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週,祝小乖終於從老鄒嘴裡聽到了明姐的訊息,據說兩個月前她曾在東省基地養過傷,目前不知所蹤。

其餘,一無所知。

“快過年了。”

祝沉側身坐在沙發扶手上,一本正經把祝小乖懷裡的小可愛拎出來自己搓了兩把,也不知道在隱晦地提點什麼,祝小乖反正是沒聽出來,冷漠的像個沒有感情的渣女,一把搶回貓還不忘瞪了他一眼,極其敷衍。

“哦。”

卓揚跟最近剛歸隊沒什麼事兒的何凱就坐在對面,忍住沒笑出聲,憋得臉疼,也就是看在祝沉身為隊長掌控者他們未來命運的份上,好心給解決一下尷尬岔個話題。

“祖宗,咱過年就沒點兒活動?”

“有啊。”祝小乖眨巴眨巴眼睛啃了口蘋果,笑的人畜無害溫柔可愛:“大年三十,從早到晚的清剿活動,大狂歡,和感染者一起跨年,喜歡嗎?”

卓揚、何凱:“……謝謝啊。”

“不用謝,應該的。”

送走絮絮叨叨的兩個人,祝沉也忙著去幫隔壁野戰營做訓練,整個二層小樓只剩下了祝小乖和一貓一狗。

放小可愛去跟老鄒的大黑狗玩,吃完半張臉那麼大的冰蘋果牙都麻了,去洗手間用飄著一層冰絮的冷水潑了把臉,凍一激靈,擦擦乾慢悠悠挪到一樓燃著的壁爐邊,一屁股坐地上,依舊裹著祝沉的那件軍大衣,盯著噼啪跳躍的火舌。

又快過年了。

上次過年自己在做什麼來著?印象裡,大概在南方的哪片海邊,颱風、暴雨和海嘯,一群人凍得好懸沒直接死在那兒,根本就忘了過年這回事。

還是過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補了一頓肉。

“進了部隊不想家,進了飯堂不想媽”,這話祝小乖是從一個老兵嘴裡學來的,所以上輩子那幾年帶隊,逢年過節的,總要給他們吃頓好的。

生活在末日已經太苦了,總得想辦法吃飽。

白肚皮大腦袋的黑狗叼著小可愛顛兒顛兒湊過來取暖,祝小乖往旁邊挪了挪,給它們騰了個地方,看著倆小東西甩著尾巴互相舔毛絲毫不把自己放眼裡,撇撇嘴把腦袋往手臂裡一埋,團成個暖和的姿勢,悶悶抱怨:

“嘖,白眼狼。”

……

臘月二十九,跟老鄒打過報告以後,夜裡,祝小乖把現在第一組能聯絡到的所有隊員都叫了過來,在老鄒家客廳茶几上擺滿了珍藏許久的零食水果,還從老鄒那兒磨了幾瓶白酒。

祝沉、鍾善、卓揚、李三虎、吳可勻,還有何彪跟何凱,附帶一隻狗和一隻貓。

喝水的玻璃杯盛滿酒磕上桌沿,一聲脆響,酒盪出來灑到手背上,順血管滑進袖口,冰涼。

“……新的一年,我希望咱們一個人都不要死。”

她斂著眉眼,又沉又深,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樣,表情貧乏,不動聲色,安靜的時候,像書裡一副漂亮的剪貼畫,看窗戶外面漆黑的天,然後仰頭喝完整整一大杯茅臺,再放下杯子,眼眶就通紅。

太辣了,燒的心口疼。

又是新的一年,那些曾經悍不畏死衝向天災的人,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還在人間,請你們再堅持一回,這該死的末日一定能熬過去,到時候,我一定接你們的骸骨回家。

這一遭,我不再是你們的隊長了,不用再救我了。

都活著吧,我也知道很難。

這杯酒,敬所有掙扎在末日裡的英雄。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