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如道猖狂。
這是祖境對一位荒古至尊所吐露出的話語，如似蜉蝣語蒼木。
蕭九問的眼眸，在這一刻陰沉如水。
他是道院的天驕，否則，也不可能被選中參加天墟。
既為天驕，他心中自有傲意。
然而此刻，秦軒卻敢如此對他說話。
十息！
蕭九問腰間的劍都如若憤怒，隱隱欲起。
秦軒卻仍舊是一臉的平靜，他自在先天鍾乳之上，滿面漠然的望向蕭九問。
忽然，蕭九問笑道：“不愧是秦長青，連神道一脈，連古帝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是我！”
“罷了，此物既然是你先看到，你拿去便是，天墟之廣，傳聞神藥無數，十九天地的道院皆是同源，不必操戈。”
說著，蕭九問便灑然轉身，直接離去。
這個舉動，讓秦軒也有稍許意外，他不明白蕭九問的心思，不過，一步之退，為百步之勝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這先天鍾乳何其貴重，蕭九問不可能視若未睹。
不過，秦軒也並不在意。
他直接盤坐，再次吞煉先天鍾乳。
明知道蕭九問可能心存不軌，秦軒卻彷彿一點都不在意，何等之狂。
放眼九天十地，如此無視一位荒古至尊的祖境，秦軒絕對是第一人。
……
大約五個小時後，在這一條通道之外，之前四人分路而行中。
蕭九問、韋子妮、狄秋至尊匯聚在一起。
可以看到，狄秋至尊受到了不輕的傷勢，臉色慘白。
蕭九問望著狄秋至尊，皺眉道：“你怎麼造成了這個模樣！？你們這條路遇到了什麼？”
韋子妮與狄秋至尊對視一眼，韋子妮方才出聲，“我們那條路，是鼓聲的來源，裡面，有黑暗之力！”
一句話，蕭九問的臉色變了，隱隱後退一步。
“你放心，我們二人未曾沾染到黑暗之力，我們的傷勢，是被裡面的生靈所襲！”韋子妮沒好氣的說道，“若真是被黑暗之力侵蝕，我們二人便已經廝殺，至少有一人死在那一條通道中。”
“裡面有被黑暗侵蝕的生靈，暗妖！？”蕭九問沉聲道。
“嗯！”韋子妮目光凝重，“應該是人，不過外表上已經變化，如若蜘蛛般懸掛在牆壁上。”
“我們斬殺了一些，驚動了裡面較為強大的黑暗生靈，有幾個荒古境衝出來了。”
“畢竟是黑暗生靈，我們便退避，狄秋的傷，是那幾個荒古境暗妖所傷的，畢竟，他實力不強。”
韋子妮的話語，讓狄秋至尊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有些惱怒道：“我只是一時大意，心思都在防護黑暗之力了。”
“哦！？”韋子妮眉頭一挑。
“蕭九問，你那一條路呢？”韋子妮忽然問道。
“一條死路，我走了沒多久就走到了盡頭！”蕭九問搖頭道。
韋子妮和狄秋至尊兩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將信將疑，蕭九問卻是再次開口，“我正想和你們說，走到盡頭後，沒有發現我便走出來了，然後去了另一條路。”
說著，他便望向秦軒走入的那條路內。
“那秦長青運氣極好，他得到了一鼎通古境的先天鍾乳，有百萬年份了。”
話音落下，韋子妮和狄秋至尊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
“什麼！？”
“我們受傷，他反而遇到了大機緣！？”狄秋至尊更是憤憤不平。
“蕭九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你說出來，是想要搶麼？”韋子妮卻是直接開口，戳破了蕭九問的心思。
不過蕭九問也不在意，他們三人沒一個是好易與的。
“我是想要搶，你們也明白，那秦長青素來狂妄。但不得不承認，這秦長青有狂妄的實力。”
“在古帝面前如此瘋狂，卻還能活下來的人，古帝之下，我只見過他這一位。”蕭九問的話語讓另外兩人沉默。
“這裡是天墟，白帝可不能保他，只是一個祖境罷了。”狄秋至尊嘀咕著。
“你的意思，我們三人聯手，將那先天鍾乳奪過來？”韋子妮問道。
“不是奪，是殺了他秦長青，然後平分先天鍾乳。”蕭九問淡淡一笑，目光炯炯的望著韋子妮二人。
殺！？
韋子妮的神色稍變，不過，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這裡是天墟，勝者生，敗者死，實力為尊，就算在這裡殺了秦長青，也傳不到九天十地。
“這秦長青的天賦，命數太過驚人，祖境能夠做到這地步，在九天十地內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若不殺他，後患無窮！”
“你我三人，皆是荒古境，若是還殺不得他一個祖境，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蕭九問淡淡道：“但不保證，這秦長青手裡是否有底牌，所以，我們三人最好仔細研究，爭取一擊必殺，不留後患。”
白色的熒光石下，三人對視而立，韋子妮和狄秋至尊沉默了。
“我同意！”最先開口的是狄秋至尊。
一旁的韋子妮看了一眼兩人，最終也點下了頭。
……
大鼎之上，秦軒繼續吞煉著先天鍾乳。
他的身軀，一次次衝擊桎梏，如今的桎梏，比起當初五萬界之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之前，他如蜉蝣撼樹，這次，便是蜉蝣撼山了。
數個時辰的吞煉，秦軒也未能夠徹底衝破桎梏。
不過秦軒有一種感覺，那一層桎梏上也浮現出了諸多裂痕，只要他繼續吞煉，便可以逐漸讓這桎梏鬆動。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磅礴的先天鍾乳之力融入到身軀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滴血，每一寸骨中。
轟！
忽然間，秦軒體內血液，筋骨，內臟在這一刻，以某種規律共鳴起來。
這種感覺，彷彿渾身都已經湮滅，再次復生一樣。
秦軒身軀一震，他體內的丹田世界，再次壯大。
桎梏終於鬆動，雖然，只是一絲，卻也是鬆動了。
秦軒心神當即盡數投入到吞煉先天鍾乳之中，與此同時，在這地窟的通道入口。
隱約中，有一把劍，無聲無息而至，直入秦軒的咽喉。
荒古之兵，至尊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