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說的這番話跟太奶奶經常跟我說的話很像，似乎是什麼都說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顧莫嘴唇動了動，最後垂下眼眸，徹底放棄了繼續追問。
“小莫，你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孩子，有些事，我相信你能想明白，也能放過自己的。”
顧奶奶示意黃阿姨鬆開攙扶著她胳膊的手，走到顧莫面前，伸手將他攬進懷裡，輕聲道：“顧家的好兒郎，是沒有什麼事可以打倒的。
你的身體還需要好好調養著，奶奶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就跟小憶回雲水閣農莊吧，那地方親近，你爸媽也找不到。
而且，你跟憶丫頭一起，奶奶也放心。”
說著，顧奶奶又目光慈和的望向我。
“顧奶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顧莫的。”
不等顧奶奶開口，我便主動說道。
“好孩子，小莫就交給你照顧了！”
顧奶奶拉住我的手，輕輕拍著我的手背說道：“順便幫奶奶跟白老七帶個好，就說我凌瀟瀟回頭再去雲水閣農莊上門感謝他。”
我笑著點頭應下，沒想到顧奶奶的名字竟然這麼好聽。
說著顧奶奶又問我：“對了，打電話給我讓我趕緊過來救小莫的那個小姑娘呢？小丫頭挺機靈的，怎麼不見人？”
我一愣，下意識望向鄧等。
“我沒給顧奶奶打電話啊。”鄧等一臉茫然。
顧奶奶也笑著搖頭道：“鄧等丫頭我記得的，不是鄧等。
那丫頭快言快語的，說她叫什麼來著？”
“叫十五。”黃阿姨見顧奶奶望向她，連忙開口提醒。
“哦，對，叫十五，估計是個假名字，哪有人給姑娘取名叫十五的。用你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顧奶奶笑著搖頭道。
顧莫聽到十五的名字，嘴角抽了抽。
伸手一摸，果然，我的手機不在兜裡了。
剛剛十五上去的時候的確從我兜裡順了個什麼東西走，原來是手機，小傢伙倒是挺會的。
竟然懂得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找顧奶奶來救場。
沒想到它瞧著在睡覺，卻對我們這些人和事都一清二楚，還真不是隻能小瞧的猴兒。
我忍不住好笑，又有些尷尬，點頭道：“顧奶奶，不是假名字，的確是叫十五，不過它不是小姑娘，是隻猴兒。”
之前我統共也只見過顧奶奶兩次面，那時候十五還老躲在我揹包或者懷裡睡覺，所以她並沒有見過十五。
“猴兒？”
顧奶奶愣了愣。
我點頭，朝著樓梯上頭喊了好幾聲，十五才從門縫裡鑽出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回答道：“喊什麼呢？你猴奶奶我剛睡著，你就喊，怎麼跟顧莫那小子一樣煩人？”
一邊說著，一邊蹦上樓梯扶手，順著扶手滑了下來，直接跳到我的肩膀上。
顧莫臉色依舊蒼白，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顧奶奶有些驚喜的望著十五，開口道：“竟然是隻地支猴兒，修為好幾百年了吧，都能開口人言了。”
“咦，丫頭，來得挺快的。”
十五朝顧奶奶呲了呲牙代表打招呼，又脆生生的問道：“你的好大兒和好兒媳都搞定了吧！”
“十五，不得對顧奶奶無禮！”我不好意思，連忙伸手去捂十五的嘴。
“沒事，按年齡，猴仙的確稱得奶奶一聲丫頭。”
顧奶奶笑著回答：“小憶，沒想到你竟然有機緣得了這麼好一個寶貝。”
“她還不珍惜！”
十五連忙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搶著機會跟顧奶奶告狀道：“天天跟顧莫那個臭小子一起欺負我！”
那氣憤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見到青天大老爺一般。
鬨堂大笑。
“能遇見十五，的確是我運氣好。”
我對顧奶奶說道：“只是它現在開口能言了，我也有些擔心，太招搖了，以後盯著它的人肯定不會少，我還真有些怕我護不住它。”
這種擔心倒不是空穴來風，不說其他人，就連顧莫的爸爸，顯然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剛剛見到十五開口的時候，也若有所思的盯著十五看了很久。
他在帝都認識的人肯定不少，天師府的、七科的，若是招來什麼人跟我硬搶十五，我還真不一定不吃虧。
“竄天猴認主，速度又極快，一般人輕易抓不住它。”
顧奶奶望著十五，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不過我那裡倒是有樣好東西，可以送給這小猴兒。
若是用那樣東西給這小猴兒做身衣服，你就不用擔心護不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