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編！”
我笑著的扭頭瞥了一眼肩膀上的十五道：“可惜說話的聲音雖然挺大，但是並沒有壓住顧莫的腳步聲。
顧莫，我實在累，你就陪小潑猴兒說兩句話唄，看給孩子無聊得——”
我猛然頓住腳步，一股涼意從我的腳底板躥了上來。
眼角的餘光裡，我身後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顧莫的人影。
隨著我的腳步頓住，一直響在身後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顧莫，別跟在十五瞎鬧，我已經看到你了！”
我驟然轉身。
身後空空如也，除了漆黑幽暗的長長甬道，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不是，憶姐，真不見了，顧莫那小子真不見了！”十五急得在我的肩膀上蹦跳著，死命的揪著我的頭髮。
“顧言！”
我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顧莫不見了，顧言似乎一點兒都不著急！
我迅速扭頭，原本在我前面的顧言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和十五的談話一般，正在大步朝前走去。
“顧言！”我望著顧言的背影大聲喊道。
十五也在我肩膀上人立而起，扯著我的頭髮對著顧言的背影大喊。
可顧言卻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不僅沒回頭，連腳步都沒有頓一頓，不過瞬間功夫，似乎拐了個彎兒，身影徹底隱沒在黑暗中。
“完了完了，憶姐，顧言也不見了！”十五急得又是揪我耳朵又是扯我頭髮。
此刻，我心裡湧起從來都沒有過的慌亂。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顧莫真的不見了。
明明停下腳步前，我還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一直走在我前面的顧言也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丟了，我跟十五鬧嚷嚷的找顧莫，喊他的名字，他卻如同毫無知覺一般，連頭也沒有回，就那麼自顧自走了。
一層薄薄的冷汗爬上我的背脊。
我沉聲對十五說了句：“閉嘴！”
小傢伙緊張的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黑眼睛滴溜溜緊張的望著我。
我又問：“你剛剛在發現顧莫不見的之前，聽到他的腳步聲了嗎？”
十五猛烈的點頭，又猛烈的搖頭。
我蹙眉，將它的小手從嘴巴子上扯了下來，“猴姐，你說話啊，你又點頭又搖頭的，是要表達個什麼意思？”
“不是你讓我閉嘴的嗎？”
十五小嘴委屈的撇了撇，“我當然聽到腳步聲了，所以就一直沒回頭，剛剛要扭頭跟他說話，發現他不見了，可腳步宣告明還在啊！”
說著，十五慌張的前後望了望，小聲湊到我耳邊道：“憶姐，我覺得這個地方好奇怪，你說，會不會是有鬼？”
我抿唇，沒說話，不想搭理它。
鬼仙都不怕的小東西，一臉緊張的問我這裡會不會有鬼。
但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顧言剛剛為什麼對我和十五的喊聲充耳不聞？是故意的？還是他沒有聽到？就算沒有聽到，這麼窄小的甬道中，身後的腳步聲沒有了，他為什麼絲毫沒有警覺？
難道——
我朝走過的黑黢黢的甬道望了一眼，慢慢轉過身，閉上眼睛，抬腳朝前走去。
“噗噗、噗噗、噗噗——”
腳步聲響起，不是一道，而是三道。
“噗噗——噗噗——噗噗——”
不是回聲，而是真真切切的跟我的腳步聲同時響起的另外兩道腳步聲。
有先有後，甚至偶爾重疊。
一道響在我身前，一道響在我身後。
“憶姐，憶姐，我又聽到顧莫的腳步聲了。”
十五在我的肩膀上猛然扭頭，又大失所望：“可是，我還是沒看到他誒！”
不用十五告訴我，不用我自己回頭，我都能想象得到，後面沒人。
因為，我身前也沒人，卻一樣有腳步聲。
那是顧言的腳步聲，他剛剛血放得有點多，還沒怎麼恢復，比我和顧莫的腳步宣告顯要虛浮一些。
並不是我的身前和身後都有兩個看不見的人，我看不到他們，只能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而是他們都毫無察覺的各自走了，卻把腳步聲留在了我身邊。
只要我往前走，一前一後的腳步聲就會陪著我走。
甬道兩側都是光滑的石壁，沒有門，也不見分叉。
顧言是我看著走的，可是顧莫，他一直在我後頭，並沒有越過我離開，他哪兒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