中又帶著幾分狡黠,偷偷打量他,看他信不信。

根本就是一隻披著兔子皮的小狐狸。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

“本來就是!”

謝薄看著她:“以以,在我這裡,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我有一條底線,你不要踩。”

“什麼?”

“別動池西語。”

林以微聽他這樣說,想到了許倩熙方才八卦時說起的…他和池西語的關係。

“你是怕我傷害她?”林以微上前一步,主動湊近了謝薄,踮腳輕輕在他耳畔問,“還是,怕她知道我們的關係。”

謝薄感受到了女孩躍躍欲試的反擊。

小兔子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她在不動聲色地尋找他的弱點。

“我和池西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薄垂眸,看著她眉心正中的紅硃砂,“任何有損我利益的事情,我都不會容忍。”

“聽說你們有婚約?”

“現在還沒有,但將來…可能會有。”

現在謝家和池家只是有了心領神會的默契,還沒有真正確定下來,所以嚴格來說,池西語不算他的未婚妻。

“那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嗎?”林以微問他。

他冷冽地笑了下,似覺得她天真得很可愛。

“以以,你還不理解嗎,一輩子都要捆在一起的兩個人,訂婚前唯一的單身快樂時光,還繫結在一起,不是很無趣?”

說完,他性感的喉結輕微滾動著,喝了一口奶茶之後,將杯子塞回她手裡。

他薄唇間帶了些微的溼潤,湊近了她的唇。

林以微下意識地後仰,卻被他按住了後腦勺。

他並沒有吻她,只是用她的唇,輕輕蹭了蹭他溼潤的唇瓣,“以以,我們能在一起快樂的時光,很短暫。”

……

他離開後,林以微喝完了剩餘的奶茶,毫不留情地扔掉了空瓶子。

她才不會和他在一起。

找到兄長以後,她就抽身而退,不再攪和他們這些豪門少爺小姐的愛情遊戲。

她要和林斜永遠不分開。

不過,池西語顯然沒有謝薄那樣灑脫。

先喜歡上的那個人,無論怎麼出牌,都是輸家。

謝薄沒心沒肺玩他自己的,池西語卻是真心喜歡她這位薄情寡義的未婚夫,那晚和他共進燭光晚餐以後,池西語肉眼可見地心情愉悅了好長時間。

姐妹團的女生都見過謝薄如何對待池西語,他拿她當公主一般。

溫柔體貼,冷了會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車時會用手擋著車門,也會當眾維護池西語的面子,譬如那次藝術分享會上對鄧驍的警告……

這一切,足以讓一個沉浸在浪漫愛情幻想裡的女孩…徹底昏頭。

所以,哪怕謝薄的副駕駛位置總有不同的女孩,池西語都可以容忍。

因為她知道,將來和謝薄攜手走入婚姻殿堂的人,不會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如此穩定的心態,直到一個女孩的出現,開始出現了波動。

“聽說謝薄載她兜過風,一個月前就有人看見他倆在校外茶飲店喝水。”

許倩熙第一時間掌握全部資訊,軍訓休息時,她在林蔭樹下向池西語彙報著,“聽說葉安寧還送了謝薄一塊百達翡麗表,不過那塊表啊,現在戴在黎渡手裡,笑死了,這不是倒貼是什麼!”

池西語笑不出來。

其他人就算了,但葉安寧…卻是少有的會被池西語看在眼底的“競爭對手”。

葉家雖然比不上池家三代財閥豪門,在青港市根深蒂固、枝繁葉茂。

但葉家崛起很快,並且發展十分迅速,儼然成了青港市上流圈子裡的新貴。

所以,葉安寧也不同於謝薄以前玩過就散的那些鶯鶯燕燕。

至少,在池西語看來,她是可以直接威脅到池謝兩家聯姻的存在。

池西語這段時間很有危機感。

看到林以微拎著她的大號水杯去茶水間,池西語連忙對她招招手:“微微,來。”

林以微以為池西語又要吐槽她的杯子土,讓她換杯子來著。

她這大號的接水杯,也是林斜給她的,讓她多喝水。

所以不管是上學還是打工,林以微總帶著這個可以斜挎的超大號保溫瓶,她永遠記得林斜的叮囑——

“以以,要多喝水才會長漂亮。”

她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擰上瓶蓋,朝著池西語小跑過去。

“怎麼了?”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池西語衝許倩熙努努眼,許倩熙劃開手機,將葉安寧的照片遞了過來——

“你認識她嗎?”

