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柯曉曉沒有跟我借錢，不過，我能跟您和阿姨還有柯鴻弟弟聊聊嗎？”
謝雲霞開口問道。
“啊？是不是曉曉在外面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了？”
柯曉曉養父的臉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小心的望著謝雲霞：“還是她出什麼事了？”
“您別擔心，都沒有。”
謝雲霞連忙說道：“我跟柯曉曉已經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只是最近突然發現我好像不太瞭解她，怕她會有些難處不肯跟我說，今天我本是來找她的，既然您和阿姨都在，我就想跟你們聊聊。”
“哼，她能有什麼難處，不給別人難處就阿彌陀佛了！”
柯曉曉的養母冷哼了一聲道：“姑娘，我看你說話舉止是個實誠人，你玩不過曉曉那個丫頭的，離她遠些，別被她賣了還替她數錢！”
“哪有這樣說自己閨女的！”
柯曉曉的養父瞪了他的妻子一眼，“咱們到底養了那孩子十幾年，跟自己的親閨女沒啥區別，有些事當初咱們也有錯，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好？”
“哼，自從她當年做下那件事後，我就覺得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柯曉曉的養母冷哼一聲道：“這些年她動不動拿居委會來壓咱們，你拿她當親閨女，她有拿你當親孃老子嗎？”
“當初到底是我打了她一頓，還下手那麼重，孩子對我們心裡有怨也是應該的。”
柯曉曉的養父低聲回答道。
“她有怨，我難道就沒有了？”
柯曉曉的養母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我身體素質沒那麼差，小鴻還在我肚子裡頭就被那個白眼狼給害死了，小鴻出生後她還不放過，對小鴻做出那樣的事來，你只是打了她一頓，又沒將她趕出去，咱們又什麼對不住她的！更何況這些年，咱們也依舊沒短她缺她什麼，在她身上用的錢，比咱們小鴻多得多了。”
“媽，我剛出生那會兒姐還小，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會做出那些事情，其實後來她對我也挺好的，你別老提那些過去的事情了。”
柯鴻一邊將小三輪上的菜一樣樣搬進屋，一邊介面說道。
“哼，好，要是真好，你額頭上那道疤是怎麼來的？”
柯曉曉的養母瞪了兒子一眼道：“若不是你福氣好，那剪刀沒傷到眼睛，你就一輩子成了殘疾！”
“嘿嘿，這不是沒事嘛，姐當時也不是故意的，她不也嚇哭了嘛！”
柯鴻靦腆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額頭說道。
“你啊，就是跟你爸一樣，總將人往好處想，如果不是你爸攔著，我早將她趕出家門了，咱們家做了那麼多年生意，哪裡還會一直這麼窮？那丫頭就是來找我們家討債的！”
柯曉曉的養母越說越生氣，順手拎了兩張椅子在衚衕裡，對謝雲霞招了招手說道：“丫頭，你不是要跟咱們聊聊嗎？我見你並不像個不懂事理的姑娘，來，姨跟你好好聊聊！”
“老杜！”
柯曉曉的養父望向他的妻子，開口想要阻止。
“別攔著我，這麼些年我著實憋屈得慌，那丫頭鬼得很，就連居委會也不相信咱們，總說我們虐待他，你就讓我找個人說說，也好散了心裡這口憋悶氣。”
柯曉曉的養母瞪了一眼回去說道。
“唉——”
柯曉曉的養父長嘆了一口氣，在一張小桌邊坐下，隨手端起一個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起茶來。
謝雲霞望了一眼柯曉曉的養父，心頭一動問道：“阿姨，叔叔他不抽菸嗎？”
“他肺不好，從來都不會抽菸。”
柯曉曉的養母回答著，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對謝雲霞說道：“姑娘，坐，阿姨跟你好好聊會兒。”
“媽——”
柯鴻探頭望出來，對母親欲言又止。
“去裡頭洗你的菜去，一會兒湯開鍋了給這位姐姐燙幾根串串來。”
柯曉曉的母親瞪了一眼兒子道。
“哦！”
柯鴻吶吶的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屋。
柯曉曉的養母很聰明，待謝雲霞坐下，望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剛剛說你跟曉曉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現在才發現不太瞭解她，怎麼，是不是被她騙了？”
謝雲霞沒想到柯曉曉的養母這麼聰明，不過從她的幾句話裡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難怪願意在她這個陌生人面前抖落這麼多事。
當然，也許這也是因為她對自己養女的瞭解。
“嗯，我以前一直都以為我跟曉曉是最好的朋友，最近才突然發現她瞞著我很多事。”
謝雲霞並沒有將柯曉曉攪得謝家兄弟不和的事告訴柯曉曉的養母，只是籠統的回答道。
“跟她那樣的人接觸，不可能落著好！”
柯曉曉的養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若是知道她那麼壞，就是沒孩子，也絕不會將她領養回家的。”
於是，謝雲霞從柯曉曉的養母口中知道了一個跟柯曉曉講述的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一個關於小惡魔的故事，謝雲霞從來都沒有想到，一個人，會從很小的時候就那麼壞。
柯曉曉的養母叫杜梅，養父名叫柯文，都沒有正式工作，兩人婚後便在自家樓下租了間門臉房賣麻辣燙，隨著麻辣燙小店的生意越來越好，夫妻倆的生活也越來富足，可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結婚六年了，卻一無所出。
後來柯文找了個算命先生問了，算命先生告訴柯文，可以領養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就會給他們夫妻倆引來一個兒子的。
柯文和杜紅去孤兒院領養柯曉曉的那天，正下著雨。
其他孩子都在室內玩鬧，柯曉曉瘦瘦弱弱的，卻拿著一把掃帚在打掃院子。
雨不大，卻將她的頭髮打溼了，越發顯得小姑娘可憐兮兮的。
“小姑娘，你為什麼不在屋裡跟大家一起玩吶？”
杜梅見小姑娘可憐，撐著一把傘走到柯曉曉面前，蹲下身問道。
“保育媽媽天天都要照顧我們，已經很累了，下雨掃地會被淋溼生病的，可今天有叔叔阿姨要來領養孩子，我不想讓叔叔阿姨看到我們這裡的環境亂糟糟的。”
柯曉曉停下手裡的動作，撲閃著大眼睛對杜梅說道。
小姑娘不過才五歲左右，雖然瘦瘦小小，卻長得挺漂亮，那懂事的小模樣，讓杜梅的心瞬間就像化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