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千澈微微垂眸，輕聲道：“我想先找到我母親。”
“你恨你——額，貪狼神君嗎？”我又問道。
蛇千澈抬眸望向我，靦腆的笑了笑道：“我不恨父親。
他其實也不是故意要騙母親，害得我們母子顛沛了那麼久的。
而且，他心裡一直都很愧疚，雖然三界，特別是我們蛟族，都將他傳得很不堪，但我從他身上的氣息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傳說中的樣子。
他任憑那些流言將他傳得不堪，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心底的愧疚和痛苦而已。
父親心裡的難過並不比母親少。”
“那你為什麼還要選擇繼續瞞著他呢？”我輕聲問道。
蛇千澈朝我狡黠一笑，眨了眨眼睛道：“我想同時給父親和母親一個驚喜，也想讓父親知道，即便是善意的欺騙，有時候也是不對的。”
我心頭酸酸的一軟，也笑道：“我支援你！”
“我也支援你！”十五脆生生的介面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就支援了？”
我好笑的用指尖揉了揉十五的腦袋說道。
“千澈哥哥那麼好，他說的話反正我都支援。”十五嘻嘻笑道。
又朝著蛇千澈眨巴著眼睛道：“千澈哥哥，你可不可以將貪狼神君和你母親的故事講給我聽？”
“這可不是個太美好的故事，你就別纏著你千澈哥哥給你講了。”我對十五說道。
“那好吧，如果不太美好，千澈哥哥講了應該會很難過的。”
十五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小腦袋，一副乖巧的樣子。
這小傢伙，這次出來在秦蓮那裡吃了苦頭，倒真比以前懂事多了。
“其實講也沒事。”
蛇千澈笑著回答道：“我也是聽我養父母跟我講過，還有很多地方顧叔叔應該比我知道得更多。
我講給你聽吧，我不瞭解的地方，正好顧叔叔也可以告訴我。”
“那你不會難過嗎？”
十五有些不放心的問蛇千澈。
“是有些難過的。”
蛇千澈輕輕點頭道：“如果爸爸媽媽當初沒有錯過，就都不用吃那麼多苦了。
不過，顧叔叔可以幫我將父親的苦衷補全了，等我找到母親的時候，我就可以告訴母親，到時候母親或許就不會再那麼怪父親了。”
說完，蛇千澈輕聲細語的對十五講起了關於貪狼和蛟族聖女的故事。
跟顧莫當初跟我講過的幾乎一樣，不同的是講這個故事的角度，是站在蛟族聖女的角度講的。
在蛟族聖女初雪的眼裡，貪狼是個跟蛇千澈一樣靦腆到可愛，又十分善良美好的謙謙君子。
顧莫不時插嘴，告訴蛇千澈貪狼當時的苦衷，以及神君下凡歷練，身份不可被人窺破的天規。
他並沒有偏袒偏幫的意思，只是站在很中立的角度，說出那些事實。
當蛇千澈講到初顏斷情，將初顏改名初雪的時候，十五忍不住插嘴道：“千澈哥哥，其實我覺得你娘也不應該瞞著貪狼神君她是蛟族聖女的事。
妹姞姐姐以前給我講故事的時候跟我說過，夫妻本是一體，任何欺瞞都會引起誤會。
很多時候，本意是不願對方擔心，但最後卻釀成了不可挽回的誤會。
你娘懷著你的時候已經知道黑寡婦和蛟族在暗中追殺她了，若是她講這件事告訴貪狼神君，或許貪狼神君就算冒著再大的風險，也會帶著你娘一起迴天庭向紫薇帝君覆命。
紫薇帝君只要見到你娘，肯定能看出她已經功德圓滿，自然不會怪貪狼自作主張，到時候不就是完美的大結局了嗎？
連你都可以從小就生在天庭，長在天庭，哪裡還有那麼多磋磨。”
十五的話讓蛇千澈默然，也讓我和顧莫驚訝於它這段時間的成長。
果然，旁觀者清，將他們的故事從兩個人的視角里講出來，再看，剩下的便只有遺憾了。
十五一語中的的講出了這個遺憾的所有癥結所在。
夫妻本是一體，沒什麼不好說也不能說的，往往是怕對方擔心或者是善意的欺瞞，說不定都會造成最大的誤會。
見蛇千澈默默的沒說話，十五又連忙說道：“千澈哥哥，我這麼說意思並不是偏袒貪狼神君，我的意思是你爹跟你娘都有不應該瞞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