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我有些明白了汪迎春李代桃僵的辦法到底是什麼,遂接過珍珠壓襟,抬眼問她道:“賀思喬的命輪跟尹香雪全然一樣?”

“不錯。”

汪迎春點頭道:“不錯,她倆的出生日除了年份不同,月份、日期甚至時辰都一模一樣,那天仙道人正好下山,賣完藥後,被人們纏著算命,我恰好意外聽到她對仙道人說自己的時辰八字,才覺得這是老天爺給我和香雪的機會,當天晚上,便招了女鬼帶著旗袍去上了她的身。

地魂守屍,天魂輪迴,我可以將賀思喬的地魂留在她的身體裡,再讓香雪慘死的一幕重現,到時候再將賀思喬和香雪的魂魄調換,賀思喬就徹底代替香雪留在陣中,而香雪就能離開這個陣了。”

原來如此。

不得不說,汪迎春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且不說她能想出這般李代桃僵救出尹香雪的辦法,只說將賀思喬的生魂困在壓襟珍珠裡,還無傷無損,就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看來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當年或許是邵真人的師輩雲遊至此,見慘死的戲班子眾人無法超度,又擔心它們變成厲鬼下山害人,便做了混元困靈陣將他們的魂魄困於此處,數十年後,又恰好是邵真人破陣,將它們的魂魄放出來,重入輪迴。

我將賀思涵和尹香雪的魂魄換回來後,尹香雪對著斗笠張盈盈下拜,十分歉意因為她而連累了阿玉夫婦。

斗笠張倒也豁達,笑著搖頭說這一切都是命,怪不得誰。

雖然怪不得誰,但對於汪迎春,斗笠張和尹香雪皆不願再多看一眼。

汪迎春為了所謂的愛不人不鬼大半生,最終落得個惹下一身罪孽的下場。

直至我念動咒語將尹香雪等人的陰魂超度下去的時候,汪迎春伸出手哭喊著“香雪姐”,尹香雪都不願回頭再看她一眼。

絕望的汪迎春痛哭不止,或許直到此時,她的心中是有幾分悔意的吧。

可惜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等顧莫聯絡的當地警察上山準備帶走汪迎春跟賀思喬的時候,汪迎春卻突然倒地渾身抽搐不止,口吐白沫,身上的三盞陽火忽隱忽滅。

她的一生終於走到了盡頭。

隨著若有似無的鐵鏈聲響起,兩道黑影用鐵鎖鏈拘了汪迎春的魂魄,粗暴的將她拉走。

汪迎春甚至沒有掙扎,只是回頭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件墨綠色旗袍和那串鎏金嵌黑珍珠壓襟一眼。

等待她的,將是比魂飛魄散還要痛苦且無盡的地獄的懲罰。

我和顧莫需要跟著當地警察連夜送賀思喬回江州,邵真人不肯跟我們回去,堅持要跟小黑留在古鎮。

斗笠張也決定以後就跟著邵真人一起住在將軍觀。

對此,我倒是對邵真人和小黑更放心了一些。

斗笠張是個很不錯的老人,有他陪在邵真人身邊,邵真人以後的生活質量倒是也能提高很多。

邵真人罵罵咧咧的警告斗笠張若想住在道觀不準這樣不準那樣,臉上眸底卻無一不表示著他其實挺開心的。

小黑掛在邵真人的脖子上一邊跟我揮著小爪子喊再見,一邊猛朝邵真人翻白眼。

回到江州的時候天剛亮,有十五幫忙,賀思喬身上的陰氣已經徹底驅散乾淨了,她醒了過來,只是因為魂魄離體的時間有些久了,身體依舊有些虛弱。

對於在古鎮發生的事,顧莫用了些手段,抹除了她的部分記憶。

免得這姑娘後半輩子心裡都會對旗袍之類的東西有陰影。

將賀思喬送回家後,我和顧莫又去了一趟徽州,那個交劉賀的女孩被嚇丟的魂魄的事還得去處理一下。

倒是也並不複雜,我和顧莫去徽州的第二天,劉賀就出了院。

我和顧莫趁著機會在徽州附近玩了幾天,直到鄧等給我打電話,說銀樓遇到麻煩,她處理不了,讓我趕緊回去救急。

當天晚上,我和顧莫就回了江州。

趕到八號銀樓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整條步行街黑黢黢靜悄悄的,只有銀樓還燈火通明。

十五這些天跟著我們到處玩,這會兒也累了,縮在我懷裡呼呼大睡。

我和顧莫剛走到門口,鄧等就哭喪著臉迎了上來,對我說道:“小憶,咱們銀樓遇到砸場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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