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一隻手，輕輕拉住蛇九兒的手。
她的手心裡，全是細密的汗珠。
十五脆生生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旋即，來人走到門口，抬手輕輕在房門上輕叩了兩聲。
“是姐夫吧？”
十五脆生生的回答道：“進來吧，憶姐已經準備好了。”
蛇九兒的手微微顫抖，扭頭望了我一眼，我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安心。
待蛇九兒扭頭過去的時候，我的眼底閃過一抹妖異的淺紫色眸光。
門被推開，顧莫出現在門口。
由於窗簾都被拉上，屋裡的光線有些暗，門被推開的一瞬，外面的亮光耀在顧莫的後背上，彷彿將他鍍上了一層亮晃晃的光圈。
笑吟吟的望著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小憶，我終於娶到你了！”
我終於娶到你了！
如同初到秦家灣的那天晚上做的那個夢中的情景一般。
我穿著大紅嫁衣坐在床邊，顧言揹著光站在門口，輕嘆了一口氣，望著我盈盈而笑道：“我終於娶到你了！”
只是屋裡的擺設不同，我身上的大紅嫁衣也稍稍有些細節上的變化而已。
那個預知夢似乎是應驗了，也似乎是沒有應驗。
因為，對我說這句話的人也不同了。
站在我面前對我說這句話的，不是顧言，而是剛剛跟我在市區領過結婚證的顧莫。
而在那以後，我做的預知夢，不出意外的話，也都會一一應驗。
蛇九兒有些緊張的臉色瞬間輕鬆起來，她鬆了一口氣，笑著對顧莫說道：“小莫，小憶可等你好一會兒了，先來一個隆重的求婚儀式，我和十五才讓你帶小憶去拜堂。”
“別鬧。”我微笑著對蛇九兒說了一句，緩緩站起身來。
十五盯著顧莫，那雙好看的杏眼眨也不眨，鼻頭微微翕動。
臉上並無蛇九兒的開心之色，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警惕。
“小憶，只要你點頭，其實我可以再當著九兒她們的面，再向你求婚一次的。”
顧莫笑望著我，抬腳朝我走過來幾步，做勢就要單膝跪地。
“九兒一向喜歡胡鬧，你還由著她不成。”
我笑著搖頭，“該求婚的，早就已經求婚了，何必需要再重複一次。
再磨蹭的話，吉時就該過去了。
白七爺爺和太奶奶不是說了嘛，十二時三刻以內才是吉時。”
“好。”
顧莫十分紳士的笑著點頭，朝我伸出手。
我鬆開握著十五的那隻手，緩緩朝顧莫伸了過去。
“不行！”
還不等我伸到顧莫面前，十五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摟進自己懷裡，漂亮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對顧莫說道：“你現在不可以就跟我搶憶姐。
她一旦成親，身份就變了，我要好好享受擁有憶姐單身身份的最後時間。”
說著，扭頭望向我說道：“憶姐，你跟姐夫還沒拜堂，現在還是我跟九兒姐的憶姐，對不對？”
蛇九兒目光奇怪的望了十五一眼，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被我握著的那隻手緊了緊，再次冒出細汗。
還在笑著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顧莫並沒有注意到蛇九兒的不對，只是目光有些疑惑的望了十五一眼。
似乎並沒有認出十五來。
“你走前面吧，十五和九兒扶著我也是一樣的。”
我笑著對顧莫說道：“十五一向黏我，還沒拜堂她自然捨不得離開我身邊，就由著她吧。”
顧莫聽我這麼一說，目光再次在十五臉上掃過，旋即笑著點頭道：“好！”
便轉過了身朝外走去。
“十五，替我蓋上紅蓋頭吧！”我對十五說道。
“好！”
十五脆生生的應著，將紅蓋頭蓋到我臉上。
大紅的顏色遮擋了我望著走在前面男人背影的視線，我一手牽著蛇九兒的手，一隻胳膊被十五緊緊拽著，抬腳朝前廳走去。
蛇九兒被我握住的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起來。
“小憶——”
蛇九兒突然傳音問我道：“你是不是猜對了？是出了什麼問題嗎？為什麼我沒有發現？”
“你不要太過緊張。”
我輕輕捏了捏蛇九兒的手，笑著傳音對她說道：“只不過來的人不是顧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