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和侯卿打岔的功夫，秦煥的最後一魂就那麼呆呆的站立在顧言身邊，目光呆滯而驚恐的一動也不敢動。
已經不再是鬼仙而不過是一縷虛弱鬼魂的秦煥已經沒有了我們以前見到過的那種精氣神和咄咄逼人，現在不過是一個枯瘦乾癟的小老頭兒模樣的鬼魂而已。
即便是撞上一個陽氣稍重的人說不定都會魂飛魄散。
這喜堂裡站了十多個特案組的鐵血漢子，若不是妖多，再加上屋靈本身的靈氣能聚靈，估計他剛被侯卿打出來魂魄就散了。
即便這樣，虛弱的秦煥身上依舊不停往外冒著縷縷黑氣，這會兒眼看著魂體已經開始變得逐漸透明瞭。
只是十五在和侯卿打岔，侯卿沒開口，單是上古屍神本身對鬼魂的天然威壓，秦煥別說走了，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滾，去將你背後的主人找來。”
侯卿對秦煥輕輕開口，秦煥忙不迭連爬帶滾的飄了出去。
直到秦煥的鬼魂飄出門外，眾人這才將注意力全都落在依舊還站立在原處不動的顧言身上。
只見他雙目緊閉，整個人像是毫無意識一般。
我和顧莫靜靜的站在一邊沒動，侯卿並沒有對顧言動手，剛剛來逼迫我們的是秦煥，但這個人，雖然是顧莫的哥哥，但自從離開秦家灣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他。
不得不防。
連是不是他本人都不知道。
最關鍵的是，我和顧莫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從秦煥被侯卿從他的身體裡打出去之後，顧言的氣息雜亂也很奇怪，甚至一直在不停的變化著。
一種是顧言以前自身的氣息；
一種應該是屬於破軍的煞氣，跟七殺和貪狼身上的煞氣有些像，但又不同，並不像他本人那麼令人討厭了；
還有一種，則是一種讓人覺得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氣息，就是那種一直讓我感覺到他這個讓人不舒服的那種氣息，只是比以前還強烈了很多倍。
我開啟紫眸異瞳看過，他的魂魄還在體內，只不過似乎是陷入了一種沉睡或者昏迷的狀態。
也正是因為他魂魄的這種狀態，導致秦煥離開後，他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言。”
就在我們誰也沒動，只是站在原地打量顧言的時候，秦卿從地上爬起來，撲到顧言身上，一把摟住了他。
秦卿雖然看不到氣息，但她親眼看到秦煥被侯卿從顧言的身體裡打出來，大概是屬於情人間的那份牽掛吧，她也已經知道現在才是真正的顧言。
顧言的身體微微晃了晃。
眼睫輕輕扇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身上的氣息一凝，正好停留在了真正的顧言狀態，其他兩道混雜的氣息瞬間隱沒不見。
侯卿挑了挑眉，沒說話。
十五有些目瞪口呆，懶得再化為人形，縱身跳到我的肩膀上。
“哥！”
顧莫自然也跟我一樣看出了顧言身體的變化，面上一喜，開口喊了一聲。
顧言輕輕拍著秦卿的背，有些艱難的扭頭望向我和顧莫，微微蹙眉問道：“禮成了嗎？”
我和顧莫對視了一眼，顧莫輕輕點頭：“成了！”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顧言唇角微微勾起，臉上竟露出難得的笑意，點頭道：“恭喜。”
“謝謝哥。”
顧莫由衷的回答。
“卿卿，扶我回去吧！”顧言扭回頭，望向懷裡的秦卿說道。
“好！”
秦卿臉上露出喜色，忙不迭的點頭，緊緊扶著顧言的胳膊，抬腳就朝門外走去。
院子裡，狂風驟雨不知什麼時候竟已經停了。
只是天色烏沉沉的，像是正在醞釀著下一場暴風雨，壓抑得可怕。
一道冒著黑氣的鬼魂朝門口飄了過來。
竟然是去而復返的秦煥。
“秦卿，救我，我是你的姥爺啊！”
秦煥朝屋裡伸出一隻手，衝著秦卿慘叫著：“快給你姨媽打……”
“沒用的廢物！”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我們頭頂上響起，又似響在屋外的四面八方。
門外的秦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得翻了一個跟頭，旋即變成一片細碎的幽綠色磷火，只是一瞬，便徹底消失得乾乾淨淨。
上千年的鬼仙秦煥，就此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