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腳跟了上去。
跟著小毛球又跑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左右，甬道的盡頭處出現了熹微的亮光。
見到亮光，小毛球不動了，似乎十分懼怕什麼東西一般，就那麼趴在地上，圓滾滾長滿長毛的小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小短腿開始一點點朝後劃拉著後退。
我彎腰將小毛球撈了起來，它的四條小短腿還不住的顫抖著，毛茸茸的小腿很短，有些像毛爪，黑色，肉乎乎的，長了梅花狀肉墊，卻沒有爪刺。
握在手裡肉乎乎，滑溜溜的，毛絨公仔的觸感。
除了能吞噬陰魂，這東西果然沒有一點兒攻擊力。
難怪欺軟怕硬還膽小。
我隨手將小毛球塞回十五懷裡，抬腳便朝著不遠處的那縷亮光走過去。
雖然還在甬道中，但我能肯定，外面一定不是我們進來的那個巖洞。
巖洞裡的怨靈被我全都收進鎮魂葫蘆裡之後，怨氣和黑氣散去，只有微弱的一點兒光亮從臺階頂端透進來，其他的，卻是我們憑著修為而有的暗中視物的能力。
並沒有真正的光亮。
但前面不遠處，那縷亮光卻是真實存在的，似乎我走過去，就能回到地面上。
不過，我清楚，前面肯定不可能回到地面。
因為即使還有一段距離，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靈氣被那縷亮光裹挾著透進甬道里。
秦家灣村即使該有的氣息已經恢復，也絕不可能會有這麼重的靈氣。
不管那是什麼地方，我都沒有猶豫，到了這一步，即便我們全都遭了顧言的暗算，至少我要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更何況，我並不是太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默默將驅魔刀召喚了出來，緊緊握在手裡，一步步朝著亮光走去。
“小憶，為什麼我除了靈氣，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十五也有些緊張，將小毛球重新塞回口袋裡，緊緊抓著我的一縷頭髮問我道：“我竟然連前面到底有沒有危險都感覺不到。”
“別太緊張，感覺不到危險或者就是沒有危險。”我輕聲安慰十五。
除了緊張，我也感覺不到前面是不是有危險。
一直敏銳的五感似乎在這個地方全都麻木了一般。
好像危機四伏只是我和十五緊張之下的一種感覺。
就連被我緊緊握在手裡的驅魔刀，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刀具一樣在我手裡無聲無息。
未知和無法預料才是最可怕的。
終於走到甬道盡頭。
讓我沒想到的是，眼前竟然是一片茫茫的白霧，什麼都看不見。
十五再次揪緊了我的耳朵。
我在甬道口站了良久，並沒有朝前踏出一步。
除了濃郁的靈氣，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也沒有看到。
我試著將我的手伸出去，被濃霧掩蓋住，我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了，只感覺到涼絲絲的空氣，似乎還有風在我的指縫間流竄。
“呵，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謹慎。”一道微涼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了出來。
我皺了皺眉，是顧言的聲音。
隨著他的聲音，濃霧漸漸散去，甬道外面，竟然是一片滿是嶙峋怪石的荒原，荒原正中，立著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籙。
顧言正站在青銅門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整以暇的望著我。
“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眯了眯眼睛，望向那扇巨大的青銅門，開口問他。
“我們該來的地方！”
顧言開口回答著，抬手一揮，那扇緊閉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內，是如同洪水一樣一團團翻湧滾動七色雲彩，雲彩下，是山川，河流，如同一幅展開的大好山河的畫卷。
青銅門開啟的一瞬間，十五終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十分沒出息的哧溜一聲順著我的領口鑽回我懷裡躲了起來。
“跟我一起走吧！”顧言站在原地，朝我伸出手。
我望著顧言，沒說話，有種想要衝他翻白眼的衝動。
“你是故意將我引到這裡來的？”我盯著顧言的眼睛問道。
“我只是想給曾經的我一個機會而已。”顧言回答道。
“顧莫呢？”我又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