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咕嚕姆如何掙扎,伊萊丹那鐵鉗一般的大手還是死死的抓著它的脖子,讓它無法掙脫。伊萊丹對風力很敏感,沿著風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啊,這刺眼而久違的陽光。伊萊丹右手忍不住抬手擋住了眼睛,左手還不忘死死地控制著咕嚕姆。外面依稀能聽見聯盟的軍士在呼喊著王子殿下的名字。

自從伊萊丹觸碰到魔戒的一剎那,意識中一個巨大的魔眼一閃而過。伊萊丹心裡明白,索隆的靈體已經在巴拉多重塑,雖然還沒有肉身,但魔戒的意志和控制力已經開始增強。如果他此時佩戴這枚戒指,他的行蹤就會被索隆和戒靈立刻知曉。不過憑著自己的雙重人格,伊萊丹並不擔心這枚戒指可以誘惑自己。也許伊萊丹的人格無法承受魔戒的誘惑與侵蝕,但陳真作為一個外來者,可以完全不受至尊魔戒的影響。或許這也是索隆如此恐懼伊萊丹的原因之一吧。

“我在這裡!”伊萊丹衝著搜尋自己的聯盟將士方向大喊了一聲,

“殿下?真的是您?殿下在這裡,我們找到殿下了!”一個聞聲趕來的聯盟士兵看清了伊萊丹的模樣後立刻興奮地大喊通知周圍的聯盟軍隊。

“通知馬庫斯他們,我已經回來了,沒什麼事,我們返回瑞文戴爾!”伊萊丹不想自己獨謀善斷,索隆是整個中土自由民的敵人,因而至尊魔戒的處置權大家有權利共同商討。在瑞文戴爾的精靈法術庇護下,這裡最適合大家召開一場會議討論魔戒的處置問題。

“已經去通知了,殿下,這是?”已經從王子殿下的歸來回過味來了計程車兵這時終於留意到伊萊丹手裡控制著的咕嚕姆,

“它啊?我在洞穴裡迷了路,這個小怪物帶我走出了洞穴。把它看好,別讓它跑了。”伊萊丹沒有告訴其他人魔戒的事情,隨口編了個瞎話敷衍了一下。

看到伊萊丹一身的灰塵和些許擦傷,士兵立刻明白了這個小怪物當嚮導並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再加上它猥瑣的樣子,士兵立刻把它抓了起來嚴加看管。士兵提出要為伊萊丹處理一下傷口,被拒絕了。此時伊萊丹只想儘快趕回幽谷。

部隊剛剛重新集合起來,伊萊丹就聽到後面的隊伍裡傳出一陣吵鬧聲。

“啊!丟了,寶貝丟掉了!在哪,寶貝你在哪?啊...”咕嚕姆本來想趁著聯盟軍士不備,藉著魔戒隱藏身形逃離這裡。可是翻遍全身也沒有找到魔戒,這讓咕嚕姆大為驚慌,失控地大喊大叫,滿地翻找。結果被強壯有力的聯盟士兵一把按住,控制了起來,不過嘴上還是在大聲呼喊。

“你這醜陋的怪物,給我老實點!”控制住咕嚕姆的聯盟士兵很粗魯地將它捆了起來,任由它如何拼命呼喊。

望著這一幕,伊萊丹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向幽谷前進。

幽谷,伊萊丹已經面見了埃爾隆德王,正在訴說著魔戒的事情。

“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至尊魔戒?”埃爾隆德面色凝重,他忘不了當時的最後聯盟之戰,伊熙爾杜沒能抵擋住魔戒的誘惑,沒有將它丟入末日火山的熔岩之中,讓邪惡得以苟活至今。

伊萊丹沒有答話,只是喚來了侍者,端來一個火盆。用一個長鉗夾住戒指,放入了火焰之中。

良久,伊萊丹把戒指從火焰中取回,直接伸手拿起了戒指。

“你...”埃爾隆德正欲出聲阻止,怕伊萊丹被高溫的戒指灼傷手掌。可是看見伊萊丹沒事人一樣的狀態,埃爾隆德到嘴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父王請看!”

