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南邊有條河，河水很深，風景挺好，經常有人去那條河裡放河燈。
那天晚上，兩個孩子大半夜的去河邊約會。
蔡月芹起來起夜，撞見女兒大半夜偷偷摸摸出門，就隨手抓了一把笤帚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河邊，見已經等在那裡的劉佳明，蔡月芹才知道兩個孩子竟然揹著大人談起了戀愛。
蔡歡歡一見到劉佳明就撲進他懷裡。
緊緊相擁著親吻了起來。
蔡月芹氣得頭頂冒煙，提著笤帚就衝了過去。
沒頭沒腦的朝劉佳明的身上就是一頓抽。
一邊打還一邊罵著各種難聽的話。
兩個孩子也都到了適婚的年齡，任由著蔡月芹打罵不還手也不還口。
劉佳明將蔡歡歡護在懷裡，哀求著讓蔡月芹同意他倆在一起。
蔡月芹冷笑一聲道：“當年我那麼求你那個混蛋老子的時候，他怎麼不答應我。
想讓我同意你倆在一起可以啊！”
蔡月芹抬手指著夜色中黑黝黝的河水道：“你要是敢跳進河裡，我就答應你跟歡歡在一起。”
“不要，佳明不會游泳。”
歡歡大驚失色，從劉佳明的懷裡掙脫出來，撲到蔡月芹面前跪倒，“媽，你最疼我了對不對。
我跟佳明哥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了我們好不好，別逼佳明哥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
蔡月芹指著蔡歡歡的腦袋罵道：“鎮上那麼多後生喜歡你，哪個不比這個臭小子要強。
上次你岑奶奶上門來說親的那個還在市裡有鐵飯碗。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走，跟我回去。”
“蔡姨，你剛剛說的，只要我敢跳下去，你就同意我跟歡歡在一起對不？”
劉佳明走到水邊，望著蔡月芹問道。
“你敢跳嗎？”
蔡月芹冷笑道：“我說的，今天只要你敢跳，我就敢答應你倆在一起。”
不用蔡歡歡說，蔡月芹也知道劉佳明不會游泳。
她還記得清楚，劉佳明八歲那年，跟這幾個孩子一起下河游泳，差點淹死。
被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劉衛國的老婆哭得跟絕了戶一樣。
後來都準備下葬了，這孩子竟然又活了過來。
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劉佳明見到水都怕，還一直嚷嚷著水裡有鬼。
更別說下河了。
她斷定劉佳明不敢跳。
別說現在大半夜的，就是大白天也不敢跳。
讓蔡月芹和劉歡歡沒想到的是。
劉佳明扭頭望了黑黝黝的河水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竟真的“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連泡兒都沒翻幾個，就直接沉了下去。
“佳明哥！”
蔡歡歡大喊一聲，也跟著跑到水邊就要跟著跳下去。
別說蔡歡歡了，就是蔡月芹自已也驚呆了。
不僅驚，還很慌。
她一把抱住自已的女兒，將女兒遠遠的拖到兩米開外，慌張的盯著黑黢黢的河水。
蔡歡歡一直哭鬧著要跟著跳下去救劉佳明，被蔡月芹死死抱著不鬆手。
她們母女倆也都不會水。
就那麼鬧騰了十多分鐘，河水愣是連個泡兒都不見冒起來。
更不見劉佳明浮上來。
蔡月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強行將蔡歡歡拖回了家。
還將她鎖在二樓的臥室裡不肯出來。
蔡月芹想得簡單。
反正大半夜發生的事誰都沒見到。
就算劉佳明淹死了，只要她攔著不讓女兒說出去，誰也不會知道。
先將蔡歡歡鎖幾天，等她平靜下來，再好好跟蔡歡歡說理。
蔡歡歡那孩子平時被她強勢的母親管得緊，瞧著不做聲不做氣文文靜靜的樣子。
其實也跟蔡月芹一樣是個倔強的性子。
第二天天剛亮，因為擔心劉佳明，竟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來。
當時還就給一條腿給摔骨折了。
趁著蔡月芹還沒起床發現，蔡歡歡就拖著那條斷腿爬到了隔壁劉家。
見劉佳明一夜都沒有回來，蔡歡歡哭著將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劉家。
劉衛國夫妻倆一聽，也顧不得去找蔡月芹扯皮，找了些人就跑到河邊找人。
那天河邊圍了很多人，劉衛國還花錢上市裡請了打撈隊。
兩三天下來，整條河幾乎都撈遍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