林以微看到照片裡的女孩同樣穿著迷彩軍訓裝,站在排隊第一的位置,面板白嫩,鵝蛋臉,眼尾微微上挑,耳畔掛著兩個蓬鬆的雙麻花,格外清純漂亮。

她搖搖頭:“不認識。”

“她叫葉安寧,商學院的,家裡還不錯,老爸是做金融的,港市新貴。”

許倩熙看看照片,又望望林以微,忽然道:“西西,你別說啊,林以微和她還有點像呢。”

池西語奪過手機,望了眼照片裡的女孩,又望望面前的林以微。

像,確實像,楚楚可憐的五官配了一雙上挑的狐狸眼,又純又欲,尤其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掛了雙麻花大辮子,看著跟姐妹似的。

然而,細細看來,終究還是林以微的臉蛋更鮮煥些,尤其眉心那顆紅硃砂,為她添了份獨一無二。

“笑死了,林以微,你不會是葉安寧他爸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林以微陪笑著說:“我要有她那樣的爸,做夢也要笑醒了。”

“好了。”池西語打斷了女孩們的玩笑,對林以微道,“我要你去葉安寧身邊,和她當朋友,幫我看著她,隨時跟我彙報她和謝薄的進展。”

“……”

雙面間諜嗎。

林以微不太想做這種事,但轉念一想,這是讓池西語對她增加信任的好機會。

池西語根本不care林以微的意願,自顧自地說:“我要知道他們睡沒睡,對了,我還要知道,為什麼謝薄留她在身邊這麼久,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林以微不禁問。

“據我所知。”許倩熙立刻向池西語展示了她蒐集情報的能力,“有二十多天了。”

林以微想著那夜的事,發生在八月中旬,距今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

“二十多天,算久嗎?”

“當然!”許倩熙連忙說,“以前追謝薄那些女孩…最多兩週,就讓他厭煩了,怎麼說,他是個很挑剔的人,而且很注重細節,我記得上一個吧,好像就是她抽菸的牌子讓他聞不慣,後來那女孩還試圖挽留,連他面都見不著了…”

“你話太多了。”池西語並不想聽許倩熙叨叨謝薄身邊那些花花草草。

許倩熙立刻識相地轉移了話題,對林以微道:“怎麼樣,西西吩咐的事情,能做好嗎?”

見她猶豫,池西語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微微,我知道你一門心思都在學業和兼職上,不太喜歡做這樣的事。可我真的很想知道葉安寧和謝薄的事,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啊,拜託了。”

“我需要在她身邊呆多久?”她問池西語。

“只要謝薄厭煩她了,不和她再來往,那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池西語見她語氣鬆動,連聲保證,“放心,不會很久,謝薄從來不和女孩長期相處的。”

既然你知道,幹嘛還這麼介意。

林以微這句話險些脫口而出,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

是的,在池西語面前,她說出口的每句話都需要斟酌。

“好吧,那我試試看,但不保證成功。”

畢竟,她也不清楚葉安寧是什麼樣的人。

“放心,肯定可以!”池西語用力握住她的手背,鼓勵她,“我相信你!”

林以微抬眸,觸到她如春水般燦爛的笑容。

她清楚,池西語心裡一定在想,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她又有什麼資格留在她身邊。

池西語和她交朋友是有目的的,除了滿足她的優越感,還要幫她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情。

