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陶幹事,你瞎喊什麼啊!”

狐小七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難道看不出,那不是人嗎?”

聽到狐小七的這句話,盯著小漁船的顧言和顧莫同時回頭望向我。

我輕輕搖了搖頭。

那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奇怪,彷彿跟整個灌溉湖融為一體,似是湖裡的一片落葉,一截樹樁,沒有任何異常氣息,但也沒有生人氣。

陶輝叔叔雖然已經是地階一品的修為,能望氣,但他見過最多的是妖和殭屍惡鬼一類的東西,那些東西身上的氣息辨識度都十分高,對煉了氣的人來說不是難事。

但小漁船上這種非人非鬼非妖非邪的東西,別說陶叔叔一眼之見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了,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它們看上去更像是太奶奶扎出來沒有點睛的紙人,可它們卻又跟紙人不同,是活生生的。

“怎麼就不是人了?”

陶輝不滿的瞥了一眼狐小七道:“你看見他們身上的死氣和陰氣或者是邪氣了?”

顧言扭回頭去,望著小漁船介面道:“的確有些不太正常,那條船上沒有船槳。”

“且是普通的木船,並沒有安裝任何驅動裝置。”

顧莫也介面道:“小船行起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連水聲都沒有。

“陶幹事,你沒從他們的身上看出死氣、陰氣或者是邪氣,那你在他們身上看出生人氣了嗎?”狐小七望了陶輝叔叔一眼,又介面說道。

陶輝叔叔嘴唇翕動了幾下,沒再說話。

而從一開始陶輝叔叔對著小漁船吼的那一嗓子開始,還有我們後面的交談,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靜謐的夜晚,船上的人一定能聽得見.

可自始至終,小船上的兩個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們的聲音一般,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一開始的站立姿勢,連頭都沒有回。

“小子,那你說它們是什麼東西?”陶輝叔叔望了朝我們漸漸靠近的小漁船一眼,碰了碰狐小七的胳膊問道。

“我也不知道。”

狐小七眯了眯眼睛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那咱們捉活的,你一個我一個,憶丫頭就不用出手了,怎麼樣,敢不敢?”陶輝叔叔問狐小七。

“它們不是朝咱們來的,它們似乎是要去那棵樹那兒。”狐小七搖了搖頭,目光順著小漁船偏了偏。

果然,那小漁船過了湖心後,行駛的方向就開始朝我們的左手邊偏移,速度也越來越快,的確是朝著那棵楊柳樹的方向去的。

“管它到底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先抓了再說,說不定它們知道秦卿的下落也不一定。”

陶輝叔叔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漆黑細長的東西來,是一把黑色的尺子。

這些年過去了,陶輝叔叔的隨身武器倒是一直沒有換,行事風格也依舊跟十多年前一樣,有些兒衝動,有些兒莽撞。

“陶輝叔叔,想別去。”

我伸手拉住陶輝叔叔的一隻胳膊道:“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頓了頓我又道:“那條小船和船上的人,都是紙紮的。”

月亮不知在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裡去,整個灌溉湖區一片漆黑,但光線再暗,我也已經看出來了,我的第一感覺的確沒有錯,小漁船和船上的兩個人,都是紙紮的。

惟妙惟肖。

比太奶奶扎出來的紙人精緻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甚至還聽到了風吹在紙人衣服上,發出的細微嘩嘩聲。

小漁船拖著一條淺淺的漣漪,在我們五人眼睜睜的注視下,終於停在了那棵楊柳樹下。

那地方距離我們大概只有五六十米遠,不止是陶輝叔叔,甚至就連顧言和顧莫,也都能清楚的看出來,那的確是一艘紙紮的小漁船和和兩個紙人。

“呼,還真是……”

陶輝叔叔開口:“是誰,在咱們面前故弄玄虛?這是要跟咱們宣戰嗎?”

“不見得。”

我輕聲回答道:“你再瞧瞧。”

那棵楊柳樹後頭,突然緩緩走出一個人來,穿著一身洗得顏色有些發白的舊西裝,表情木然的上了那艘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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