伊萊丹將戒指置於石桌之上,手上並沒有半點傷痕。這也讓埃爾隆德對這枚戒指產生了懷疑。

還沒等埃爾隆德想明白什麼,戒指的外側和內側分別出現了一行符文。

埃爾隆德心中大駭,他當然明白是什麼,這正是用魔多的邪惡語言刻寫的咒語,這枚戒指毫無疑問,正是至尊魔戒!

“你想怎麼做?”埃爾隆德此刻已經明白,伊萊丹不會毫無想法地來找自己,這位愛子的心裡,恐怕早已有了計較。

“索隆是中土世界所有人民的公敵,我覺得世界各地的人民有權利共同決議。”

接下來的幾個月,伊萊丹都居住在幽谷。一邊也和埃爾隆德商談著聯盟的一些事務,一邊也派人秘密通知了中土世界各個自由民勢力前往幽谷商談。

各方代表陸續趕來,最先到達的毫無疑問是伊利雅德和登丹人的代表,山德魯和阿拉松;然後是安度因河谷的領袖,比翁人貝榮和伊寧威治首領特馬斯;林地王國的萊戈拉斯結束了東方戰事後返回較晚;剛鐸宰相埃克塞理安和洛汗牧馬王塞哲爾幾乎同時抵達幽谷;矮人代表眾多,先後到達的是王子索林,和他沒有加冕過的父親斯萊因,都靈貴族巴林,葛羅音,鐵足戴恩;黃金森林的代表依然是哈迪爾;河谷邦和多溫尼安代表抵達最晚,分別是巴德和哈溫。另外5位伊斯塔力也被邀請參加了會議,埃爾隆德和伊萊丹作為主持人當然也不能缺席。

只是這次矮人的參會的代表還帶來一個特殊成員,都靈貴族葛羅音,還帶著一個鬍子都還沒長出來多少的矮人兒童。

所有的代表齊聚幽谷,已在此休息多日。秋葉繽紛的午後,伊萊丹引領一眾代表前往了會場。在最後的庇護所純白的雕刻牆外,一棵高大的榕樹下。眾人齊聚一堂,圍坐在一個很大的圓形石桌旁。石桌的正中央,蓋著一塊幕布。

“遠道而來的老朋友們,召喚你們來到此地,是為了應對黑暗魔君的威脅。這關乎整個中土的安危,我們必須團結一致,任何種族都無法逃脫...”埃爾隆德向眾人說明了此次召喚大家來此的緣由。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交頭接耳。聯盟已經在最近的大戰中獲得了勝利,還有什麼能是威脅到整個中土安危的事情呢?

伊萊丹擺了擺手,示意安靜,眾人停止了議論。埃爾隆德優雅地將手臂指向圓桌上的幕布,並向伊萊丹點頭示意。

“請將魔戒展示給大家,伊萊丹。”

伊萊丹望了一眼眾人,扯掉了幕布。一枚金光閃閃的戒指呈現在圓桌正中央。

這枚戒指居然發出一股無形的召喚力,讓有所感應的眾人出現躁動。

來自東方的戴恩與巴德和哈溫則是相互對望,低聲交談;索林和葛羅音、巴林也在低聲討論著什麼;阿拉松則是望著戒指目光凝重;哈迪爾和萊戈拉斯都敏銳地感受到了異常,面露擔憂望著伊萊丹;埃克塞理安望著魔戒沉默不語,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覬覦之色;其他人大多數是不明所以。因為這一次通知各方前往都是嚴格保密的,沒人知道這次來的目的竟然是討論至尊魔戒的歸屬。

伊萊丹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的心裡也在思考著會有多少人無法抵抗魔戒的誘惑。

這時埃克塞理安突然起身,慢慢地走向圓桌。

“在夢中,我見到東方的天空黯淡下來,但在西方卻尚有一絲光亮。一個聲音在吶喊,你們的毀滅近在咫尺,伊熙爾杜克星已被發現。伊熙爾杜的剋星...”說著,埃克塞理安就伸出了左手想去拿起魔戒。

“埃克塞理安!”甘道夫猛然起身,想大聲喝止埃克塞理安拿走魔戒。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有傳到埃克塞理安的耳中,一道魔音加持的恐怖語言驟然響起,並伴隨著周圍開始地動山搖。

“Ash nazg durbatuluk!”

“ash nazg gimbatul!”

“ash nazg thrakatuluk!”

“agh burzum ishi krimpatul!”