髒的,臭的…

沒有挑剔的餘地。

……

林以微接到任務,迅速調查了關於葉安寧的部分資料,就像她當初調查池西語一樣。

大概也瞭解了為什麼池西語這麼介意她。

葉安寧的家境真的不錯,她父親屬於青港市的後起新貴,而且崛起非常快。

前兩個月,公司上市,規模擴張迅速。

除開家境之外,葉安寧的模樣也絕對屬於女神級別,很漂亮。

從照片上看,林以微和葉安寧很像,看本人…更像。

尤其是兩人身高體型,都差不太多,唯一的區別是葉安寧更豐滿,林以微則顯單薄、瘦削。

葉安寧對於謝薄的追求也是很直接坦蕩的,精心為他準備各式各樣的禮物。

從昂貴的手錶皮帶,到手工做成的精美陶瓷小杯子。

謝薄照收不誤,但收了怎麼處理,那就不得而知了。

譬如那塊百達翡麗,現在明晃晃戴在他朋友黎渡手上,好多人都在背後笑話她…

這絲毫不耽誤葉安寧對謝薄的著迷,她和池西語在這件事情上,有異曲同工之處,都可以選擇性無視男人明明白白的“渣”。

林以微捫心自問,她絕對做不到。

如果她男朋友這樣子…她會拿刀剁了他的手。

當然,她也不會交往這種辣雞男朋友。

有時候,林以微不禁想,是不是壞男人更有魅力。

學校那麼多好男孩,可女孩們只對謝薄著迷。

除了長得帥,他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性格爛,又花心,還是個從名字就能看出不太受重視的私生子。

當然,這是個看臉的世界,謝薄的帥,偏又不是一般的帥。

連林以微這種對男孩眼光高、要求更高的女孩,看了他的臉第一眼,都會有想睡的慾望。

嗯,除了帥,真是一無是處。

…….

觀察了葉安寧幾天,一個天空飄雨的下午,在奶茶店裡,林以微注意到葉安寧和鄧驍有糾纏。

鄧驍是青港市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家境趕不上謝薄,甚至趕不上池西城,但他比池西城更下流,更不要臉。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特別覬覦謝薄身邊的女人。

以前撩過池西語,現在又盯上了跟謝薄接觸過一段時間的葉安寧,時不時地湊她面前刷存在感,開葷段子玩笑。

林以微撞見他們好幾次,看得出來,葉安寧都快煩死他了,跟狗皮膏藥一樣,偏又拿這小流氓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擺脫了鄧驍,葉安寧去洗手間收拾了一下自己,補了個妝。

出來時拿起擱在置物架上的奶茶,正要喝,林以微走過來,奪走了她的奶茶,扔進了垃圾桶裡。

動作之快,連葉安寧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

“不要喝了。”林以微望望不遠處吊兒郎當倚在牆邊和哥們說笑的鄧驍,“任何飲料,脫離了視線就不要再入口了。”

葉安寧霎時間反應了過來,臉色慘白。

不遠處,鄧驍還有意無意地朝她投來一瞥,更讓她毛骨悚然。

“謝謝你,真的。”她低聲向林以微道謝,“不然今天就完蛋了。”

“我也不確定,只是看到他鬼鬼祟祟走過來,怕他在你的飲料裡放東西,說不定是我想多了。”

“不不,小心駛得萬年船。”葉安寧對她伸出了手,“我叫葉安寧。”

“林以微。”

“你的名字真好聽。”

“謝謝,你也是。”

葉安寧和林以微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些,密集的拍打著奶茶店簷下的傘棚,稀里嘩啦如同吵鬧的鼓點。

見林以微從書包裡抽出傘,葉安寧連忙問:“你去哪裡?”

“校東門的便利店。”

“你去買東西嗎,這附近也有便利店,不用去東門這麼遠,雨太大了。”

林以微笑了笑:“不是,我在那裡兼職打工。”

“噢。”葉安寧低頭看到林以微腳上那雙有點脫膠的白色運動鞋,大概能看出來,她屬於高分考進斐格大學的尖子生,家境不怎麼樣。

莫名對她有了許多好感。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奶茶店外,葉安寧笑著對林以微說:“我送你過去吧,反正不遠,這麼大的雨,就算打傘也會弄溼衣服的。”

“那謝謝你了。”

司機撐著傘替兩位女孩開了門。

林以微上車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透過後視鏡,她看到了副駕駛的謝薄那雙輕佻的桃花眸,玩味地打量著她——

“又交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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