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千澈也抬腳上前一步，一雙清澈的眼睛直視著常右道：“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放了她們母女吧。
十五說得對，你如今已是妖鬼，的確不能讓文珊女士的女兒替你生孩子。
你的肉身本體已經死了，現在是妖鬼之身，雖有妖的邪氣，卻不屬於妖族，陰氣雖盛，卻不入地府輪迴。
而潘奕的父親被你當著她的面殺死，且死無全屍，現在她的神志和自主思維全都被你用邪氣壓制住了，可心裡的怨氣卻不僅不會消散，還會隨著你對她們母女倆的折磨越來越重。
所以，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懷上陰胎，必是魔胎無疑。”
“魔胎？”
常右望向蛇千澈，有些激動的道：“我常右生前雖為妖，從開靈智結出妖丹，身上的氣息雖不如二位長輩這般澄澈，可也從沒害過人和其他修為低的妖。
全是靠著自己一點點努力修煉出來的靈力。
死後，除了找他潘家報仇，也從未害過任何人，生出來的孩子怎麼會是魔胎。
讓潘奕替我產子，這是他潘家欠我的。”
“我們妖族和人類結合生下的孩子都被天道不容，更何況你已經是妖鬼！”
蛇九兒介面道：“別告訴我，你已經是修煉了兩千年的妖，如今又憑著靈力和妖魂凝聚而成的妖鬼，會不知道你早已不可能，哪怕是跟妖族有孩子了。
妖鬼之胎，不過是你的一口怨氣和執念凝聚成的而已。”
“若非你雖存著報仇的心思折磨文珊母女，卻又還存著善念不傷害無辜的人和鬼，你和潘奕的魔胎應該早就凝結出來了。”
我也介面說道。
“大泥鰍，別再執迷不悟了，放過那個孩子吧。”
十五也坐在我肩膀上甩著兩條小短腿道：“不說什麼別的，就為了你現在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妖鬼之身。
你現在的狀態，除了去半步多那種三不管的地方去當一個迷神，只有勤加修煉，多積累功德贖罪。
雖然比以前當妖的時候還要困難些，但還是有機會重新修出妖體，得成正果的。”
常右臉上的戒備之色終於徹底消失，卻多了幾分苦澀和凝重。
他雖然看不出來十五的來歷，但曾經同是妖族，他完全看得出來蛇九兒和蛇千澈的修為和身份。
常右並不笨，從一開始就看得出來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雖然對我們充滿戒備和敵意，卻不得不謙卑有禮。
現在聽我們說這麼多，更明白我們並不是單純的要替文珊母女倆來收他的。
只是，常右只是抿了抿唇半晌沒說話，似乎還有為難和猶豫的地方。
“怎麼？小泥鰍，我們跟你說了這麼多，似乎還都是廢話啊。”
十五在我肩膀上站了起來，小爪爪一叉小蠻腰，瞪著常右道：“非要我們將你的魂魄徹底打散才肯作罷？
信不信，你猴姐我只需出手一招，就能滅了你的妖魂，吸了你的陰氣。”
說罷，一身金毛再次炸開耀耀金光，濃烈的陽氣震盪出來。
“不是。”
常右連忙抬起雙臂，擋住十五身上釋放出來的強烈陽氣，以防傷到還站在他身後沒有離開的秋女婆婆。
“那是什麼？”十五瞪圓了眼睛問道。
常右有些苦澀的望了我一眼，聲音微沉，才開口說道：“潘奕的腹中，已經凝結了陰胎。”
我們聽常右這麼一說，臉上都是一驚。
這還真不是個好訊息。
“沒錯。”
秋女婆婆也在常右身後開口道：“還是老太婆我昨天晚上探出來的。
只是那陰胎似乎跟我以前經手過的陰胎不同，力量極強，生長的速度也極快，不過一天半夜的功夫，便已經很大了。
那女娃子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陰胎的生長速度。
若不是常仙用陰氣安撫了一晚上，恐怕那女娃子的性命就已經保不住了。
到了今天，除了常仙，我們已經很難接近那那女娃子了。”
“我的女兒啊——”
文珊聽到這話抓著我手臂的手一軟，身體就朝地上滑去。
我連忙拉住文珊的胳膊，朝她的身上拍了一張定神符，穩住她的心神。
“你慌個什麼啊！”
十五收起身上強烈的陽氣，往地上一跳，落地變成俏生生的少女，也從另一邊扶住了文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