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債是最難還的，特別是已經明碼標價的人情債。
“你們先別急著拒絕我。”
聶先生笑道：“我並非要你們去幫我找崑崙鏡，我只希望，你們若是有崑崙鏡的線索告訴我就行。
又或者，若有一天，崑崙鏡落在你們手上，借我用一用就行。”
“若是真有那樣一天，您想用崑崙鏡做什麼？”我開口問道。
“去兩千年前找一個人。”
聶先生倒也爽快，毫不隱瞞的回答道。
又道：“不拘於替你們找那神猴，你們用這根線香能召喚我三次。”
我有些心動，這個條件很誘人。
聶先生是一個真正的鬼仙，他的法力我甚至無法估量。
我笑道：“聶先生這條件開得的確誠意十足，不過您就能肯定我們一定能找到崑崙神鏡？”
“從我這幾天排的卦相來看，我僅存的那一線希望的確就在你們身上。”
聶先生不置可否的笑道：“所以不管你們能不能真的替我找到崑崙鏡，這根線香都作數。”
“既然聶先生如此誠意，那我們再推辭就卻之不恭了。”
我笑著點頭，收下了聶先生重新遞過來的線香。
眼看著天色不早，聽完聶先生的話之後，我和顧莫越發想要早些找到十五，便也沒再在七願閣多作逗留，起身跟聶先生告辭離開。
直到起身，貪狼的一雙眼睛依舊不時在蛇千澈的身上掃來掃去，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個什麼東西來。
“聶先生——”
蛇千澈小臉漲得通紅，望著聶先生說道：“我在您這裡叨擾了這麼長時間，也該離開了。
我想跟小憶他們一起走，可以嗎？”
聶先生一愣，但旋即又是一笑道：“當初留你在我七願閣時我們已經說好，我救你性命，你替我積攢十年功德，如今十年期已過，你若是想走，自然隨時都可以走。”
蛇千澈眼中閃過驚喜又帶著幾分赧然，望著聶先生道：“聶先生，那，以後……”
“以後若是你我有緣，你回來這裡自然還能找到我。”
聶先生望著蛇千澈淺笑回答。
“我以後一定會來看您的！”
蛇千澈說著彎腰朝聶先生深深鞠了個躬。
“你這孩子，天生一副赤子心，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
聶先生抬手撫摸著蛇千澈的腦袋道：“跟著憶丫頭很好，能成大事，得正果，也算是沒有辜負你爹孃的一片苦心。”
又望向我和顧莫道：“帶上他，有些事也能早些塵埃落定。”
“多謝聶先生成全。”
我也朝聶先生拱了拱手。
聶先生是千年前便已修成的鬼仙，又一直留在人間沒有證位歸真，所窺得的天機連貪狼神君都比不上。
看似不過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其實無一個字不是在提醒和點撥。
辭別聶先生，從七願閣出來，蛇千澈很開心，絮絮跟我們說著十年來他跟在聶先生身邊的所見所聞。
他還告訴我們，隨著聶先生的修為越來越高，這十年來他已經徹底放棄了邪修。
所以，十年間，聶先生有過兩次證位歸真的機會，可他卻利用那兩次機會助兩隻大妖度了天劫。
只要了那兩個大妖的一語承諾。
“什麼承諾？”我有些好奇的介面問道。
“待崑崙鏡重現天日，聶先生要得他們相助一次。”
蛇千澈有些猶豫的開口回答。
又是崑崙鏡。
大概是想到自己未經得同意在背後說聶先生的事，蛇千澈的小臉又有些紅了。
蛇千澈的心事一向全都寫在臉上，沒有讀心術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聶先生的修為了得，能提前料得一切先機。”
我笑著對蛇千澈說道：“他若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定然不會讓你知道。”
“聶先生要用崑崙鏡去尋兩千年前尋什麼人，你知道嗎？”我又問蛇千澈。
“這個聶先生沒說過，我們也沒誰敢多問他。”
蛇千澈搖搖頭道。
莫非聶先生的身上也藏著一段蕩氣迴腸的悽美愛情故事？
我心中暗想，但是到底沒有說出來，只是望了顧莫一眼，他也同樣聳聳肩表示不知。
“為了他的一個仇人。”
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貪狼突然開口，將目光從蛇千澈身上挪開，對我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