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我告訴你。”
秦蓮有些費力的抬了抬手，朝我微微勾了勾手指。
我剛一抬腳，顧莫便輕輕牽住了我的手，跟我對視一眼，同時秦蓮走去。
秦蓮的目光微垂，落在我和顧莫十指相扣的手上，愣神了一瞬，扭頭對秦卿說道：“秦卿，你先出去。”
她跟秦卿說話的時候口氣淡淡的，相比之下，她對秦卿的感情似乎要比秦卿對她淡了很多。
“媽……”
秦卿似乎並不太放心她的母親單獨跟我們一起，開口想說話。
“出去。”
秦蓮有些不太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並不多言，語氣冷淡的吐出兩個字。
秦卿垂下眼眸，不敢再多說什麼，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跟我和顧莫擦身而過的時候，秦卿頓住腳步，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小憶，雖然我很珍惜咱倆的姊妹情誼，但你若是對我的母親做了什麼，我一定不會讓你見到活著的十五。”
她的聲音十分冰冷，光是聽著就覺得有一股寒意直衝心底。
但這樣的秦卿，更真實一些，反而不那麼讓人覺得反感。
我抬眸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沒說話。
秦卿的眸子裡彷彿淬了冰一般冰冷。
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不肯走。
“放心吧，就算你不用十五的性命來威脅我，我也不至於對一個將死之人動手。”
我淡淡的開口說道。
秦卿聽到這話，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眼底卻有藏不住的哀色，冷哼了一聲，抬腳出了臥室，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秦蓮的目光落在緊閉的臥室房門上，抿著薄唇，眼裡的不耐煩之色並沒消散。
門外，秦卿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沒動。
半晌後，終於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接著我們又聽到秦卿走到沙發上坐下的聲音。
“憶仇。”
秦蓮的臉上這才重新露出淺淺的笑，望向我輕輕開口道：“張閔玉應該挺恨你的吧，竟然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
“你也並不見得有多愛你的女兒。”
我望著秦蓮開口道：“你似乎跟顧九魄一樣狠心，我雖然並不喜歡秦卿，可我卻有些同情她。”
“狠心？”
秦蓮面上的笑容不減，卻似乎更開心了，彷彿我說的是在誇她的話。
“作為子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能為父母做出一些貢獻，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我無語。
不得不說，他跟古九魄還真的是天生一對。
“你不好奇我是什麼時候認識張閔玉的嗎？”
秦蓮臉上再次露出毒蛇一般的笑容。
望著她臉上的笑容，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媽媽已經去世多年，這個毒蛇一樣的女人也很快就會死去，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我不好奇。”
我望著秦蓮說道：“你讓我來，應該不是想要跟我說這些吧？”
“可我偏偏很想告訴你了。”
秦蓮笑道：“我討厭你臉上那種跟張閔玉一樣的淡定和冷漠。
更討厭你們那如出一轍的自以為是。
所以，我更喜歡在你們這種人的臉上看到痛苦和痛恨，至少比你們現在的表情要不那麼讓人討厭。”
秦蓮說到這裡，我想我已經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
我冷冷的盯著秦蓮：“所以，你在我媽媽被古九魄關起來之前，就已經認識她了。”
“哈哈哈哈哈——”
秦蓮突然仰頭笑了起來，慘白精緻的小臉因為情緒過分激動而微微泛出不正常的潮紅。
顧莫牽著我手緊了緊，蹙眉朝我靠近了一步，側身略略擋在了我身前。
“憶仇，你知道嗎？”
秦蓮突然止住笑，盯著我的眼睛用陰惻惻的聲音開口道：“我跟你媽媽上的是同一所大學，從大一開始，就住同一個寢室，她一直將我當成最好的朋友。
其實，她的命格和體質實在是一般，唯一的優點便是她的那份撞上南牆也不回頭的倔強。
若不是我，古九魄還真的不一定能瞧上她。
可我總想著，她既然將我當成了好姐妹，我自然要將我喜歡且深愛的東西，分給她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