被魔戒吸引得全神貫注的埃克塞理安驚得一下子被打斷了冥想,與會眾人也是驚懼不安。有人大喝著拿起武器戒備四周,有人閉上眼睛默默祈禱,有人東張西望看看發生了什麼。埃爾隆德也是用手扶著前額低頭嘆息。

直到伊萊丹唸完這四段咒語,眾人也歸於沉寂,埃克塞理安坐回了座位。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伊姆拉崔說出此等魔多的邪惡語言。”良久,埃爾隆德面色嚴峻,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我並不請求父王的寬恕。如果我們不能團結一致,未來,這可怕的聲音和汙穢的語言將響徹我們整個中土世界!至尊魔戒是至惡之物。”話雖如此,伊萊丹還是向父王行了一禮。並且向眾人警告道。

“那是一件禮物!對抗魔多的禮物!為什麼不使用這個戒指?一直以來,我們剛鐸王國都在前方對抗魔多大軍。正是有我們的人民在浴血奮戰,你們中的很多人才得以安全。把敵人的武器交給剛鐸,讓我們用它來對抗敵人!”埃克塞理安站起,他的眼神還是久久不離魔戒,他認為可以憑藉魔戒來解決剛鐸目前的困頓局面。

“你無法駕馭它,我們這裡任何人都不行!魔戒只聽從魔君索隆一個人的意志!”伊萊丹站起身,直白地打消了埃克塞理安的念頭。

望著這位威嚴的王子,埃克塞理安無言反駁,只好悻悻又坐回座位

“伊萊丹殿下是對的,我們不能去使用它。”甘道夫也感受到了魔戒的誘惑力,乾脆利落地回應了伊萊丹的觀點。

“你們只有一個選擇,魔戒必須被摧毀!”埃爾隆德面色嚴肅,說出了唯一的解決方式。

“那我們還等什麼?”站在葛羅音旁邊一起來參加會議的矮人小孩拿起一把矮人戰斧,上前用力地向著魔戒劈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過後,矮人小孩重重地摔倒在地。而魔戒毫髮無損,他的斧刃則是碎裂成了七八瓣。連他在內,身後的一眾矮人見此情形也是大為驚訝。

“你的武器無法摧毀魔戒,吉姆利,葛羅音之子。我們這裡也無力做到。魔戒由末日火山的烈焰熔鑄而成,只有在那裡才能把它徹底摧毀。”埃爾隆德面色未改,訴說著魔戒的來源。

“進入魔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摩拉南黑門的守衛,不只有半獸人,還有很多從不休眠的巨獸,魔君巨眼更是不停監視著。那是一片荒涼的土地,到處是火焰、塵埃和灰燼,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會讓人中毒。即便是千軍萬馬也做不到,這是妄想。”連年來的戰亂讓埃克塞理安不得不對剛鐸的處境持悲觀態度,苦笑地說出魔多的現狀。

伊萊丹何嘗不知如此。自從他橫空出世以來,這個世界出現了太多他意想不到的變化。其中,索隆提前回歸魔多,這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這一世的索隆非常強大,即便是和他的對決下受傷敗退的情況下,索隆的實力依舊比上一世強大得多,不然就不會剛回到魔多就險些把剛鐸滅國了。

欺騙者索隆很是陰險,自從帕蘭諾戰敗後它和它的爪牙就一直蟄伏在魔多那片黑色的土地中,鬼知道它們現在積蓄了多少力量。如果真的護戒遠征,即便是伊萊丹,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成功潛入魔多,一擊必殺毀掉魔戒。

“我們現在的優勢是,魔戒還沒有被索隆發現,只要它一直沒有人佩戴,索隆和它邪惡的納茲古爾爪牙就不會察覺魔戒的位置。所以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提及使用魔戒這條路了。”伊萊丹話落,埃克塞理安聞言低下了頭。隨後伊萊丹又繼續道,

“摧毀魔戒確實是必須的。只是,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我們接下來的主要目標依然還是北方世界,安格瑪山脈和剛達巴山脈,以及凱薩督姆東城的炎魔巴洛格。只要把它們都消滅,整個北方世界將會重新連成一片!”

聽到伊萊丹的話,很多人的眼睛中都迸射出異彩,這才是聯盟該有的風度!

