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隱身，狐小七愣了一瞬。
旋即朝四周望了一圈，憤怒的喊道：“你不是挺厲害的嗎？躲什麼呀！出來啊！”
十五縮在我的懷裡蜷了蜷身子，一聲不吭。
我自然也只能裝作事不關己的站在原地看熱鬧。
十五調皮得有些過分，狐小七的憤怒也有些過分。
大概十五的作弄徹底碰觸到了他心底的逆鱗。
那個被狐小七稱作“丫頭”的姑娘。
好吧，到底我有照顧十五的責任，不得不護犢子。
“怎麼回事？”
狐小七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將鼠老大和牛兒吵了出來。
就連小兔妖和小鯉妖他們也從角落裡悄悄探出個腦袋來張望。
白七爺爺和太奶奶倒是沒有再出來理會我們的鬧劇。
“出來啊！捉弄人不是挺好玩嗎？你躲什麼？”狐小七又吼了一嗓子。
十五躲在我懷裡又瑟縮了一下。
“十五懂什麼，它只是淘氣而已，又不是故意的，你沒完沒了的追著人家打，還要不要臉了？”
蛇九兒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也毫不客氣的衝狐小七吼了一嗓子。
狐小七望了蛇九兒一眼，又望了我一眼，眼圈突然紅了。
旋即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臉，竟發出“嗚嗚”的哭聲。
“唉——”
蛇九兒低頭望著狐小七嘆息了一聲，隨手拉起一張沒被這場劫難波及到的完好的椅子坐下，從衣兜裡摸出一包煙來，抬眸望我一眼。
見我擺了擺手，她便抽出一根，自顧優雅的抽了起來。
才十二三歲的時候蛇九兒就將煙強塞進我嘴裡教會了我抽菸，但自從離開桃花峰去了江州以後，我就很少再抽了。
特別是認識了顧莫以後，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沒有抽菸的習慣，我就更不好意思抽了。
鼠老大和牛二叔對視了一眼，也同時嘆息了一聲。
“小七，你若是心裡實在放不下，不如去找她。”鼠老大望著狐小七突然開口道。
狐小七聽到鼠老大的聲音，緩緩抬起頭，那雙琉璃般的大眼睛通紅一片。
他卻並沒有去看鼠老大，而是望向我。
十五在我懷裡拱了拱，終於從我的衣領間探出一顆小腦袋來，望著狐小七輕聲道：“小七哥，對，對不起——”
“滾——”
狐小七愣了愣，紅著眼眶對十五怒吼了一聲。
十五扁了扁嘴，重新將小腦袋縮回我懷裡。
說實話，面對這樣有些不依不饒的狐小七，我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的臉色變得難看，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狐小七也沒再看我，只是重新垂下了腦袋。
一副沮喪的樣子。
蛇九兒猛的一扔手中的菸頭，一腳捻滅，站起身，瞪著狐小七又要開口。
我朝蛇九兒輕輕搖了搖頭。
蛇九兒衝我翻了個白眼，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煩躁的重新摸出一支菸來點燃。
一時間屋子裡沒人再發出任何聲音。
小兔妖和小鯉妖重新躲了回去。
鼠老大和牛二叔搖了搖頭也回了自己屋。
偌大的會客廳裡，又只剩下我、蛇九兒和狐小七，還有躲在我懷裡嚇得不敢再吭聲的十五。
對了，還有一直在天井裡沒有出來的玄三爺。
我乾巴巴的站了一會兒，也不好安慰，也不好替十五道歉，轉身打算回屋。
剛走了兩步，身後卻突然傳來狐小七的聲音。
“小憶，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讓你失望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手軟。”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沮喪，和幾分糾結。
我扭頭，望著狐小七，跟他對視著。
狐小七有些心虛的將目光撇開。
“你會傷害白七爺爺和太奶奶嗎？”
半晌後，我開口問狐小七。
狐小七飛快的將目光挪了回來，連連搖頭：“不會。”
“那你會傷害顧莫嗎？”我又問道。
“不會！”狐小七再次果斷搖頭。
“你嫉妒顧奶奶送給十五的十幻天絲，所以連帶著也討厭十五？”我挑了挑眉，又問他道。
十五在我懷裡縮了縮身體。
“咱們相處這麼多年了，小憶，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狐小七苦笑道：“我是生氣十五捉弄我，但其實我剛剛發怒並不是真的因為它，其實剛剛該道歉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