停頓了一下,伊萊丹繼續道。

“至於魔戒,暫且由我代為保管。因為整個聯盟,只有我,能抵抗它的誘惑!”一邊說著,伊萊丹隨手拿起至尊魔戒,還往空中拋了一下,然後很隨意地伸手接住,自始至終也沒看一眼魔戒,彷彿這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嘶...”連五位伊斯塔力在內,眾人都是倒吸冷氣,只有埃爾隆德面色平靜,古井無波。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魔戒的蠱惑力,尤其是實力強大的精靈和邁雅,感受更為深刻。

不管是誰,一旦把魔戒握在手中,都會剋制不住內心的衝動,將它據為己有,被魔戒完全控制心智。而這位精靈王子居然只是很隨意地就可以把它握在手中,甚至還可以當成玩物丟擲,連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眼神中沒有任何對魔戒的渴望,他真的不受影響!

“我代表登丹人,我們都遵從殿下的決定。”作為追隨伊萊丹最早的元老,阿拉松第一個表示認同。

一眾矮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索林表示,“都靈王國都遵從殿下的決定。”

隨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最後一個人,埃克塞理安。他左右張望,其他代表都已經表示贊同。也只能站起身,“剛鐸王國也支援殿下的決定。”

全票透過,至尊魔戒由伊萊丹負責保管。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諸位,你們該好好在這裡居住些天,感受一下瑞文戴爾的溫和與秀麗。”

伊萊丹準備安排眾人在此暫住,眾人欣然同意,除了剛鐸和多溫尼安、河谷邦的代表以政務繁忙為由推脫了伊萊丹的好意,立即啟程返回自己的領地去了。

不過氣氛也有不對勁的地方,戴恩看向萊戈拉斯總是面色不善,而塞哲爾見到薩魯曼則恨不得衝上去劈了這個白袍巫師。伊萊丹早就注意到這些,心中會意。

“塞哲爾,特馬斯,我知道你們有很多村莊和民眾被烏魯克海毀滅了,我理解你們的感受。可是艾辛格在推平登蘭德,打通南北連線的通道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而且接下來的南方戰略,我需要白袍巫師作為聯盟的一大助力,支援我們的剛鐸朋友,剛鐸也是你們二位共同的盟友,我希望你們能看在剛鐸的面子上,暫時放下這個恩怨。”

聽到關乎剛鐸,又是伊萊丹殿下的意思,塞哲爾才暫且收起了那份殺意,特馬斯也點了點頭。伊萊丹很滿意兩人的反應,轉過頭,望向戴恩。

“戴恩,我知道你記恨孤山王國陷落的那一天,我們精靈沒有伸出援手。但你可曾想過,我們兩族千百年來的恩怨,哪一次不是源於你們的貪婪?矮人七戒就是索隆那個欺騙者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透過力量之戒來腐蝕你們的心智,讓你們變得更加貪婪,讓你們痴迷於挖掘和財寶,拋棄了盟友,這才召來了都靈剋星和史矛革!你們矮人族難道沒有從中得到反省嗎?”

包括戴恩在內的一眾矮人都沉默了,他們高傲的自尊和固執的天性不允許他們看不起的精靈族來教訓他們。可是眼前的這位傳奇精靈王子,一頓振聾發聵的質問,他們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身為都靈貴族,他們深知很多誤會發生的前因後果。只是拉不下臉來承認錯誤。

“凱薩督姆,剛達巴灰色山脈,孤山王國,都是你們曾經的家園。聯盟接下來會為你們把這些一一奪回來。但是,我需要的聯盟,是一個團結緊密的整體,而不是一群互相怨懟的烏合之眾,我希望你們能放下彼此的成見。對於彼此的種族,我希望你們都能接近他們,熟悉他們,他們都不是洪水猛獸,而是和你們都一樣有著信仰熱愛自己家園的人。你們,明白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伊萊丹望向了萊戈拉斯,這位林地王子也低下了頭。一眾矮人則是面紅耳赤,羞愧不已,紛紛向伊萊丹行禮表示遵從。

伊萊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過身望著薩魯曼。

“庫如尼爾,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你給聯盟和中土自由民帶來了不小的災難。雖然在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源自於欺騙者索隆的控制,我希望你能以你的實際行動來彌補你的罪過。現在,我要委託你前往南方為聯盟完成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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